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无尽血战

无尽的岁月以前，最初的魔鬼开始了跨位面的旅行，妄图贪婪地占据一切，他们穿越了卡瑟利位面，并最终来到了无底深渊。

就是在这里，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塔那厘恶魔。

秩序邪恶与混乱邪恶，两大邪魔种族体内天生的理念不可避免的发生冲突，并具体表现为充满憎恨的厮杀。

很快，这些魔鬼几乎全军覆没，但也有一小股魔鬼逃回巴托地狱进行汇报，双方都知道了对方的存在。

一开始还只是小股部队的冲突，但很快遭遇战便演变成为局部战，而局部战又升格为全面战争。自此以后，多元宇宙中最为惨烈、持续时间最长的战争——血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战争席卷了整个下层位面，恶魔与魔鬼在无数的战场上厮杀，魔鬼以迅速而有力的组织攻入深渊，建立钢铁要塞，占据万门平原上的战略要地。

但很快，恶魔凭借着无穷无尽的数量将魔鬼们赶了回去，一度将战线推进到阿弗纳斯的平原上，这场战争反复不休，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即使是上层位面与神祇介入也无法改变。

直至今日，血战已经进行了无数个千年，就连最古老的史书也无法给出明确的期限，据历史学家的推测很可能已经进行了几十万年。

魔鬼和恶魔的战争永无止境已经成为了人们的共识，甚至有人认为这场战争将决定多元宇宙的命运。

对于血战的原因，历史学家们也有几十个不同的观点：纯粹的憎恨、哲学观念的抵触、对于控制权的渴望、先下手为强的观念.

而最被大众所认可的便是万年前一位传奇旅法师的观点：

血战是秩序与混乱对立的产物，是宇宙本质的具象化，不可改变，无法阻挡，也就是——在宇宙的寿命抵达终结前，这场战争永远都不会停止。

而现在，凯修斯即将参与到这场无尽的血战中，成为秩序与混乱的永恒对抗中的一员。

“陛下，时间实在过于紧迫，我们现在能搜集到的情报就只有这么多了。”

提夫林禁卫军统领梅卓拉什半跪在凯修斯身前，沉声说道，他的身旁堆满了陈旧、残破的古籍和卷轴。

“已经足够了。”

凯修斯正以法术操纵重力让那些资料悬浮在半空中，随意地翻看着。

一位披着黑色长袍的老男人跪在旁边，他的身体格外瘦削，左臂连带着整个肩膀都被某种东西撕咬下来，只剩下狰狞的伤口。

这家伙名叫尤德·珀克，是梅卓拉什抓来的专门研究深渊的学者，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曾为了自己的研究献祭了上百条人命，甚至将一头六臂蛇魔召唤到了人间。

刚才就是由他向凯修斯讲述血战的历史。

此刻，尤德浑身颤抖，声音嘶哑“凯修斯陛下，您您所说的应该是无底深渊23层领主，愤怒主君，霜巨人之王科斯彻奇，祂是钢铁冰原的统治者。”

“科斯彻奇.”

凯修斯若有所思，从虚空中掏出一柄古朴的战锤，露出狰狞的笑容：“他说不定是为此而来。”

伴随着这柄战锤的出现，霜白色的迷雾弥漫在半空中，空气都变得寒冷刺骨。

而尤德痴痴地望着那柄战锤，像是在深情凝望自己的恋人，低声呢喃：“这是.冰霜之父玛塔洛托克，科斯彻奇最喜爱的武器！

凯修斯陛下，求求您了，将它借给我吧，这样珍贵的研究素材，简直是”

他的声音愈发激动，甚至伸出那只仅剩的手来，想要抚摸到战锤上的符文。

可就在这时，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尤德的全身都被冻成冰块，其上出现细密的裂痕。

凯修斯轻描淡写地吩咐道：“把这家伙带到朗普那里，务必要将他脑子里的东西掏干净。

至于他的性命就没必要留着了。被深渊意志感染的家伙，光是看着便令我作呕。”

“是，陛下。”

梅卓拉什沉声应下，他站起身来挥挥手，数位提夫林禁卫一拥而上，干脆利落地将那尊冰雕抬走。

四下无人，凯修斯伸出爪子，从虚空中掏出那地狱之核，那枚晶核散发出猩红色的光芒，化作一柄血迹斑驳的锋利匕首。

“该去探望我的那位盟友了，万一阿弗纳斯被恶魔攻破就不好了。”

“刺啦——”

随着一声脆响，匕首划破空间，制造出一道巨大的、伤痕般的裂缝，猩红色的光芒从其中透出，仿佛是空间在汩汩流血。

这便是诅咒之门，物质位面与巴托地狱的通道，此刻被凯修斯凭借着地狱权柄开凿出来。

“也是时候见识一下.大名鼎鼎的血战是怎样的一番场景了。”

凯修斯将地狱之核吞入腹中，他收拢双翼，低下头颅，伴随着空间的强烈震荡，那六十多米长的庞大龙躯直接钻进了诅咒之门中。

巴托地狱第一层，阿弗纳斯。

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烧焦，到处是碎石的荒地，偶尔有嶙峋的怪岩、狰狞的峰峦出现，满是鲜血的溪流淌过荒原，最终汇入冥河。

