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新的力量（一）

送走了月神之后，小永夜没着急回到韩风身边，当年的事情它知道的一些，但是因为被囚禁的缘故知道的不多，月神不愿意将真相告诉它，海皇也不愿意将真相告诉它，这证明真相远在它认知之外。

小永夜很想搞明白那个真相，因为和韩风接触久了，它已不想失去这个伙伴。

小永夜鱼跃黑门，水波荡漾后消失在原地。

重新出现时，又是随着一道水波，水波荡漾，小永夜一跃而出，如同一条跃过龙门的黑龙，它全身闪闪发光，虽为纯黑，但是熠熠生辉。

小永夜出现的地方真的有一道门，这道门的样子非常诡异，高达千米，耸立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有着红黑的门框，门身上存在着一只活着的怪物，看样子像是狴犴。

狴犴的眼睛圆睁着，警戒地注视着周遭的环境，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扑过去似的。它存在于门的正中间，半个身子与门融为一体，半个身子探出来，一根胡须有百米长，胡须尖端长满利齿，似乎有自己的意识。

狴犴见到小永夜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扑上来，血口怒张达百米，身体从门内延伸出来达千米，一口咬住了小永夜，还不等吞下，小永夜就又一次消失在了水波中，再出现时已到了狴犴镇守的门前，“老伙计，好好看看，我是谁！”

狴犴身体快速折返，如同一场恐怖的沙尘暴袭来，即将将小永夜撕裂的时候忽然停止了行动，显露出本体，圆铃般的眼睛，只是瞳孔中的一个光点就不知比小永夜大了多少倍了，“你是……永夜？”狴犴的态度说明了它也是小永夜的熟人。

“不错，还能认出我。”小永夜在狴犴面前一点架子没有，似乎和狴犴关系比月神和海皇都要好。

“你不是死了吗。”狴犴围绕着小永夜转圈，鼻子不断地抽动着，想要确定对方身上的气息，两条呼吸尖端的蝾螈更是左右围着永夜，虎视眈眈地注视它，永夜稍有异动就会毫不留情地吞噬。

“复活了。”小永夜气定神闲的说，非常确定狴犴不会伤害自己。

“你真的是永夜！”狴犴的情绪高亢起来。

“当然！”

“真的太好了，你没有死。”两条蝾螈缠住小永夜，嘴里吞出的舌头湿漉漉的舔舐它，小永夜被它们搞的有点烦，不客气的说道：“好了没有，有正事呢。”

“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永夜。”

“见到你我也很开心，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永夜了，我失去了神格。”

“能活着就好了，神格不神格的，算不了什么！”狴犴声如洪钟，说话就跟打雷一样，估计普通人站在它面前都费劲，小永夜如此气定神闲的和它交流，真是神奇，“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永夜？”

“这都要感谢一个女孩。”小永夜诚实的回答，它很少直接回答问题，狴犴是特例，“我想要报答她，所以来找你。”

“女孩？”狴犴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快速缩回到门中，变成了开始时的样子，“你想怎么做。”

“狴犴，你作为神界的守门人，已经和通向神界的门融为一体，蓝色星球上古神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下吧？”

原来，早在无尽岁月之前，至高神便降临在蓝色星球上，并在此处播种下世界树的种子，后来种子发芽长大就成为了世界树，世界树连通神界和蓝色星球，成为了古神们进入蓝色星球的必由之路。

后来外神降临引发一场大战，世界树被连根拔起，虽然被至高神重新夺回种下，但已然失去了往日的雄风，甚至连神格都不能持有。神界和蓝色星球的通道至此中断，神想要降临必须另寻他路，这条路就是狴犴现在镇守的地方。这道门也被称作神门，只有神能够出入，人类和妖怪不能反向进入神界。神出入神门并不自由，需要遵守许多规定，这些规定都是至高神定下的，目的是为了约束古神在蓝色星球上的活动，防止外神被击退后，古神肆无忌惮的活动对蓝色星球造成破坏，并且监视神，防止它们被外神神性污染，成为叛逆者。

狴犴作为神门的看守，已经与神门融为一体，拥有了特殊的神格，它能够监视蓝色星球上古神们的一举一动。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不能说。”狴犴马上知道小永夜打算问什么，这证明那件事情非常重要，但很可惜的是，它也选择了闭口不谈，“你知道的，神的秘密不能告诉非神，这是古神的规矩，如果有一天你能找回神格，我定然会将秘密告诉你。”

“狴犴！”不等狴犴说完，小永夜已然大喝，它还是第一次如此，在如此庞然巨物面前表现出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势，如果身边有人的话，一定会断定小永夜疯了，但不知为什么，狴犴非但没有因为小永夜的怒喝发飙，反而低下头来，似乎那一声断喝在它心里产生了效果，让它无比在意，“其他神或许可以如此说，但你行吗！”

“但是……那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因为……”

“狴犴！你应该知道我是怎样失去神格的！”

“可是……”

“狴犴！”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真相，但是你一定要保证不会在最终之夜到来前将这个秘密告诉韩风，否则知道了真相的她，一定不再去解除诅咒，到时候就要再经历一个千年，甚至连你自己也会被杀死，如果以现在的姿态死去，你就再也无法复活了永夜!哪怕是为了自己考虑，你也不能将那个秘密告诉韩风。”

“既然你知道韩风的存在，证明韩风是神不是人也不是妖怪，对吧！”

“当然，她怎么可能是妖怪或者是人类那样低贱的生物呢，如果不是因为韩风是神，她的血液中为何拥有着解除诅咒的力量呢……千年前……”

