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镜子（一）

“你没发现城堡的预警系统越来越迟钝了吗，这无疑说明距离最终之夜越来越近，很多人都在等着那一天，他们各怀心思，各有目的，在这之前，城堡的预警系统迟钝是必然的，你不必太担心。”

“可我为什么有一种感觉，最近约克城越来越向着深渊和覆灭滑落了呢？无论是降临者的破坏还是异能者的觉醒，亦或者是之前无比灵敏的城市预警系统，这种种的一切都在导向一个不良好的结果，这个结果真是我希望的吗？”

“事实是，无论你希望还是不希望，那个事实总会发生，现在不发声，再过一千年也会发生，这是轮回是宿命，谁都逃不掉的。”

“可是我现在隐约有点担心。”

“担心城市的覆灭和无辜者的死亡？”

“最了解我的果然是你。”

“没用的，你的担心没有用，你现在要做的是增强实力对付接下来出现的降临者，对付最终的**oSS上位者，其他的都是空谈，是虚幻的泡影。”

“可是我没有心情啊。”

“那就好好休息。”

“小永夜，你有没有察觉到这片区域还有第三个异能者？”

“察觉到了，他躲得很好，但是恐惧出卖了他。”

“我要不要动手解决掉他。”

“去吧，反正一个嗜血术就能解决问题。”

“但我不想再杀人了，哪怕对方是一个可能引起混乱的异能者。”

“你确定不动手可以吗，毕竟那个人见证了你的杀人过程。”

“如此说来就没办法了。”韩风目光所动，一个与墙壁融为异体的异能者全身开始剧烈颤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流血，最终痛的从墙壁上掉了下来。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很显然这个人和刚才的男人是一伙的，他们一个善于打斗，一个善于伪装，将这个会预言的女人当做赚钱的工具牢牢攥在手中，可惜遇到了韩风。

他的手凝固在半空中，保持着乞求的姿势，身体干瘪的如同是电视里的僵尸，眼睛已经彻底暗淡了，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他死的很惨，流干了体内每一滴血液，然而韩风没有丝毫的怜悯，因为他是个恶魔心肠的人类。

韩风启动了车子，小永夜往车后面看了一眼，说道：“这家伙睡的真香啊。”他指的是小吃。

“小吃最近挺爱睡觉的。”韩风看着后视镜里的小吃，他现在是十岁男孩的样子，穿着背带裤，黄背心，嘴巴含着棒棒糖，东倒西歪的躺在后座上，睡得老香了。小吃最近总是在睡觉，让韩风有点担心它，毕竟对付柔的时候，小吃出力最多。

“应该是在消化体内的人造太阳和冰霜巨龙的逆鳞，等这两股力量全部消耗干净，小吃也就差不多进化了，我觉得它这一次进化，体长可能要接近一百米了。”

“那岂不是大妖的水准了？这仅仅是第五次进化。”

“小吃进化的终点是一定会超过大妖的。”

“与柔的战斗多亏了小吃帮忙。”

“没它也一样，说到底是世界树的神格帮了你，要不在纸空间里，你早就变成纸鹤了，根本没有对抗的可能。”

“降临者的异能越来越变态了。”

“我反而觉得对你是好事，如果降临者的层次不够的话，无法激发出你体内的潜力，你对神格的理解和对自身力量的探索就会停滞。相反降临者足够强大的话，你的潜能遭到充分激发，最终之夜来临的时候，对抗上位者就多了一分把握。”

“好累，回家了。”

“树屋还是帝国大厦？”

“帝国大厦。”

“我有一个想法想要在帝国大厦实施呢。”

“试试看。”

韩风抱着小吃登上帝国大厦最高处，无论是在车库里还是电梯里，小吃一直闭着眼睛，睡得比猪还沉。等到进屋之后，小永夜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了。他现出真身，鱼尾一扫让露天泳池出现了逆流的喷泉，喷泉开叉的样子和小永夜的鱼尾差不多，而在喷泉出现后，水池里的水似乎产生了某种变化，韩风一开始找不到变化的由来是什么，直到跳进水里，她惊奇的发现，本来只有三米深的泳池，在小永夜简单的施法后，仿佛变成了海底世界，水下的面积变得无限广阔，韩风游泳的时候甚至能够看到深海的怪鱼。

