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降生（三）

城堡里是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因为长期被阴云笼罩，即便是天光夜很难照射进来。韩风是通过生物钟醒来的，醒来的时候，万物都在沉睡着，包括艾玛。

韩风注视艾玛，她感受到了艾玛的心事，她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韩风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这原本是一间属于兰达的房间，现在艾玛搬了进来，房间中的一切都被布置成红色的，红艳艳的颜色代表了喜庆的氛围，也代表了两人新婚。

屋子里的摆设也都改变了，不再是兰达过去的样子，特别是床上的那个架子没了，架子上摆放的羊皮卷不知道被转移到了哪里，韩风记得兰达曾经说过，艾玛从羊皮卷中好像也学会一个法术，叫什么闺房秘术，这个无耻下流的混蛋！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靠在墙壁上的书架，书架上面放了很多与医学有关系的书籍，韩风这才知道原来艾玛还是个研究生毕业的顶尖人才，是个爱看书的学霸。想想她自己，从小就打打杀杀的，成为了一个杀手，所谓的授课都是老师修教导的，以实用为主，知识什么的只是辅助，在刚开始进入城堡的时候有所接触，和艾玛真是千差万别。

床很大，红色的帷幔悬挂，在床与墙之间的屋顶上悬挂着一根长绳，很可能是给艾玛练习瑜伽准备的。一张做工考究的书桌上放着一个笔筒和一个本子，本子的书页已经发黄了，笔筒里面的羽毛笔是兰达的最爱。

真是个不错的爱巢啊，因为女主人的到来有了家的感觉。韩风注视艾玛，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原来和自己这样的近。

艾玛大概是被她的眼压惊醒了，睁开眼睛望过来，她本来是仰面睡的，现在肚子不动，脑袋歪过来，看上去挺奇怪的。

两人相识一笑。

“醒了？”

“醒了。”

“起床吧。”

韩风支撑艾玛起身，喊来门外的侍女帮助自己给艾玛穿衣服和鞋子，艾玛的额头上又出汗了，仅仅是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而已，她的鞋面靓丽如新，可是是老款式，怀了孩子之后艾玛就很少出门了，很少很少。

韩风和艾玛共进早餐，久违的餐厅，韩风、兰达、瑞修和凯四个人曾是餐厅里唯一的食客，现在瑞修成为外神的寄生体，凯沦为神仆，两人再也不会回到城堡了。物是人非，韩风好多年没来这里用餐了，超级长的桌子上面摆放着豪华的盘子和刀叉，早餐是牛奶喝鸡胸肉，艾玛吃的很费力，兰达一口口地喂给她。

用餐完成的时候，艾玛用充满爱的眼神注视兰达，胖乎乎的手抚摸兰达金色的长发，将那近乎完美的脸庞轻轻摁压在自己的肚子上。

站起的时候，艾玛的眼神已然变得决绝，她被兰达和韩风支撑着，走入了医疗组的医疗室，换上了无尘服，接受全方位的检查等待手术的到来。

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艾玛的手术可以做，但是要在三天之后，这三天艾玛不能吃正常的食物，每天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体征，要带呼吸机。

兰达询问艾玛的意见，艾玛点头，她被推入了诊室，即将度过漫长的三天时间。

“轰隆，轰隆。”城市内出现了异能者伤人事件，猛烈的爆炸炸碎了一间临街的商铺，执行组的组员们慌张张地过来汇报，韩风命令他们自己处理。

组员们领命离开，城市里的爆炸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有所减轻，汇报显示爆炸产生于一个强大的异能者，这个异能者的能力是进行超音速的移动，执行组的组员们根本奈何不了他。

韩风命令钢骨前去处理这件案子，务必将损失减少到最低，钢骨接受了韩风的命令。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到第三天的时候，艾玛神志几乎不轻了，兰达和韩风在病床边陪伴了她整整三天的时间，当艾玛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兰达的手仍然是紧握着她的。

韩风和兰达站在手术室的外面，透明的玻璃能够看到手术的整个过程，医疗组最优秀的医生负责此次接生任务，艾玛接受麻醉逐渐陷入昏迷，手术台周围总共站着四个人，一个医生，一个助手，一个麻醉师和一个护士。他们紧张忙碌，机器上显示的艾玛的生命体征并不正常，一位仆人带来了上位者的口谕，让韩风现在就去见他。

韩风拒绝了命令，然而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着城堡冲了过来，韩风知道是那个能够超音速移动的能力者，对方居然有胆子来冒犯城堡的威严。

