第六十六章 生死有命

随后他自己剥下了刘闯的外套，系在了腰间。

过来这边想拉起王胖子，但是看他脖子上的伤，又没敢动。

“能撑住的话，我可以送你出去。”丁默只是开口这么告诉他。

他摇了摇头：“撑不住了，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谢谢你，要不刚才就打中旭子了。”

“抱歉，晚来一步。”丁默道。

王胖子的声音已经极度虚弱。

“不要紧，萍水相逢，你肯出手，已经是荣幸之至。”

“不……”丁默摇了摇头。“我……我好像见过你。”

“不是萍水相逢，可我忘记了。”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丁默。

他见过王胖子？

随后我脑海中浮现出王胖子说他当年见过的一个人。

难道，丁默是他？

“你……”王胖子也很好奇。“你到底是谁？”

“不记得。”丁默开口。“我只记得……红色的月亮，还……还有厨师什么的。”

“很乱很乱。”

王胖子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是你啊，那我更荣幸了，临死前能再见你一面。”

“可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也不清楚。”丁默的语气也很无奈。

王胖子道：“不要紧，宋爷很在意你，我看得出来。”

“你有他的帮忙，迟早……找回自己。”

“我也没啥心愿，更没家人，这辈子，就在这儿了，挺好的。”

“各位，胖爷我先走一步，不再见了……”

说完，他的手就垂了下去。

“胖爷！”张旭再度大喊起来，泪如泉涌。

我不记得张旭后来哭了多久。

不是我绝情，而是这样，其实对他也好。

不经历一次作死，他永远不会明白人性的险恶。

只是这次作死的代价，稍微大了点。

我想起背包里有备用品，结合我们几个人的背包，总算给丁默凑出一身完整的行头。

胖爷，我们带不走，自然也只能火化，但他却可以安葬于此。

至少，这里跟外界，一线之隔。

稍微整顿之后，我们打算启程了。

丁默却看着我问：“你们打算走哪条路？”

“什么叫我们？你也跟着一起走。”我告诉他。“出去了，我给你起个阵法，探查一下你的身世。”

丁默却摇头：“多的事情记不住，但是外面的世界是怎样，我多少想起来一些。”

“你们带着个戴着面具的人到处乱走，会有麻烦的。”

“我想就住在这里，我感觉自己体内有些东西没恢复。”

“给我点时间，没准能恢复过来，也没准，我能自己想起来什么。”

“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去吧。”我想了想，说道。“我们还回来的。”

“当然，我不是同意你在这里住下，只是想跟你说，隐居的地方，未必需要选择这里。”

“大山什么的，多的是，而且我们什么都没带，不方便。”

“出去的话，有人，你可以藏在后备箱，先跟我们出去整顿一下吧。”

刘闯也说道：“是啊，默爷，咱这次行程时间紧，物资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你就算不想去外面的世界，也先跟我们去治疗一下自己啊。”

丁默愣了愣，还是点头了。

我又拍了一下张旭的肩膀：“冷静下来了没？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们的决定对未来的影响正不正确，没人知道。”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对趋吉避凶趋之若鹜，胖爷累了，让他休息吧，你也别太自责。”

“我知道，宋爷。”张旭回答道。“我只是……恨自己为什么不听你的话。”

“或许是我太天真了，这种害人害己的善良，大可不必。”

刘闯大大咧咧地说道：“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咱也救不了每个人啊，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即可。”

张旭顿了一下，又问：“可是，道士的职责不就是助人？”

“那是指在职责范围内。”我告诉他。“你学了命理，就该知道，很多人的命运都是天定的。”

“或许你只是想救他们，但实际上改变了他们原本的命格，最终的结果可能比原本的还要坏。”

张旭听完，看着我问：“那我呢？你说过，我们几个人的阳气都很弱，又可能死在这里。”

“现在胖爷跟李四死了，我活下来了？”

“有可能我的命格会比死在这里更坏吗？”

我笑着告诉他：“我说你们的阳气比较虚弱，不代表你们一定会死在这里。”

“所以开口提醒你们了。”

“已成定数，跟趋近，这是两码事。”

“真想帮助别人的话，你就好好学习道术，分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张旭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宋爷，那，我能拜您为师吗？”

“这……”小子一句话给我干蒙了。“坦白说，我不能收徒，如果要收徒的话，该传的是葬师手艺。”

“但你现在学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门派的，我都还没看懂，所以，旭子，很抱歉。”

“在你决定成为一名葬师之前，我不能收你，如果你已经学习了其他门派的道术的话，我更加不能收你了。”

“规矩是这样的。”

张旭无奈地看向了刘闯，刘闯笑道：“葬师五门是有这么个规矩，学习了别的门派的东西，不能加入我们。”

“但宋爷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要是能成为一名葬师，他会破例教你。”

“我刚才的话，是这个意思吗？”我问道。

刘闯嗯了一声：“你刚才那些话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

这家伙给我整无语了。

张旭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再想想，葬师什么的，我暂时还没考虑过。”

“不过，眼下我不能继续这么乱来了，确实需要一个好的师父教我。”

“慢慢来吧，有些东西，是讲求机缘的。”我告诉他。

张旭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跟我们一起往外走。

现在是雨季，走地下河这条通道不是个明智之举。

但是，走上面的路更加不明智，因为在下雨，上面很可能已经被完全堵死。

我们从下面不可能挖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