“这是……怎么回事？”韩风回到水面，黑色的短发绚烂的扫过，如同一道彩虹。

“我使用了一点法力，给泳池增加了深度的体验感，怎么样，还不错吧。”

“小永夜，你是不是打算以后泡在泳池里了？”

“嘿嘿，被你发现了。”

“话说你过去的样子我是见过的，明明是只大蝙蝠啊，怎么重生之后变得像鱼一样，甚至开始喜欢水了呢。”

“这个说起来可就复杂了。简单来说，是因为我重生之后摆脱了躯体的束缚，完全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但是灵魂已经足够坚固，足以承担躯体的责任。并且，由于只是灵魂，我可以任意改变自己的样子，既然如此，我一定会将自己的样子改变的更加贴合暗夜星空，毕竟暗夜星空是我的独门秘技，而你知道的，暗夜星空其实很像是一条河，我化作鱼身在暗夜星空中畅游是作为方便的，这就是我现在样子的由来。”

“你的习性似乎也变得和鱼接近了啊。”

“这当然，毕竟最好的拟态就是躯体和习性的完全模拟，当我变成鱼的时候，哪怕我能够飞行，我也更希望自己在水里游泳，或者说我更喜欢在水里游泳，因为水是鱼的天堂。”

“你成功了，小小的泳池在你施法之后变得像是深海一样，简直是妙不可言。”

“这是我给自己找的游乐场，毕竟我可不喜欢一直呆在屋里面吃薯片，看电视，我不是那个呆子。”语毕，小永夜召唤出暗夜星空，从蔚蓝的星球上找到了两名被海皇赠与自己的水精灵，虽然过了不久，但是在暗夜星空中已是遥远时光，水精灵在一片全是海洋的星球上自由繁衍壮大，族群规模已经非常可观了。他们将快速成长的鲲鱼作为神明供奉，统治了整座星球。

小吃将两个全副武装的水精灵召唤出来，一来能够充当护卫，韩风住所位置已经暴露，很容易遭到敌人的偷袭；二来有面子，毕竟放眼天下有几人能让稀奇珍贵的水精灵为自己服务啊；三来泳池虽然不大，但内部连接着深海，水精灵在泳池呆着不会觉得无聊，还能更加接近大海，相当于回归了母星，而更重要的是，小永夜和海皇可是老熟人了，深知水精灵的按摩功底不错，能够给予它这条鱼全方位的按摩，帮助它舒缓身体，整天和韩风在一起面对各种各样的困难，它这老胳膊老腿的早就撑不住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放松和解压，毕竟高高在上的神早就习惯了各种优渥享受的环境。

水精灵出现后，小永夜对其中一只说：“你换上正常的衣服做我的仆人，另外一个做我的护卫，以后我在的时候你们就照顾我的生活，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通过泳池回到深海，并且密切关注房间里的安全，发现危险逼近不必阻拦，只要在我回来后将看到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诉我就好，你们只需要藏在深海中观看一切，充当我的眼睛。”

“遵命。”这些水精灵本来就是海皇送给小永夜的，现在又定居在了暗夜星空中，小永夜更是暗夜星空绝对的主宰，因此水精灵对小永夜言听计从。

被小永夜点中的水精灵当下原地旋转起来，层层海水像是衣服那样穿在她的身上，沉重的铠甲褪去，转而换上了女仆的装扮，完全满足小永夜的要求和虚荣。

小永夜开心极了，马上走到伞下，端上一杯冰镇柠檬汁，水精灵女仆在伞下为它按摩，小永夜前后的变化之大令韩风瞠目结舌，“这也行？有没有搞错？永夜是这样的神吗？o mY God!”其实想想就知道了，神明为什么会离开神界进入蓝色星球，还不是因为蓝色星球上的人类会供奉神明，给他们提供优渥的生活和物质的享受，把他们当做主宰供奉，要不是这些条件，神明干什么非要从神界跑下来进入蓝色星球呢。像小永夜这样长达万年时间被祭拜和供奉的神明，它本身已经适应了那种被妖族或者人类供奉的感觉，被异形神击败完全是个意外。随着小永夜实力逐步恢复，记忆逐渐找回，它原来的性格也慢慢回归，现在不用韩风说，就开始享受生活了。