韩风看了兰达一眼，后者示意她去结束任务，这一定是上位者要召见韩风的原因。

韩风没有行动，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一刻都不愿意离开艾玛，要守着艾玛直到她生产为止。仆人传来了上位者第二次召见的口谕，那股强横的力量距离城堡越来越近，天上乌云密布，一只只惨白的手臂从散发恶臭的水中伸出，随着风摇曳，像是污水沟中的芦苇荡。当上位者的第三次口谕传来的时候，那股力量已经距离城堡很近了，韩风赌上位者会亲自出手解决了对方，她绝不离开病房半步，她要守着艾玛，直到母亲顺利产下胎儿。

然而，然而，不要命的家伙所瞄准的位置居然恰好是城堡的病房，距离艾玛太近了，而上位者的力量并没有及时的庇护城堡。

韩风动了，移动之前拍拍兰达的肩膀，将女人和孩子的安全寄托在了这个帅气的父亲身上，托付给了他一个人，让他独自承受。

韩风冲出窗户，那窗户是打开的，位于走廊的尽头。韩风纵身而起，一脚踹在异能者的身上将他踹出几千米远，直接退到了城堡的安全区域之外。

韩风轻飘飘的降落，双指并拢如剑，一身杀气凛然，“你的名字。”

“极速。”异能者是个个子很高的年轻人，穿着特制的服装，身上配备了武器。

“你不想活了？”韩风的语气冷如寒冰。

“呵呵。”极速又开始了奔跑，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音速，然而韩风锁定了他，又是腾空而起，一脚将他踹飞，这次极速飞出的距离更远，直接撞碎了城堡的围墙，出现在了爱普森庄园的外面。

韩风手握血离剑从远处飞来，无双剑意化作实体的神剑包围了极速。后者先是后退，然后在前进，提膝击中了韩风的护体结界，他速度快的，即便是无双剑意都追不上他。

这一次轮到韩风被踹飞了，韩风发现，极速不仅速度快，肉身强度还超级的高，在超高速的移动后，强悍肉身产生的冲击力能够撕裂一切碍事的东西，包括血肉之躯。

当极速又一次冲向城堡的时候，韩风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做，难道是知道了城堡里面正在降临的生命，故意来找事的？

她冲了过去，放弃了无双剑意，双手抓住极速的身体，拽着他摁到地面上，在地面上和他翻滚搏斗，极速一脚踹中了韩风的肚子，原来他的攻击都是超音速的，这一脚直接将韩风踹到天上。

极速同样来到天空中，他以超音速的速度围绕着韩风不断进行攻击，一次又一次，将韩风当成了沙包打。当他又一次冲过来的时候，韩风举起了右手，刚好挡住极速的边腿。

极速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女人体内蕴含着这样可怕的力量，竟然将自己超音速的攻击挡下了。韩风右手抓住极速的脚，用尽全力将极速扔向地面，极速后背砸碎了大地，砸出一个深坑，韩风从天而降向他挥爪，极速从深坑中弹起，反而将韩风撞飞了，他紧接着冲向城堡，速度快的根本看不见，留在原地的是一阵风，不，他比风更快，速度还在变快。

在他即将跨过护城河的时候，韩风又一次挡在了极速的身前，她的速度居然比极速还快，这样的超级速度，完全来自于血族的强悍肉身，只有韩风能够做到，任何血族都望尘莫及。

韩风又一次将极速踢飞了，追上去再补上一拳，再追过去补上一脚，就这样讲极速踢出了城堡，踢出了庄园，距离那里面的人越来越远。

韩风是无论如何不允许极速靠近那个地方的，然而极速的目标好像就是那里，他似乎知道城堡里正在发生的事情，这让韩风觉得很恐怖。

极速抓住韩风升空，然后从空中将韩风扔下，他看出摆脱不了韩风，就从天而降补上一脚。

这一脚将周围的地面都震碎了，尘土漫天飞起，韩风在漫天飞舞的泥尘中抓住了极速的脚踝，张开嘴巴露出獠牙，一口咬在上面，极速的脚踝被洞穿了，这是他的血肉之躯第一次承受伤害，然而韩风马上发现不对劲，原来极速变快的不止有速度，还有新陈代谢，他以肉眼可见的超级速度愈合，愈合的速度甚至超过了韩风吸血的速度。

极速的右脚往下摁，突破了韩风的双手，踩在韩风的肚子上，那一刻韩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吐出了一大口血。极速好像知道韩风是不死之躯，重创韩风后，立刻又开始了狂飙，直接冲向城堡所在的方向。

