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真相，无限接近（一）

“刷！”无面人向着韩风挥剑，他手中的剑长有四尺，锋利而又柔软，破空的时候伴随着一阵轻吟，仿佛是金帛碎裂的声音。

“刷！”韩风用了一式璀璨星河，便将无面人的剑招挡住了，这一式璀璨星河是长生剑诀里记载的，出剑的角度匪夷所思，而又力大无穷。

两把剑交织在一起，无面人手中的软剑忽然像蛇一样卷住了韩风手中的血离剑，剑尖刺向了韩风的眼睛。

“刷！”差点就刺中了，幸好韩风反应够快及时转身，躲开了这冰冷到无情而又阴险至极的出剑。这一招过后，无面人得到了机会，对着韩风的肚子就是一脚，韩风被踹入水中。

“嗖嗖嗖嗖！”无面人以指代剑，无数道剑气如飞矢刺破水体，擦着韩风的身体掠过，韩风直接在水下用出血月斩，将水体炸开的同时，也将那些凛冽的剑气斩碎了，自己从水下跳起，血离剑抵住软剑的剑锋，逼着无面人不断后退。

此时，无面人身后张开了一对蝙蝠的翅膀，翅膀挥落宛若两把钢刀，将韩风逼退的同时，自己也飞了起来。

韩风站在静湖的水面上，对着天空连续斩出血红色的月斩，月斩被无面人一一躲过，在他身后的山壁上留下一道道剑痕，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石块的掉落，那些石块有的被无面人弹飞了，有的落入水中溅起一米多高的水花，有的则被两人无形交织的剑意斩成齑粉。

那一刻，韩风看清了无面人新长出来的面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瞬间，虽然那张脸马上就有腐烂掉了，可韩风还是看到了，看到了无面人的真实样子，“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十长老！”

无面人笑了，他的笑容冰冷又带着些许的嘲讽。

手中软剑隔空一指，一条凶猛的大蛇便向着韩风扑咬了过来。大蛇血口暴张，利齿长满猩红的口腔，蛇信宛若锋利的匕首，蛇牙似圆月弯刀，一身青鳞渗着冷光，凶气逼人，恐怖至极。

韩风用出龙霸，化身血龙以龙吞蛇，逆天而起反而逼近了无面人，一张龙口将无面人咬住，摁在石壁上。

“告诉我，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到的城主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告诉我！”

“你永远不会知道真相的，永远不会！”无面人是不死之躯，身体被龙口咬住，便化作一只只蝙蝠从龙牙缝隙中飞出，在更高处聚集出身形，手中软剑化作一只青色的巨蟒扑向了韩风，一口咬住韩风的身体，将她推到另外一边的墙壁上。

同样的，韩风也是不死之躯，而且是百毒不侵，青蟒的毒液对韩风毫无效果，韩风用双手掰开青蟒的牙齿，生生将蟒蛇的嘴掰断。

软剑好端端地握在无面人手中，韩风也冷静下来，两者一个以血龙之姿悬浮在水面上，一个拍打蝙蝠的翅膀冷笑，隔空对峙，体内涌出的杀气在周围的石壁上留下一道道的剑痕。

“呼！”宛若梦境一场，当韩风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的事物全都变了样子，自己的四肢和脖子被猩红的触手缠住，手臂粗的花藤从城主尸身中出现，慢慢接近了韩风的额头。

无面人好端端地站在那里，距离自己只有百米之遥。

“到底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真相？”

韩风展开静湖，用夜听的能力去探查周围的环境，只见自己站在万米的深渊近前，面对被无法辨别材质的钢钉钉在渊壁上的城主的尸身。

那尸身的样子和自己第一眼见到的一般无二，只是被外力强行剖开的肚子里面不仅积蓄了一滩无法辨别深度的猩红血水，而且水体中还孕育出了一朵无限邪恶又释放着猩红光芒的红色花朵。

这花朵孕育在城主千米尸身的肚子里，漂浮在猩红血水表面，长满利刺的花根已经刺入到城主的身体各处。它的花蔓诡异的扭动着，缠卷住了自己的四肢和脖子，令又一根特别粗壮的，从花蕊中伸出，在逼近自己的过程中，一层层的褪去外衣，总共蜕皮三次，才显露出中心的针刺，对准了韩风的额头。

无面人悬浮在深渊的更高处，头顶上是八口神秘的棺椁，每一口棺椁内都孕育着无穷的力量。

“你到底是谁！你把城主怎么了！”韩风无用的怒吼，无限杀意释放却不能伤害花蔓分毫，反被那花蔓中间的针刺刺入了额头。

“哗哗哗……”无限的信息涌入了，也离开了，仿佛是彩色的电视屏幕亮起了黑白的雪花，韩风大脑瞬间由清醒变成一片空白，四肢耷拉下来，额头反而扬起，前胸鼓动，仿佛整个身子都被某种诡异的力量操控了。