反而是小吃，只要吃饱喝足就能得到满足，和小永夜完全不同。

话说小吃的**真的很小很小，似乎唯一的**就是吃，除了吃它最想得到的应该就是韩风的疼爱了，或者说韩风的疼爱对它来说是生活的必需品。

小吃这种性格和韩风了解的龙有很大区别，三只冰霜巨龙幼崽就和小吃完全不同，在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极度的贪婪和冷血，表现得残酷充满掠夺的**。如果不是有高科技项圈的话，它们早在树林称王称霸，灭杀掉树林里所有的食肉动物，将食草动物圈养起来，任意选择食物，甚至随意捕杀将森林作为杀戮猎场，以此感受快感。三只冰霜巨龙幼崽还对韩风和小吃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它们领地意识非常强，会对进入领地的强者无差别的发动进攻。三小的性格虽然很坏，但这才是龙的性格，按照书中的记载，龙是贪婪善于破坏的妖怪，它们经常袭击人类的村庄，从中掠夺海量的财富，再将那些财富囤积在自己的居住的山峰或者峡谷内，作为自己睡觉的床和枕头，以此满足自身的虚荣。龙会释放蜃雾，蜃雾覆盖的地方便是自己领地的范围，所有进入领地的不速之客都会遭到捕杀和攻击。

小吃到现在为止没有表现出任何龙的性格，它只是爱吃，始终维持童年的思维，尽管身躯已经成长到五十米了，对韩风无限依恋，甚至越来越依恋，这种依恋和龙的独立是完全相左的，龙生来就具有捕食能力，对于成年巨龙本没有过多依赖，但小吃完全把韩风当成了自己的暖宝宝，一刻离开都不行，都受不了。

而且小吃没有牙，虽然现在长牙了，但是过去很长时间都没有牙，牙是龙的象征，锋利巨大的牙齿能够撕碎猎物的身躯。小吃长到五十米刚刚有牙，可已然没有鳞片，它的皮肤怎么说呢，和小永夜有点类似，像是一块完整的美玉，但不同的是，小吃的皮肤绝对坚硬，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伤害到它。

小吃还在睡觉，它今天真的睡的有点沉了，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激烈战斗的后遗症，小吃毕竟是个孩子，孩子总是容易受到伤害的，韩风决定以后轻易不让小吃出手了。

寒冷的风吹动迷离的夜，小永夜回屋了，因为屋子外面很冷，韩风抱着它睡觉，小永夜本以为自己是大爷，但在韩风面前却是抱枕，无奈极了，不过仔细想想其实这样也不错，和韩风在一起让它觉得快乐。水精灵们藏在泳池里，他们可以透过泳池偷偷观瞧屋子里的情况，然后将得到的情报反馈给小永夜。泳池连通着大海，水精灵在大海中即便是上位者都无可奈何，所以他们是绝对安全的。

不知不觉韩风睡着了，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到皎洁的月亮上站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女人高傲的样子仿佛是不可一世的女王，兴奋地看着自己，眼神中携带着某种疯狂和炽热。

静谧的湖水铺开，平静的湖面上映照出女人的影子，然而那影子居然如此熟悉，居然就是自己。静湖仿佛成为了镜子，成为了囚笼，韩风在水底拼命的敲打，无论如何都无法破水而出，高冷的女王站在月亮上俯视地面的一切，包括遭到囚禁的自己，仿佛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