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弊端

在场的所有长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被冬日寒风骤然侵袭，嘴角抽搐，眼神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大厅内，烛火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更添了几分诡谲气氛。

大长老紧握着座椅扶手，指节泛白，目光如炬地盯着远处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似乎要将她看穿。

其他长老也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摇头，那神情，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场荒谬至极的戏剧，而剧中主角，竟是一个看似柔弱无骨、伶牙俐齿的女子。

女子蛮横无理，颠倒是非也就算了，偏偏他们还信了她的一面之词，此刻竟真的站在这里，与太上长老对峙。

只见她双手叉腰，眉宇间尽是不容置疑的傲气，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吐出的却是颠倒黑白的言辞，仿佛真理都站在了她那一边。

太上长老面色沉稳如水，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他缓缓起身，衣袂无风自动，周身环绕着一股无形的威压，与女子的嚣张气焰形成了鲜明对比，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即便此刻女子的师父云鹤已经被打晕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具失去生命的木偶，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即使场上的气氛沉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每个人的呼吸都似乎被无形的压力所遏制，女子却依然像是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她的师父和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她继续张狂地叫嚣着，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利刃划破宁静的夜空。

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最近一位长老的鼻子上，那双眸子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歇斯底里地命令着这些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对太上长老动手。

太上长老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记冰锥，穿透了大厅内凝重的空气，直击人心。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但那笑容中却不含丝毫暖意，反而让人不寒而栗。

其他长老们闻言，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太上长老的目光相接。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寒风中的落叶，随时可能被无形的风暴卷走。

大厅内，只有女子尖锐的叫嚣声与太上长老沉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而压抑的画面。

其他长老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大厅内，女子的叫嚣声愈发显得刺耳。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疯狂的魔怔，双脚在地上胡乱跺着，每一步都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如同战鼓，却只是加剧了这诡异氛围的紧张。

她的脸上因愤怒和不甘而扭曲，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瞬间被吞噬在冰冷的石面上。

她的双眼圆睁，几乎要迸出眼眶，那里面不再是疯狂的火焰，而是绝望前的最后挣扎，她歇斯底里地喊着，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公和愤怒都倾泻而出。

就在这时，云鹤长老悠悠转醒，朦胧的双眼逐渐聚焦，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猛然一惊。

只见那女子正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双手挥舞，几乎要触碰到一旁惊恐万分的长老们。

云鹤长老脸色骤变，刚恢复的神智瞬间被恐惧吞噬，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颤抖如筛糠。

他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爬起，膝盖一软，重重地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随后，他双手合十，疯狂地向太上长老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每一声都像是他心中的悔恨与乞求，在这凝重的大厅内回荡，令人心生寒意。

“我真是没想到，青衣门的弟子如今都是这幅样子……”

太上长老开口，嘴角依旧带着笑，但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般在大厅内炸响，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他的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最终看向被云鹤捂住嘴的女子身上，眼中闪过失望。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只能依稀看清那斑驳的牌匾上，“青衣门”三字已显黯淡无光。

门内，灯火昏黄，隐约传来阵阵争执与低沉的咆哮，似乎有某种暗流在涌动。

长老们面带忧色，却无人敢真正站出来，阻止这场无声的蜕变。

风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昔日同门的哀怨，与今日权欲交织的腐臭，让人不寒而栗。

他闭上眼，耳边回响的是师父昔日的教诲，心中却是一片荒芜，青衣门，真的回不去了吗？

太上长老苍老而威严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他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本质。

“我不否认，自由对于宗门的发展而言，确有其积极的一面。”太上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然而，当这份自由超越了界限，变得肆无忌惮，那便是对宗门秩序的践踏，是本末倒置的行为。”

宗主脸色微变，他小心翼翼地辩解道：“太上长老，我们也是为了宗门的发展啊。您想想看，如果不是因为我们给予了弟子们足够的自由，赵良这样的天才又怎会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加入我们青衣门呢？”

太上长老的冷笑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弟子。

阳光透过他斑白的发丝，映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眼中满是岁月沉淀的智慧与无奈。

他缓步走向广场中央，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名衣衫略显凌乱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正低头整理着被争斗波及而散乱的发丝，脸上犹带着未褪的惊惶与倔强。

太上长老轻轻摇头，仿佛在无声地叹息：“你怎么不看看我们青衣门的弟子都变成什么样了，争强好胜，不分是非对错……”

宗主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他望着太上长老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也的确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光是从这名女子一个人身上，就可以看到如今青衣门弟子身上的浮躁与虽有缺点却难以掩盖的纯真倔强。

……

宗门广场上，新入门的弟子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他们的脸上没有敬畏，只有对自由散漫的向往。

阳光斜照，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如同一幅讽刺画。

一位年轻弟子手持长剑，剑尖轻点地面，眼神中闪烁着不羁的光芒。他高声笑道：“青衣门如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可看看我们，待人待物都到了一个可笑的地步！什么功法、纪律，都不如这所谓的自由来得痛快！”