无面人在高处冰冷的笑：“到了，终于到了，诅咒破灭的时间！我需要你的身体，我需要你的血液，我需要你的灵魂，我需要你释放……释放！”

猩红花朵通过诡异的长满层层利刺的花蔓，不断抽取韩风体内的血液，抽取韩风的净化，进入到花身中，在通过花身的根须流入城主的尸身，最后通过城主的尸身涌向天空。

原本透明的天空被血液勾勒出了神秘的图案，那竟是一张复杂至极的阵图，而阵图中心的几个点，赫然就被八口神秘的棺椁占据。

仔细看，阵图竟然分为两个部分，上面的部分融入上层石壁中，通过石壁上的线条引来红色的血液补充其内容。下面的部分融入城主的身体，通过流过城主神躯而不断上涌的血液，编织成网。

两股神秘的力量最终交汇在一处，而它们交汇的地方，赫然便是无面人和他身后的八口棺椁，而这看起来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并不是全部。

此情此景，绝对是最恐怖的梦魇中都不会出现的画面。

漫山遍野，所有红色的晶石同时放光，无数红色的经络出现在城主的尸体上，它们居然是会动的，宛若一条条的虫子在里面爬。

城主千米的尸骸，在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孕育着魔鬼的胎盘，仿佛是容纳邪恶的容器，是一切原罪的由来，令人生出无限惶恐的同时，又感到极度厌恶。

在这一刻，无尽的深渊下面起风了，石头的地面从各个缝隙中渗透出了冰冷的水，天空，地面，石壁，到处都被红色镀染。

这一刻，韩风的脖子夸张的仰起，嘴巴张开，四肢不断颤抖。

她那双明亮的眸子被长满利刺的花蔓缠卷了一圈又一圈，额头刺入了尖细的针刺，喉咙不断鼓动，好像是渴了，好像是在绝望的呐喊。

猩红花朵中又伸出了一条花蔓，花蔓前进的过程中，外衣褪去了一层又一层，等到了韩风近前的时候，已经变得很细，变成了一根针管样的器官，对着韩风张开的喉咙，就那样冷酷至极的刺入了进去。

这一刻，韩风醒了！

天地逆转，风云变色。

无限的猩红疯狂的透过刺入身体的花蔓，源源不断的涌入猩红的花朵，再通过猩红花朵进入城主的尸体，最后上升到阵法之中。

而随着韩风的清醒，她体内涌出的血液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甚至宛若滔天洪水。这份涌出的量远远超过了阵图上半部分所带来的，天空上凝聚出现的阵图因为上下两端的不平衡，居然出现了崩碎的迹象。

“该死！你这个可恶至极的女人，你在做什么！”

无面人张开翅膀飞向韩风，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四尺长的软剑，对着韩风便斩了过去。

韩风在此时显然是没法躲避他的攻势的，韩风也不用躲，因为戴在她右手手腕上的冰晶手串已经化作了实体，以百米神剑之姿挡住了无面人的雷霆一击。

“不管是梦境还是现实，我都要将你，你们彻底粉碎！”韩风夸张仰起的脖子忽然就绷紧了，张开的嘴巴闭合，居然将插入喉咙的花蔓生生咬断，用自己的牙齿，韩风甚至将断裂的花蔓咬断吞入肚子里面，将那锋利的针刺用胃液和鲜血融化。

一股凛冽的气势爆发，韩风四肢青筋暴起，爆碎了外衣的同时，也将捆住四肢的花蔓全部震断。她的两只手终于获得了自由，一只手抓住脖子上的花蔓，将其扯断撕碎，另外一只手抓住眼睛上的花蔓，惊起切割成无数碎块。

唯独留下了插入额头的那根针刺吸管，韩风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无面人瞬间就察觉到不妙，仿佛意识到了韩风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血河逆涌！”转眼间，一道血红色的漩涡出现在了韩风的额头上，漩涡产生巨大的吸力，将自己之前流出的鲜血，连同那些从约克城各处涌来的血液一起吸入血河之中，“我要你死！”

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挖掘千年前的真相已有多年，韩风对千年前的细节掌握通过现在的蛛丝马迹，而若干年前，在城堡之中的一个房间里，她曾见过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现在还保留在韩风的手机相册里面。

照片上有三个人和一只猫，猫是黑猫，也就是月神，一男一女亲密地靠在一起，是城主和城主夫人，也就是圣女。另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长相到今天韩风也不会忘记，就是无面人那一闪即逝的样子。

