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闹心的廖忠

兖州府离东昌府很近，廖忠带着两名差役，三人骑马 一天就到了要找的地方，刘强给的地图很准确，误差不超过五里，很轻松就在当地百姓口中，打听到了有黑石炭的地方！

这是一片荒地，黑色的煤炭上寸草不生，有一大片裸露在地面。面积有五亩左右！

从这一大片裸露的煤矿中心向外走，来到边缘有土的地方，向下挖了一下半尺深有煤，越往外覆盖的土越厚，就像一个大煤球埋在了这里。

好家伙发财了啊！廖忠高兴的呲牙咧嘴，就好像卖了煤，钱全是他自己的一样！廖忠估算了一下面积，买多少地呢？

一百亩？

可能不行，万一外面地下还有呢？

二百亩？

嗯！绝对够挖到猴年马月去了，保险点就二百五吧！

骑上马，三人朝兖州府府衙奔去！

这片煤矿所在的荒地，不能以个人的名义去买，不然以后会有麻烦！所有权归官府就没问题了，但是前提条件 是在你自家管辖范围之内。

东昌府蜂窝煤的消息，估计没多久就会传过来，兖州知府如果是个细心的人，就会注意到这些黑色煤炭的价值！

自己堂堂东昌府 府堂主官，知府的大秘书来亲自买地，用脚后跟都能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好比美国国务卿，亲自来中国买大粪一样，难道这大粪是好东西？

事情太重要了，不然大人也不会让自己来，所以说，还得用点小手段才行。

一路上还真让他想出个好理由，不过大人的名声可就不太好听了，不过那也是暂时不好听罢了！

来到了兖州府城，和东昌府区别不大，进了城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自己一间，身后二位挤挤吧！

虽然大人给了不少钱！那也不能乱花啊！回去一报账，好家伙，你逛青楼去了？花那些个钱！

休息了一下，决定待会儿去找衙门户房主官，马上就到衙门下值的时辰了，廖忠交代二人 在客栈休息等候，自己一人来到衙门外。

向门口的差役打听情况，说自己是东昌府衙的，来找户房主官，得知户房的严户书 今天上值了 还没下值回家，廖忠就放心了，给了差役一点小费，让他指认一会儿出来的人哪位是严户书？

等待了一刻钟，陆续有人出来，不一会儿，差役给廖忠使眼色，手指隐晦的指了指，就见一人从衙门里面走了出来，廖忠向那位差役点头感谢，快步跟了上去！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府衙大门又出来一人，此人是兖州府的府堂主官，名叫池掉茂和廖忠是一样的官职，而且之前还见过廖忠两面。

见这位有点面熟的人，从眼前走过去，池掉茂愣了愣，想起此人是谁了，不过这个廖忠为啥来兖州，为啥没进衙门，反而跟着严户书身后尾随而去呢？

池掉茂下意识也跟了上去，远远的跟着二人，行不多远就见前边两人客套的打起招呼，攀谈了一会儿就相伴离开，因为距离太远没听到说了什么！

继续跟到了城里有名的一家酒楼，看二人进去，池掉茂也走了进去。

见二人上了二楼包间，唤来小二，问刚才二人进去的那个包间，隔壁有没有客人，小二回答 没有！

告诉小二那间房自己定了，但是不要来打扰自己，说着上了二楼，来到隔壁的那间空房，进去后小心翼翼关上门，来到了靠隔壁房间的那堵墙，耳朵贴到墙上细听！

还算清晰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这边包间内，严老弟，今天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廖兄客气了，还是说正事吧！老弟家中婆娘说过，再喝酒就不让上床了，哈哈哈……二人同时大笑！

不瞒严老弟，魏大人让我此番前来，确有一事需要严老弟帮忙！

最近大人纳了一房小妾，长得花容月貌，很是受大人喜爱！

那小妾是咱们兖州府，北面三十里外 黑石村人，家中还有个哥哥，

就想让大人帮他哥哥在村外买些地，好让家中无后顾之忧，也可尽心伺候大人！大人思索一番答应了，不过提出要把买到的地，登记在府衙的名下，以后也能少些麻烦！地就让他哥哥种去！

廖忠看向严老弟！

我懂！我懂！

不知老弟能不能帮这个忙！毕竟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事成之后必有感谢！

廖兄哪里话！本是我应做之事，何来帮忙一说，明日我便差两人跟廖兄走一趟，丈量好了回来登记入册，交钱拿地契这事就成了！

那就谢过严老弟了，魏大人的一点心意！还请严老弟笑纳，

这不好吧！不能收！

哎！这只是朋友间的礼尚往来，没人会说什么，放心严老弟！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有机会严老弟来东昌府，魏大人定会好好款待一番。

