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县令听完胡辉浩所提的建议之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涟漪,开始认真思考起其中的可行性来。
他缓缓地扭过头,目光投向身旁的江师爷,满脸期待地开口问道:
“师爷啊,依您之见,我们是否应当趁着此刻叛军撤退之际,出城对其实施夹击呢?”
江师爷望着眼前这两位心急如焚的主官,面色凝重地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伸出双手摆了摆,表示坚决反对。
他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大人呐,此事万万不可行啊!要知道,咱们城内的精锐之士不过区区三五百人而已。
这些将士们可是承担着守卫城池、抵御敌军的重任,如果我们现在贸然调遣他们出城追击叛军,那么城防必然会出现巨大的空虚。
一旦叛军察觉到我方的动向,趁机杀个回马枪,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咱们这座丰水县城恐怕就要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啦!”
江师爷深知当前局势的严峻性和复杂性。
城中的兵力本就捉襟见肘,之前能够勉强击退敌人的两次猛烈进攻,已经实属不易。
而这还是靠着四处拼凑起来的有限兵力,才堪堪守住了城池。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不顾一切地倾尽全城之力出城追击,稍有差池便有可能再次落入叛军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如此一来,不仅会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导致整座县城沦陷。
因此,在目前敌我双方力量对比尚未发生根本性转变的时候,采取稳妥的守城策略无疑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毕竟,据可靠消息称,来自周边各镇的援军已然抵达城下,而且预计明日还将会有更多的外部支援陆续赶来。
只要耐心等待时机成熟,待到敌我实力此消彼长之时,再谋划出城与叛军展开决战也为时不晚。
“嗯,还是师爷您考虑得周全啊!咱们的确不能如此莽撞地出城迎敌。
胡县尉,你即刻安排城上的兵卒们先分班下来歇息歇息。
他们已经连续作战多时,身心俱疲,必须要好好调养一番,以养精蓄锐,预防那叛军再次卷土重来。”
潘县令一边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一边目光凝重地看向胡县尉下达命令。
经过江师爷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潘县令终于深刻认识到如今县里所拥有的兵力实在是太过薄弱,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经不起任何一点风险和失误。
所以此时万万不可贸然行事,稍有不慎,后果便不堪设想。
胡辉浩心中虽然仍有几分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那些来犯之敌,但他心里也清楚师爷的担忧不无道理。
若是自己一时冲动追杀出去,不小心落入敌人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而被重重围困,那么城中就真的没有人能够站出来继续指挥这场艰难的战斗了。
想到此处,胡辉浩纵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咬咬牙,无奈地应道:“末将领命!”随后便悻然转身离去。
此刻,城墙上依旧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受伤的士兵,他们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这些英勇无畏的战士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身上伤痕累累,急需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和包扎。
而胡辉浩深知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工作将会异常繁重,不仅要妥善安置好这些伤员,还要重新调整守城的兵力部署,确保城池的安全无虞。
然而时间紧迫,任务艰巨,容不得他有丝毫的耽搁和犹豫……
城外,铁傲风面色冷峻地站在高坡之上,手中令旗一挥,那原本正在猛烈攻城的部队如潮水般迅速回撤。
紧接着,只听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响起,铁傲风身后的精锐骑兵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滚滚烟尘。
“给我冲!让那些乡巴佬见识一下我们真正的实力!”铁傲风怒吼着,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他要让白水镇的泥腿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队。
铁字营最南端,杜尚雷、马连、马亮、卷毛和刚子这五位将领各自率领着一小队骑兵,如猛虎下山般向着林山石的防线猛扑过去。
他们个个身经百战,英勇无畏,胯下战马奔腾如风,手中长枪寒光闪闪。
说起这林山石与这支骑兵队伍,可谓是积怨已久。
想当年在白水镇一战中,林山石的军队就曾惨遭这支骑兵队的痛击,不仅损兵折将,就连铁海这位猛将的右臂也被生生砍断。
而如今,双方再次狭路相逢,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使得这场战斗充满了火药味。
此时的林山石心中忐忑不安,面对来势汹汹的敌人,他不禁感到一丝恐惧。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朴刀,额头上冷汗涔涔。
算上铁海的残部,他手下总共只剩下三百余人,这点兵力与对方相比简直是以卵击石。
然而,他深知自己已无退路可言,如果不能抵挡住这次攻击,恐怕自己真的要成为一名孤家寡人了。
想到这里,林山石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便是生死存亡之际,跟我一起拼死抵抗!”
他挥舞着朴刀,率先冲向敌阵。士兵们见状,纷纷呐喊着紧跟其后,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
只见杜尚雷手中那把五环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随后猛地一挥,示意己方右翼迅速出击。
刹那间,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起,马连和马亮兄弟二人高举着陌刀,率领着手下如狼似虎的骑兵们,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般,从高高的山坡上疾驰而下。
他们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迅猛,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这剧烈的震动之下瑟瑟发抖。
眨眼之间,这支骑兵队已经冲到了敌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