无论那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象，韩风都笃定地认为，无面人应该就是照片中的男子了，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拍照片的人，四个人一只猫站在一条船上，一切都凑齐了，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告诉我，当年是不是你害死了城主和圣女，是不是你将城主囚禁在此处鞭尸，是不是你残害圣女以及圣女的复制体，你这个魔鬼！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城主和圣女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你是怎么认识城主的，又是怎么认识圣女的，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伴随着韩风的一连串发问，血河中爆发出强大的吸力，将天上地下，周围空间所有的血液全部反向吸入血离剑中，由此导致韩风额头处的漩涡越来越大，仿佛有成吨的血水在那里汇聚。

“你真的看清楚我的长相了？”无面人残忍的笑了，“别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布置了千年的棋局，不会因为你这个小意外而出现任何波澜的，我只是等的太久，等的不耐烦了而已，而你终将成为餐板上的鱼肉。

见到那具尸体了吗！没错，他就是城主本人，想不到吧，约克城的城主，千年前被十长老推选出来的血族共主，不仅获得了神躯，而且成为了酝酿出那个存在的温床。”

“那个存在？你指的是谁？”

“你就是她，她就是你！重复千年的轮回不过是重新唤醒她的仪式而已，当她重新降临的时候，世上的一切都将迎来彻底的改变。”

“你说的是真的？”

“有必要用谎言去欺骗一个必死的人吗。”

“你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

“死亡！”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去死。”

“不，你并不理解死亡的真正含义。可怜的韩风啊，你终究是一个复制体而已，你甚至连圣女都不是，只是一个为了达成我等的终极目标，而被人为诞生的可怜的复制体，你无父无母，你只是从圣女体内取出的dNA所产生的人造人，你出生的时候本该死去，奇迹的降临让你现在能够站在此地，仿佛一切都是注定的，或许诞生奇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是你千年里唯一能够解除诅咒，突破轮回的那个人。太久了，我已经等待太久了，我需要你的血来结束身上永无止境的痛苦。

给我你的血液，我要你的鲜血。”

“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韩风不断的通过血河吸收鲜血，可是一股抵抗的力量已经出现了，让她不能再通过血河反向吸收更多的血液，天上的血腥阵图虽然变淡了，虽然出现了裂缝，但并没有彻底散去，一切仍然是红蒙蒙的一片，地面下渗出的水形成了静湖，红色的晶石在静湖下面发光，原来，每一块晶石里面，都囚禁着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我在城堡中曾发现过一本圣女的笔记，那里面记录了亵渎诋毁圣女的内容，我很好奇，究竟是多大的仇恨，需要将这些诋毁的文字留藏千年，你们到底和圣女是什么关系的，为什么有的时候我觉得你们很尊敬甚至是爱慕圣女，有的时候又好像很憎恨她？”

“你永远不会懂的，当年的圣女到底做了什么！我们的计划本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我们天衣无缝的计划，都是被圣女毁掉了，那个下贱的女人，是她害的我足足承受了千年的痛苦，就是那个女人。”

“难道那些笔记是你留在城堡里的？不，不是，你的仇恨并非来自于此，那不是你留下的，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呢？画师吗？能想到的出现在记忆中的人物只有他了，可是画师到底会和城主和圣女存在怎样的仇怨呢，他又为什么长着兰达一样的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呵呵，以你的智慧不是应该对一切了若指掌吗！可怜虫啊，明明已经猜到了，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吗，你在拒绝真相的靠近吗。”

“哑女当年也是被你侮辱的对吧？”

“历代韩风，不，历代圣女，他们成长的过程中全部有我存在，如果突破不了我这一关，马上就会出现下一个，以此类推，也多亏了你们，距离诅咒的突破终于越来越近了。”

“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死人不配知道我的姓名，今天的你，要贡献出体内所有的血，这是轮回的一部分，上位者也不会阻止。我费尽心思引诱你来此，就是要在终极之地献祭了你，让你永不超生。”

“终极之地？你指的是那猩红的阵图吗？我终于想起来了，这阵图为何看上去如此熟悉。

这是零号法阵对吗！是完整的零号法阵，代表着连接与控制，却又和那些人造异能者手中的零号阵图有区别，大概是赋予了新的属性吧。无论怎样，阵图的框架是不会变的，这就是零号法阵，你们这群人都与零号法阵有关系，我说的没错吧。”

“我最讨厌聪明的女人，因为聪明的女人总是会让我很不爽。”

“我最讨厌愚蠢的男人，因为愚蠢的男人身上总是散发出阵阵恶臭，就像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