那老弟就不辜负魏大人的心意了，说着把五十两收入怀中。二人客套一番没再逗留，各回各家。

池掉茂看到二人都离开了酒楼，自己也快步离去，只剩下楼梯口的小二，挠了挠后脑勺。

这几人有病吧！

看掌柜投来愤怒的目光，意思是，你小子又没伺候好客人，把客人气跑了！

小二，真不怨我！我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

池掉茂回了家，一路上也没想出这件事有什么蹊跷！太平常了些。看到自己妻子，想到了自己的小舅子，泼皮混混一个，连自己的姐姐都不搭理自己了，魏大人的这个小妾还能想着自己哥哥！说明在心中的分量很重，有个这样的关系自己去亲近亲近，以后有什么事也能找到门路！

池掉茂这个人，多少有点办事的能力，喜欢钻营，爱溜须拍马，兖州知府汪大人被他天天拍的晕乎乎。

他明天打算让人去黑石村，打听打听这个小妾的哥哥。

第二天，两边所有的事情，都按之前计划好的那样稳步进行，事情发生变化在中午。

池掉茂派去的人先一步回来了，确实有个黑石村，村外面不远全是黑石炭，不过那个村已经荒废的差不多了，好多年前村里人就陆续搬走了，就剩两户人家在那里种了几亩地，还都是六七十的老头老太太，问了问，一家孩子十几年前，出了门再也没回来过，估计死外边了，另一家就一个老汉，没儿子没闺女。

你确定？

确定！

附近有没有其他村子？

离得最近的也在十里开外！如果晚上去，能把我吓死！

池掉茂赏了二十文钱给那人，拿去买酒喝！

池掉茂心乱了，这是咋回事？为什么廖忠要撒谎！

就连这种偷偷给小妾买地的事都说了，干嘛还要撒谎！难道实情比这种事还要不堪吗？或者给小妾买地压根就是假的，这只是个理由！

池掉茂不是傻子，能给知府当秘书，能是普通人的想法那么简单吗？

那就只有一种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买地！买黑石村附近的地！

黑石村的地有什么特殊的，全是没用的黑石炭！那种石炭池掉茂见过，一些铁匠会偶尔用一些用来打铁，还有什么值得花这样的功夫！

地理位置么？又没山又没河又没沟，啥也没有，只有黑石炭，难不成是奔着石炭来的，打铁么？挖几百车回去，谁还跟你要钱不成！

买下来就是想独占了，灵光乍现池掉茂想明白了，魏知府想要悄悄买下那片有黑石炭的土地！黑石炭对他很重要，自己要不要阻止，自己可得罪不起一地知府，如果现在啥事不管，就当没见过廖忠，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爱咋滴，咋滴！

那就先拖住他们，自己派人去东昌府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想到就干，又把刚刚那个人喊了回来，交代清楚快去快回！

下午丈量土地的人和廖忠回来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廖忠很高兴，没白来回奔波，自己帮大人拿下这么重要的东西，回去多少给点奖赏吧！

来到户房，看到了一个熟人，廖忠心里一咯噔，避不开了！

哈哈哈，原来是池大人，好久不见啊！

咦！你是廖忠兄弟！哈哈别来无恙啊！

不知廖兄弟怎么来兖州了！

我是来帮魏大人办点小事，廖忠边说边向旁边儿的严老弟使眼色，让他赶紧把契书弄好，廖忠知道迟则生变。

只见严老弟却无动于衷，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廖忠兄弟不妨说说，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廖忠把池掉茂拉到一边小声嘀咕，把昨日说过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不对吧？据我所知那个村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廖忠终于意识到出问题了，自己找的这个理由太不严谨了，廖忠见谎言被拆穿，面子有点儿挂不住！

呵呵！可能是我找错了地方，看来还得继续去找找！

廖忠兄弟，咱们有日子没见过了，不如到我那里好好聊聊！

廖忠听出池掉茂的题外之意，点了点头，好吧！

二人来到府堂后厅！亲自给廖忠倒了杯茶，廖忠兄弟请！

池大人有什么话直说吧！

呵呵！其实我不想管这件事情，甚至可以帮你把事情办成，但是我要知道实情！

如果告诉你，这件事就办不成了！

现在廖忠兄弟就办不成了！不是吗！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跟着魏大人合作，希望有口汤喝，你我同是官身，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对吧廖忠兄弟！

你想怎么合作？

不管你们要在那里做什么，那东西我只要一成，够意思了吧！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做朋友！不是吗！不然汪大人可不好糊弄啊！