韩风化作血龙追上他，用龙口咬住极速的身体将他压回地面，猛烈的爆炸过后，极速和韩风同时冲出了尘埃，两人在半空中厮打，韩风的无双剑意完全无法击中极速，因为极速的速度真的太快了，韩风只能和极速肉搏，极速的速度快，力量大，再生能力超强，简直就是普通血族的进阶版，最关键的是，他的骨头还硬的可怕，韩风一拳拳地打在极速的身上，手都被震麻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新生的降临者？不可能啊，如果极速真的是降临者，城堡的预警系统早就给出提示了。”

韩风猜不到极速的身份，她也无暇去猜，无暇去想，韩风和极速在天空中肉搏，两人翻滚到地面上，不断地向着对方挥拳，韩风忽然拔剑斩向极速的右腿，反而被极速借力逃开了，又一次冲向了城堡的方向。

韩风彻底怒了，以更快的速度追上去，抓住极速的推将他摔向地面，极速落地的时候保持着正常的身姿，准备启动的时候被韩风从天而降抱住。

韩风的目光变了，变得狠厉无情，她的体内长出很多的树刺，这些树刺从韩风的身体里长出来，插入极速的身体，“来吧，与我一起变成植物。”当韩风准备以如此毒辣的方式控制住极速的时候，极速却在极小的范围内极速的波动身躯，产生的超级频率震碎了刺入体内的树刺，也震开了韩风。

极速露出笑容，冲向了城堡的方向，韩风无力地抬起左手，戒律中指链浮现而出：“去，抓住他！”贪婪中指链能够锁定怀有贪欲之人，很明显现在的极速贪欲正盛，极速疯狂地冲向城堡，贪婪中指锁从后面追击他，速度比极速更快，极速感受到了这条锁链上依附着的危险，他左躲右闪，在天空中不断变换身位，甚至抓住石头扔向锁链，最后都不能阻止贪婪中指锁的前进。那锁链不断地靠近他，极速干脆不躲了，以更快的速度冲向城堡，准备将城堡撞碎。

贪婪中指锁最终捆住了极速的脚，韩风通过锁链的甩动将极速扔向地面，极速很难被锁链彻底锁住，因为极速能够通过身体的超高频率震动摆脱一切束缚。

韩风从天而降扑到极速身上，又一次张开血口撕咬极速的血液，继续疯狂的再生，韩风彻底怒了，通过利齿将血河中不安的灵魂注极速的体内，让那些全副武装的冤魂在极速的体内伤害他。

极速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痛苦，韩风一只手落下贯穿了极速的身体。

然而极速仍旧没有死，他的身体就像是某种血肉的结合物，即便分崩离析，也能保证按照固定的思维来行动。分崩的血肉在半空中重组，韩风看到极速解体和重组的状态，联想到了曾经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的人造异能者1号。韩风想到了那个至今没有找到的，能够制造出异能者的神秘人物，她感觉约克城真是不太平啊，城市内潜伏这各种各样的势力，而城堡的预警系统已经发现不了他们了。

韩风冲向极速，趁着极速没有彻底复原之前，双手先前使出用出木系最强法术——大封印术！极速的能力终于被限制住了，韩风一剑斩掉了极速的头，再用无双剑意将极速分割到无法再生的细度，最后召唤恶魔之花将极速彻底吞噬。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韩风已经累到不行了，可是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城堡，她的心中隐约存在一种不安。

返回城堡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让韩风心中的不安感更加严重，她看到了，飞起的白色帘子在风中飘荡，看到了病床上的艾玛，那个昨夜和自己睡在一起的女人现在已经失去了呼吸，看到了兰达扑在艾玛的身上疯狂的哭泣。

韩风冲过去，大声地质问兰达“孩子呢。”然而得不到任何回应，兰达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更可怕的是，手术室里的医生和护士全都死了，现场凄惨无比简直无处下脚，艾玛腹部的血肉敞开着，血族超强的再生力发挥不了作用，骨头居然全部都碎了，甚至能够看到粉碎的骨渣。她闭着眼睛，死的很安详。

“艾玛！”韩风用尽所有的力气治疗她，使用木系法术为她疗伤，然而没有作用，艾玛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醒来了。朦胧中韩风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在耳边低语：“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被上位者选入城堡内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旋转了。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求求你韩风。”韩风抬起头，没有看到任何人，只有一滴水从天上落下了，落在她的脸上，那是母亲临死前的眼泪。

