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小九的母亲，可怜的女人

酒红色的法拉利F6又启动了，这一次的目的地是一间私人药铺，那间药铺小九经常光顾，距离韩风上一次狂性大发当街杀人的地方不远。

药铺其实就是一间便利店，白天的时候卖正常的物品，到了晚上卖市面上见不着的东西。在约克城，药品的价格非常昂贵，而且只有拿到医生的处方才能去正规的药房拿药，但一个生活在贫民窟里的单亲家庭，想要预约到一个昂贵的私人医生是不可能的，所以小九如果想买药品，就一定要走非法的渠道。

便利店就是非法渠道之一，开在贫民窟的便利店老板大多是具有黑帮背景的，手中往往掌握着一些非法途径才能搞到的东西，比如枪支，比如药品，甚至是更进一步的毒品。

光靠正常的买卖肯定是不赚钱的，而这些光明正大买不到的东西则利润巨大，其中的大部分收益都要上缴背后的帮会。

黑暗的街区里路灯昏暗，便利店内的白炽灯是整条街道最亮的，小九和韩风推门进来，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人，肩膀甚至比韩风的大腿还要宽，锃光瓦亮的头顶上有一个手枪纹身。

他和小九似乎很熟悉，见到小九来了马上身子趴在柜台上，凑过来对她说：“又来买药了？你那个不省心的妈妈就不能学学好吗！”

“妈妈也是为了这个家，是外面的坏人太多了。”小九极力为自己的母亲辩护。

便利店老板伸出粗大的右手揉揉她的头，笑道：“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这次要买什么。”

“止痛药和消炎药。”小九扭正了帽子，目光是清澈的没有丝毫的委屈和自卑。

“要多少。”

“一样一盒。”小九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手心里攥着她仅有的一些钱，那些钱皱巴巴冰凉凉的，已经被手心里的汗水浸透了。

便利店老板蹙眉，很明显小九身上唯一的一点钱并不足够支付两样药品的金额，小九看出了他的踌躇，没有祈求怜悯，而是摘下帽子从高往低大力的倒了几下，将仅剩的一点硬币也倒了出来，全部放在桌子上。

“够了吗！”

“够了。”几个硬币不能解决问题，可是老板还是答应将药品给予小九，因为他知道小九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整个过程韩风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和小九一起走出便利店的玻璃门，方才说道：“我给你的黑卡为什么不用。”

“我的身上有钱，还没到使用那张珍贵的卡片的时候。”小九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

“你知道那张银行卡里有多少钱吗。”

“应该很多很多吧。”小九回答，“但我尽量不使用它，因为一旦将它拿出来就会遭到别人的觊觎，如果被母亲知道了，她可能会马上抢走用上面的钱赌博。”

“你的母亲还有赌博的习惯？”

“是的！如果母亲不赌博的话，我们的日子不会过得这样拮据。”

“一边卖身一边赌博，她图什么？”

“母亲是被一个坏男人骗了，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那个男人是你……”

“我的父亲早就死了，带母亲走入赌途的是一个黄毛流氓，他是很坏很坏的流氓。”

“你母亲现在与他还有联系吗？”

“母亲是他的情人之一！母亲经常光顾的赌场就是那个黄毛开的，他同时也为母亲拉皮条。”

“居然有这样恶心的男人？”

“他真的很坏很坏，但母亲又离不开他。”

“为什么？”

“没有黄毛庇护，母亲做生意的时候很容易被欺负的，就像今天这样，母亲昨天和黄毛吵架，今天就被客人打了。”

“是不是黄毛故意做局陷害你母亲啊。”

“谁知道呢，但有黄毛在的时候总归不会挨打。”

“那个黄毛住在哪里。”

“便利店后面的废弃厂房里，黄毛手下有很多马仔，还控制了很多女人。”

“我知道了，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谢谢姐姐。”

“小九，我给你的银行卡上面写着我的电话，遇到难题了可以找我。”

“可是我没有手机。”

“便利店里不是有公用电话吗，用公用电话打。”

“不会给姐姐你添麻烦吗。”

“咱俩有缘，没事的。”

“谢谢姐姐。”

韩风送小九回家，肮脏的楼道里贴满了堕胎的广告，黄毛的老鼠蜷缩在角落的水洼里，潮湿的气息让人感到不舒服。楼道里没有灯，小九上楼的时候很小心，生怕踩到老鼠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些老鼠瘦瘦的，和贫民窟里居住的半死不活者一样的瘦。

推门进屋的时候，一个男人趴在小九母亲的身上欲行不轨之事，小九冲过去对他又踢又咬，男人一把将小九推开了，继续自己野蛮的行为，直到韩风提着他的脖领将他扔下了楼。惨叫的声音从街道上传来，男人酒醒了也付出了代价。

小九的母亲见到了韩风，对韩风显然是有印象的，却没有道谢也没有打招呼。她身上布满了淤痕和挫伤，本就单薄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几乎不能蔽体。小九从房庭里打来了一杯自来水，房庭是共用的，三户人家用一个厨房和一个厕所，只有脏乱差能够形容，韩风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

水龙头里倒出来的凉水直接装到杯子里，不是小九不想烧水，而是没有煤气了。

她驾轻就熟的拿药给母亲吃，可悲的女人看都不看直接吞下，喝水冲服，然后激烈的咳嗽。她的头发五颜六色的，撇开脸上的淤伤其实面容并不难看，皮肤很白，眼中已经失去光芒，鼻子上面戴着鼻环，耳朵上面戴着耳环，甚至嘴里面还有着舌钉。

一看就是个被社会鞭挞的体无完肤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残留着悲哀的影子，她想必经常被男人打吧，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绝不是这一次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