这件事情容我想想！

好！我就静候佳音了！

廖忠回到户房，严老弟，刚刚怎么回事？

刚才池府堂把户房的印章拿走了，说是要比对公文，一会儿用完就给我，我没办法啊！

原来是这样！那没事了，严老弟去忙吧！此事以后再说！说不得还得麻烦严老弟呢！

那也只能如此了，那个，那个……

老弟不用如此，这件事还要严老弟保守秘密，不说不问，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魏大人依然会感谢老弟的帮助！

那好吧！

严老弟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

廖忠回到客栈，思虑一番，他哪里看不出池掉茂的意思！你们要带我一起玩儿，有事大家一起扛！

靠！真是池掉茂！

看来是绕不开了！从客栈要来纸笔，把前因后果写了一遍，让其中一名差役加急送给魏大人，自己在此等候消息！

东昌府，今日建设办公室在东城招工，东城主街今日征用，除去来报名的百姓，其他无关人等不可靠近。

东城门全天开放，不得查验过往车辆及行人，确保进出城门的通畅！

今天府衙里的人，能来的都来了，刘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从早晨天一亮就开始了，有的人还没在家出来，有的已经到了东城，大街西边，东西方向排成十队，女人单独一队，队伍后方有差役，组织后赶到的百姓排队。

排在队伍第一排的十人，要求搬起一块一百斤重的石头，成功后向东边三百米处跑，中间不能停，速度不能太慢，有差役在路边盯着你，腿脚不好的，跑几步喘不上来气的，出现问题差役会要求你从小路离开。

这主要是测试身体的力量，和鉴别是不是有残疾和不能剧烈运动的疾病，这为了安全考虑，不是歧视谁！工地每天劳动量很大，都是力气活，女人测试减半。

三百米跑完！再往东走三百米还需要排队，这边有五十个登记的典吏，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个带绳的编号牌！

看编号，问姓名，记名字，旁边有人大声叮嘱，领到牌子的人就算合格了，给你的编号牌不能丢，每天都要佩戴在脖子上，而且要记住自己的号码，不认字没关系，以后会认识的，去工地没牌子可不让进！

之后差役把这些人区分开，木匠，石匠，铁匠，泥瓦匠等！

刘强这时候在给生活保障设施选址，厕所在哪里，盖几个，盖多大，厨房在哪里，办公室安排在什么地方，划定围墙范围，临时四轮马车场，全部用白灰标注了起来。

这些平民区的房子，有些还算结实的就改造一下，其他的全部拆除，拆出来的砖土石块，将会用作看台台阶的填充土，破木头只能做饭烧火了，所有能利用起来的就利用起来。

工具已经准备好，普通工人进厂，培训好的那些典吏们，领人去干自己该干的的活，刘强查缺补漏！

厨房方面速度很快，人员到齐，食材到齐，看来中午不会饿肚子了！

刘强看到周木匠也来了，刘强就把自己弄好的图纸，和那间加工厂制作的样品留给了他，让他带着那些木匠师傅赶制样车，其他人按流水线方式，安排各自要完成的工作。

整个工地都是忙碌的身影，刘强来到了外面大街上，看到秩序已经恢复正常了。

从东城门外赶着牛车马车的队伍也进了城，有人带领安排去工地卸车！

初步的建设方案已经安排下去了，对于大明百姓来说，动辄几十公里长，十五六米高的城墙，比赛场就是弟弟！

这时有人来通知刘强，知府大人有请！刘强来到府衙见到了魏老哥！

老魏递给刘强一封信，展开看了一遍，廖忠在信中没有咬文嚼字，所以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老魏脸色很不好看，这个廖忠竟然编排起自己来了，说什么小妾，什么哥哥！

呵呵！老哥生什么气啊！

老魏说道！老哥这件事没办好，有些惭愧啊！

这有什么！廖忠还算尽心，就不要怪他了，这个池掉茂既然想上船，就让他上好了，一成而已，免费的帮手不用白不用！

一成不少了！

哎！老哥！有他在兖州顶着，我们也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事了，所有问题他都能帮着解决，这个人用好了，对我们以后有大用，用不好，踢开就是了，到时候他可奈何不了咱们。

不如让廖忠在那边呆一两个月，负责运输，就算功过相抵了，等一切稳定再让他回来，到时候再赏他点东西，夸一夸收收心，这事就过去了！

你啊你！真是个小狐狸！那老哥就是老狐狸！啊哈哈哈……

一天后廖忠苦着脸，看完回信！这是发配了啊！信中交代，五日内第一批煤炭要运到东昌府，水路，陆路，两路齐发，一两个月后看表现，要不要他回去！

信中最后有句话，不像是大人写的《加油干吧廖秘书》！

秘书？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