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陨崇山,天下震惊!
幽居宁州的汾阳王得边镇驻军之助,疾至京城,月余间稳住朝中局势。
次年。
甲戌日。
汾阳王郑璋于京城南郊祭祀天地,继皇帝位,建元乾立,免百官朝贺。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并严格告诫百官执事务必虔诚以对天帝,尊神敬鬼,不可怠慢,谨心诚敬,各宜慎之。
在此期间,另一个消息遍传天下。
自百余年前绝世大宗师傅玄突破失败逝世后,又有一位强者登绝世大宗师之位。
江湖震惊!
绝世大宗师朱居!
万彩布行会首,一介商人,实力高深莫测,据传于齐王之死有莫大关系。
此人来历成秘。
无数势力千方百计暗中探访,也只能查到他三年前出现在越城武馆。
其后如天神临凡,短短三年的时间,入归藏、踏破限,直登绝世。
也许真的如传言那般,此人就是天地为克制魔刀而生生诞下的异人。
不如此,
无法解释他的实力为何提升的如此之快,来历又是如此神秘古怪。
…………
越城。
“公子。”
言秀心手捧礼帖,道:
“铸剑山庄新任庄主、铁拳门门主、凤山帮帮主……,送来请帖。”
“禁军统领燕军送来了几本武功秘籍,同时邀请您去京城聚一聚。”
“京城?”对于拜访的请帖,朱居视而不见,拿起秘籍扫了一眼道:
“新皇帝恨不得杀我而后快,若去了京城,能不能活着回来怕是两说。”
言秀心垂首。
不论郑弘做了什么,他终究是三皇子、齐王,是即将登基称帝的存在。
朱居杀郑弘,就是以下犯上!
罪不容恕!
而且他既然能杀郑弘,以后谁能保证不会因为某件事而去杀郑璋?
没人知道绝世大宗师到底有多强。
崇山发生的事在围观者口口相传中无限放大,朱居已经成了以一敌万的神人。
即使身处皇宫,那位也未必会放心。
“唉!”
轻叹一声,朱居踱步来到二楼窗前,垂首看向下方熙熙攘攘的集市。
“想不到,郑弘真的在禁绝武道。”
金轮寺武学被焚、赤血教传承断绝,江湖各大宗门、世家武学大多遗失。
就连大内禁宫藏书阁里的武功秘籍,也被人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无疑。
郑弘在践行他的理念。
“改天换地?”
“天下大同?”
“人,有时候真是很奇怪。”
郑弘绝对算不上好人,重用奸臣、贪官,任由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但他目标明确,手段了得。
若非朱居横空出世,郑弘已是人间帝王、江湖至尊,更有极大可能在他余生让气血武道消亡。
即使做不到消亡,此界武道也会凋零,兴许多年后淬体就是武道的极限。
归藏、破限彻底沦为传说。
此番即使郑弘身死,经此浩劫江湖也已青黄不接,很多武林绝学彻底失传。
如:夺血咒、七情六欲纵横法……
“公子。”
言秀心继续开口:
“傅女侠接受了新皇任命,成为禁军总教头,她送来了一本刀谱。”
“说是对您可能有用。”
“哦!”朱居挑眉,接过书册。
纵横刀!
封面上的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彰显着书写之人的霸气与无限豪情。
郑弘……
轻抚书册,朱居轻轻翻开一页。
书中所载即是魔刀刀法,虽然失去了运转魔刀的心法,招式依旧不凡。
惊神!
断欲!
破妄!
一共三式。
看来郑弘经常修炼这门刀法,其中有不少他的体会,估计也是因此这本刀谱没能焚于藏书阁大火之中。
“除了这些,新知府免了万彩布行三年商税,鹤州布商想要加入商行……”
“公子。”
言秀心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我爹一时猪油蒙了心,绝没有背叛公子您的意思,请公子饶他一命!”
“起来。”朱居皱眉:
“当日我被朝廷通缉,言馆主被逼无奈可以理解,我没想过要杀他。”
“不过……”
“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万彩布行。”
当日他被通缉,万彩布行的应对十分诡异,很难说言景福有没有异心。
无论如何。
朱居都不可能把这种人继续放在身边。
不止言景福,赵家家主、漕帮某些人同样在那段时间兴风作浪,现如今都已被清理出万彩布行行会。
言秀心俏脸发白。
享受过巅峰人生的言景福,重新落入低谷的话会怎么样,她不确定。
何况商场如战场,这几年觊觎言家的人不在少数。
“是。”
她轻轻垂首:
“秀心明白。”
‘只要我继续留在公子身边,就算那些人想对父亲动手,也会有所忌惮。’
“下去吧!”摆了摆手,朱居慢声道:
“告诉其他人,只要没有把握一举解决我,这位新皇帝就不会对万彩布行动手。”
“不过以后的日子我会尽量少露面,免得刺激到这位新皇。”
“对了!”
“顺便告诉新来的那位知府大人,就算是绝世大宗师,也是要听从皇命的,只是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无法去京城拜见新皇,殊为遗憾。”
交代完毕,他转过身,细细观摩起刀谱。
一个月后。
朱居彻底消化完自身积累,十三横炼也提升到内炼一重的巅峰境界。
只差一步就可达到内气外放。
同日。
两封书信分别落在他的手中。
一封来自河间府三分堂,一封是傅浣莲、叶流云两人婚礼的请帖。
*
*
*
河间府。
叶宅。
“家父早些年修炼功法行差踏错,导致元气受损,加上这些年江湖厮杀……”
叶兴贤叹了口气:
“虽然早早散功调养,终究还是难以挽回。”
“两位这边请!”
卢蒲、朱居跟在对方身后,来到一处僻静庭院,此处早已来了不少访客。
众人点头示意,并未出声招呼。
“诸位。”
叶兴贤朝着众人团团拱手:
“今日能来的都是朋友,家父情况如何我也无需多说,等下看看就好。”
“还望……”
“莫要惊扰!”
“应该的。”卢蒲点头:
“叶兄请放心,我们看看就走,叶前辈对我多有照拂,只恨无能为力。”
“是极!”
“本应如此。”
众人纷纷应是。
朱居眼神微动,从场中众人的态度也能看出,卢蒲的地位非比寻常。
两年前并非如此。
看来自从娶了万副堂主的女儿,卢蒲在三分堂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赵叔。”叶兴贤朝其中一位长者示意:
“您先请。”
说着小心翼翼打开房门,引走几人行入房间,紧接着些许交谈声从中传出。
不多时。
“唉!”
赵姓长者叹着气从屋内行出,面上满是寂寥,口中絮絮叨叨低语:
“又有一位老友要走了……”
“朱居。”卢蒲示意:
“该我们了。”
“是。”
朱居应是,跟着行入房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两年前见叶崇山,虽然对方受伤退隐,但体型壮硕如猛虎,威势凌人。
而今。
躺在床上的老头皮包骨头、浑身干瘪,体重怕是还不如一位正常的**岁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