韩风毫不犹豫地张口咬向兰达的脖子，她要提取兰达的记忆，看看自己离开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血液涌入身体的时候，兰达的记忆纷至沓来，一股脑地冲入韩风的脑海。她看到了，就在自己离开之后不久，兰达焦急地在手术室外踱步，手术室内的手术紧张的进行。

当手术刀划过艾玛的身体的时候，一只细嫩的小手抓住了刀锋……

这是……后面的画面实在惨不忍睹，根本无法描述和形容，只能说现场真的太惨烈了，而兰达这个做父亲的，面对这惨烈的一幕根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最爱的妻子从此离开人世。

……

“降临者！”当韩风跪在黑暗近前的时候，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上位者的声音道出了那个残忍而又可怕的事实，“兰达和艾玛的孩子是第十一位降临者，难以置信的是，新的降临者居然是一个血族，而且是我的孩子的亲生骨肉。”

韩风低头不语，她的脑海中一直萦绕着那个声音——我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从被上位者选入城堡内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旋转了。救救我的孩子，救救他，求求你韩风。

“新的降临者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你要去见见他吗。”

“控制起来了？”韩风蓦然抬头，兰达的记忆中并没有孩子的去向，然而上位者却在此时告诉她，兰达和艾玛的孩子，已经被控制住了，现在就在城堡里，“怎么控制住的？它……那么的强大。”

“是我亲自出手。”上位者说道，“在惨剧愈演愈烈之前。”

“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沉睡，医疗组的人已经展开行动了，要将他作为实验样本，寻找到降临者降临的答案。”

“你要拿他做实验？用兰达和艾玛的孩子做实验？这是疯了吗？”

“那不是个正常的孩子，是降临者，你看到艾玛的遗体了。”

“可是……”

“先给艾玛下葬吧，照顾好兰达，他死去了妻子又痛失了孩子，肯定异常虚弱和难过。”

“上位者，我能见见他们的孩子吗。”

“过两天吧，你也从悲哀的情绪中缓一缓，先去照顾兰达，他现在一定很需要你。”

“我想见那个孩子。”

“照我说的话去做。”

“遵命，上位者。”韩风单膝跪地，表示服从，上位者允许她离开。韩风沿着靠墙的楼梯来到兰达的房间，兰达一个大男人躲在房间里呜呜的哭，“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我们……”韩风走过去对兰达说道，“镇定点，你的孩子还在，艾玛让我们照顾那个孩子，我们应该将它救出来。”

“孩子还在？”

“你的记忆中为什么没有那段画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算了，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艾玛的死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你们的孩子还活着，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孩子活下来，而不是容忍上位者拿着孩子做实验。”

“你说什么？上位者要用我们的孩子做实验！”

“是的。”

“不，我决不允许，绝不。”兰达站起而又倒下，他太虚弱了，韩风拖住了他。

“先给艾玛下葬，让亡妻安眠于另外一个世界，然后考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幸运的是，你们的孩子暂时不会有生命的危险，他的名字是什么？”

“艾玛希望上位者能够为他赐名。”

“那就叫艾兰吧，艾玛爱兰达，就叫艾兰。”

“韩风。”兰达抱住韩风呜呜的哭，韩风鼓励他道：“没关系，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我们要做的是给艾玛下葬，然后将孩子解救出来，在那之前请你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记忆一片模糊，只有一些碎片。”

“当时。”兰达努力止住抽泣，这样的他不再有绅士风度，也不再有英俊的外表，“当手术刀划过艾玛的身体的时候，一只婴儿的手抓住了刀子，与此同时出现的是一股疯狂的量，我的视线瞬间就被遮蔽了，等到恢复的时候，周围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变得惨不忍睹，而孩子也消失了。”

“上位者说，那个婴儿是降临者，是第十一位降临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如果是普通的血族或者是普通的人类的话，他怀有的能量似乎过于的庞大了。”

“如果真的是降临者的话，为什么城堡的预警系统失效了，艾玛怀胎十几个月的时间，预警系统连点反应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上位者一早就知道艾玛正在孕育的胎儿是一个降临者，而他耐心的等待就是要降临者彻底降临，再将他抓住，为了达到某个目的。”

“有这种可能吗？”

“艾玛说过，从她进入城堡的那一天，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我甚至怀疑，上位者早就知道你和艾玛会坠入爱河，生下子嗣，并且子嗣会成为降临者，也是唯一以血族的身份降临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