说着，他挥剑斩向一旁的风中柳絮，剑光如龙，却只是虚张声势，柳絮依旧飘飘洒洒，似乎连这自然界的微物都不屑于他的威胁。

周围弟子哄笑，丝毫没有将宗门的规矩放在心上。

他们来这里，哪个不是因为自由？阳光下，弟子们的笑容里藏着不羁与嘲讽。

一名身形瘦削的弟子斜倚着石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然，我们完全有能力选择更好的宗门。看看那些严规酷律的地方，哪有咱们青衣门自在？”

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骨碌碌滚远，仿佛是他们心中对规矩的不屑。人群中，有人附和着大笑，眼神中满是对现状的满足与对改变的轻蔑。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卷起了几片落叶，也似乎带走了几分宗门往昔的庄重，只留下他们肆意的笑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最开始提出想法那人，脸颊涨得通红，如同被冬日寒风冻僵后又猛然靠近了火堆，一股不屈的热血在胸膛沸腾。

他猛地站起身，桌椅因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吸引了四周更多的目光。

他张了张嘴，想要用有力的言辞反驳那些嘲笑，可吐出的字句却像是被冬日寒风吹散的轻烟，虚无缥缈，空白无力，只换来周围人更加肆无忌惮的哄笑。

他的眼神逐渐黯淡，那份不甘与屈辱，在众人嘲讽的笑脸中，凝固成了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

大多数人的哄笑声如同锋利的刀片，一片片割裂着那人的自尊。

他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双眼仿佛燃烧着不甘的火焰。

终于，理智被愤怒彻底吞噬，他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反射着阳光，寒光凛冽。

他怒视四周，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目标，但迎来的却是一张张嘲讽的脸孔，那眼神中的轻蔑与戏谑如同无形的箭矢，将他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握剑的手因用力而泛白，整个人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猛兽，准备不顾一切地反击。

他的剑尖颤抖着指向人群中一名看似平凡却眼神深邃的弟子，那弟子微微眯起双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早已洞察一切。

“你想好了？真的要对我动手吗？”

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与周遭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被指之人脸色涨得如同熟透的番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他怒吼一声：“少废话！”话音未落，剑光一闪，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空气，直指对方心口。

然而，那平凡弟子身形微动，如同鬼魅般轻松避开，剑尖仅划过一道虚无的轨迹，留下一抹银色的残影。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只听得见剑刃划破空气的细微声响，以及那即将爆发冲突的紧张氛围。

于是，两名弟子就开始大打出手，剑影交错，寒光闪烁，每一次剑击都伴随着凌厉的风声，让人心惊胆颤。

他们的身影在广场上快速移动，如同两道疾风，卷起阵阵尘土。

周围的弟子全都在看好戏，围成一个大圈，没有人想要劝架或者出手帮助，甚至时不时还传来一阵叫好的声音，将这场争斗的氛围推向**。

其中一名弟子猛地跃起，长剑如虹，直劈而下，却被对方以巧妙身法躲过，剑尖险之又险地擦过地面，激起一片火星。

阳光洒在破碎的桌椅上，木屑与尘土交织，一片狼藉。

两名弟子气喘吁吁，各自持剑对立，周围是围观弟子屏息凝视的紧张脸庞。

这时，一群身着黑衣、神情肃穆的执法堂弟子缓步踏入广场，他们的步伐沉稳，如同踏在云端之上，不惹尘埃。

为首一人，目光如炬，扫视一圈后，缓缓开口：“争斗已毕，胜负已分。损坏之物，需由尔等赔偿。”

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败者低垂着头，双手紧握剑柄，脸色苍白；胜者亦是喘息未定，眼神中却透出一丝不甘。

执法堂弟子们面无表情，开始逐一清点损失，记录在案，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宁静之中。

等执法堂的弟子离开，人群才开始窃窃私语，仿佛一场大戏落幕后的观众，终于敢释放压抑的情绪。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破碎的广场上，光影交错间，弟子们的脸庞显得既兴奋又带着一丝不安。

“这青衣门，真是名不虚传啊。”

一个弟子低声对同伴说，眼神中闪烁着新奇与敬畏。

他踢了踢脚边的一块木屑，它轻轻弹起，又缓缓落下，仿佛也在诉说着刚才的混乱与不羁。

四周，弟子们或站或坐，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笑容，整个广场虽一片狼藉，却莫名地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由气息。

阳光洒在狼藉的广场上，弟子们的欢声笑语与周遭的破败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位最初提出想法、却遭遇嘲讽的弟子，此刻正默默地站在人群边缘，望着四周那些洋溢着自由笑容的同门。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不甘，也有释然。

执法堂的威严身影已经远去，广场上的气氛再次变得轻松起来。

说想要改变的那位弟子，早在执法堂弟子靠近的那一刻，就识趣地闭上了嘴，此刻正悄悄用眼角余光观察着四周的反应，似乎也在思考着，这样的自由与不羁，是否真的是他所追求的。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也似乎带走了他心中的几分犹豫。

高台上，青衣门的长老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他们的目光不时瞥向广场上的弟子，又迅速收回，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挣扎。

太上长老端坐于首位，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人心。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青衣门传承千年，靠的是团结与纪律。今日之景，虽显弟子心性，却也暴露出门内弊端。诸位长老，可有何见解？”

长老们闻言，纷纷低头沉思。片刻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站起身，声音微颤：“太上长老所言极是，青衣门的确需要一股新风，来吹散这沉闷的空气。只是，变革之路，需谨慎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