……

韩风不知道的是，小永夜正在另一个地方，与神进行对话。她现在有点苦恼，因为通过世界树，大量的信息进入了她的大脑，让她几乎崩溃了。韩风试着屏蔽这些信息，可是没有用，只能选择将它们储存在大脑中的一片区域内，她试着这样做，并且很快有了效果，那是世界树通过根须和枝茎甚至其他植物感受到的信息，如同一个会移动的讯号网络，被韩风储存在了大脑中的一片固定区域内。

韩风无法屏蔽那些纷繁复杂的信息，但是能将大脑中的这片区域分割出来进行屏蔽，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从世界树中得到的讯息全部储存在那里，等到有需要的时候再去提取就好。

韩风完成了这项壮举之后，又大胆地去接触了那些讯息，只一个晃神的功夫，外面世界的样子就尽收眼底，这是从小生活在约克城中的她一直不能掌握的讯息。

原来在外面的世界，存着很多很多的领主，那些领主中有妖怪也有人类，但是以人类居多，妖怪的领主大多生活在气候恶劣或者地势险峻的地方，将群妖作为领地内的子民。

领主们可以掌控领地内的所有资源，包括水、电、动物和人类，所有领地内的活人都是领主的子民，接受领主的统治。领主们大多是拥有异能的异能者，他们手下也聚集了一大帮子的异能者，异能者们通过异能狩猎妖怪，统治普通人类。当然也有一些普通人做领主的个例，这些领地内，往往科技非常发达，异能者和尖端科技并行，是蓝色星球上的极少数，但他们占据的区域不小，现在甚至被称为联盟或者城邦。

蓝色星球沙漠化严重，自然环境远远赶不上约克城，实力强大的妖怪能够在人类城堡定居，实力弱的妖怪要么生活在荒原或者沙漠中，要么生活在妖怪领主的统治下，生活比人类落后。领主和领主之间战争频繁，其中有人类领主对人类领主的战争，也有妖怪领主对妖怪领主的战争，还有人类领主和妖怪领主的战争，领主之间的战争大多是为了地盘和资源，战斗残酷，会死很多的人，无数次的战斗甚至导致了土地毒化，生长不出植物，让荒漠越来越多。

韩风结束了搜索，对于外面的世界她有一点点失望，走到世界树下触摸它的树身，一道道柔和的光荡漾，世界树的树干向着两边分开，露出了里面双手交叉环抱在一起的树人女孩。

女孩闭着眼睛，双臂交叉，身体微微蜷缩，看上去和韩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韩风却知道那并不是自己。韩风凝视她，仿佛要从女孩的样子中寻找到破绽，可惜无能为力，女孩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力的雕塑，蜷缩在树的中心，说是被保护，更像是遭到囚禁。

韩风拔出了血离剑，这是她早就想做的，用血离剑的剑身靠近女孩。

这一刻，女孩睁开了眼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韩风一跳，畏惧的后退甚至丢掉了手中的长剑，看着契入地面的血离剑韩风惊呆了，哪怕是最艰苦的战斗她都不曾松开握住血离剑的右手，今日居然因为树人女孩的一个简单举动扔掉了血离剑。

韩风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探索的计划，她知道女孩的存在不是偶然的，树人女孩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她忽然想起了化茧的哑女，将哑女从静湖的世界中召唤出来，将她和树人女孩放在一起，然后自己向后退开。

随着世界树树干向着中心合拢，树人女孩和哑女所化的人茧全部被包裹进了树心，相比于韩风，此刻的世界树可以说是约克城里最安全的地方了，只要不是上位者亲至，世界树几乎没有被摧毁的可能。

韩风心念一动，柔和的枝条从高处垂下，落在她的肩膀上，后者伸出右手抚摸它，意识深入世界树中，通过世界树探索周围的世界，这就像是一张网络，韩风能够通过世界树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要知道目标的位置，那么这种窥视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是极为隐蔽但是又非常好使的。

蓝色星球上所有的植物都是韩风的眼睛，世界树根须所达之处，所有的事物都能被感知清楚。

当韩风向城堡中深望的时候，她后悔了，因为看到的是无尽的深渊和痛苦，黑暗中隐藏着数不清的同族，那些同族或者死在实验中，或者受到不死的诅咒。

韩风收回了目光，“生活了十几年了，却连城堡的真貌都不能知晓，真是……”韩风又一次叹气，自从树人女孩形成，她叹气的次数就明显增多，“小永夜怎么还不回来啊。”她现在有些依赖小永夜。

韩风坐在树下，将世界树吸收的太阳的阳力和长时间来自己主动吸收的月光的力量融为一体，全部纳入丹火之中，丹火因此越发旺盛的燃烧。

现在韩风体内有两片空间，一个是意识的空间，也是韩风最长驻足的，那里存在一片静湖，血离剑宁静的释放光芒；一个是丹海空间，这是韩风通过修行开辟出来的空间，在这里血离剑在丹火的淬炼下更加锋利，小永夜、小吃、小九、狼人牧、守墓人，这些与韩风息息相关的契约者，他们交换到韩风体内的力量全部在丹海中占据了一片合适的空间，互不打扰，又各有领地，看起来就像是蓝色星球上的一个个领主。

因为韩风现在可以自动吸收太阳的阳力和月亮的阴力，所以她不需要修行就能强大，几乎很少内视丹海世界了。这一次内视她发现世界树在丹海世界也开辟了一处领地，距离丹火很近很近，甚至就长在丹火之中，把狼人牧的银光推开了，这让韩风很诧异，难道世界树和自己也存在某种契约？世界树不本来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吗？不过看到世界树生长在丹火中又马上明了了，可能在丹海中生长的它，正是它作为自己力量一部分的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