空气中弥漫刺鼻的硫磺味，到处都闪烁着的红光，就连天空也是血一般的猩红色。

只是这次，半边天空都被乌云般斑驳的黑色占据，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哪里是乌云，分明是无穷无尽的恶魔！

它们凌乱地扑棱着翅膀，拥挤在阿弗纳斯的天空中，用无数扭曲而污秽的身体将大地笼罩。

“为了深渊的意志！”

“杀光他们！”

混乱、嘈杂的叫声回荡在这片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引得大地战栗。

若是凡人到来，恐怕还没等与恶魔接触，便会被那些恐怖的声音污染心智，彻底陷入疯狂，甚至沦为半人半魔的怪物。

而这些有翼恶魔高速飞行，表情狰狞凶狠，那一双双浑浊的眼眸中充斥着憎恨，似乎是在追逐着什么。

很快，血河旁便出现红与黑交错的杂色——那是一支由魔鬼组成的地狱军团。

“快，跟我走！”

“去奥列格要塞！那里驻守着一位军团长，应该能够挡住这些恶魔！”

“该死，扎瑞尔大人死后，这些来自深渊的杂种真是猖狂至极！”

这些魔鬼身披地狱铁铸成的铠甲，手持钢叉，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地狱精锐。

此刻，他们正排成紧密的队形，展开蝠翼，整齐划一地急速掠过低空，朝着南方逃窜。

纵使有恶魔追上来，这些魔鬼士兵也会举起钢叉，猛然向后刺，用那冒着地狱火的钢叉将追兵刺个对穿。

但恶魔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黑压压的恶魔很快将大半边天空占据，使得魔鬼们无路可逃。

一头身材强壮魁梧、手持火焰长鞭的巴洛炎魔发出猖狂的大笑，他的长鞭在半空中猎猎作响。

“哈哈哈哈！地狱的懦夫，你们死定了！没有了那个该死的疯女人，无底深渊终将占领阿弗纳斯！

贱种们，快给我把他们撕成碎片！否则我就要把你们碾成烂泥！”

因为混乱的本质，恶魔们生来便无组织无纪律，它们的军队编制也格外简单，能够粗暴地划分为两类：

一头强大到足以轻易碾死其他恶魔的统领，因为对力量的本能畏惧而聚集在统领身边的低等恶魔。

恶魔统领指出目标，恶魔们一拥而上，不惜一切代价将敌人撕碎——这种堪称简陋的战术，已经是低等恶魔们没有多少褶皱的大脑能接受的最为有效的战术了。

于是，在巴洛炎魔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中，恶魔拍打着翅膀从不同方向涌来，如同汹涌的洪水，要将这群魔鬼淹没在混沌的浪潮中。

“九狱之主在上，这些深渊杂种简直是无处不在！”

“据说这次有上千万恶魔涌入地狱，还出现了数位深渊领主，就连拜尔大人都无力阻止！”

“杀，杀出一条血路！把这些令人作呕的杂种杀光！”

魔鬼们挥舞钢叉，奋力拼杀，血液与火光在半空中交错。

他们的确是阿弗纳斯的精锐，但在数量千倍甚至是万倍的恶魔围攻下，一位位魔鬼被疯狂的魔群撕碎，血液洒落大地，碎肉四处横飞。

就连那头巴洛炎魔都甩动着长鞭，兴致勃勃地冲了过来，张大嘴巴怒吼着：“我要杀了你们！占领阿弗纳斯！”

“轰——”

就在这时，伴随着空气爆裂的轰鸣声，先是一道炽白色的火柱贯穿天际，随后是橘红色火焰喷薄而出，席卷天空，如同浪潮般汹涌。

那火焰跨越数千米的距离，覆盖了大半边天幕，将天空化作熊熊火海，仿佛要将整个阿弗纳斯点亮。

更可怕的是火焰的温度极高，即便是火抗性极高的恶魔，也会在这焚尽一切的火焰中化作灰烬。

“不——”

“好热啊！”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火焰？我的翅膀，我的手臂，我的爪子它们都燃烧起来了！”

恶魔们在火海中哀嚎着，挣扎着，却还是无法摆脱死亡的命运，在半空中化作焦炭，最终变成洒向大地的灰烬。

“恶魔们，你们想要占领阿弗纳斯——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雷鸣般的声音回荡在天空中。这声音极尽威严，透出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令上百头低等恶魔如雨点般接连坠落。

“那是什么？”

“到底是谁？”

面对这未知的威胁，就连巴洛炎魔统领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惊慌之中，恶魔们看到火海中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神秘身影，那身影格外伟岸，简直是浮空的山岳。

紧接着，火焰如同恭敬谦卑的臣民般向两旁退却，那个身影终于显露出其真面目。

——那是一庞大到难以置信的红龙，足足有六十多米长，其双翼遮天蔽日，仅仅是缓缓扇动便会掀起炙热的风暴。

那双利爪似刀刃般锋利，长而粗壮的巨尾像是蜿蜒的山脉，浑身的猩红鳞片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哪怕是最愚蠢、最无脑的低等恶魔也能看出——这头巨龙强大至极，绝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

这可是六十米长的巨龙！

在某种程度上，体型即是力量，哪怕是太古红龙，也仅有这头红龙一半多的长度，在他面前格外娇小。

那面前这头红龙究竟是什么东西？

超太古红龙？红龙老祖宗？

巴洛炎魔虽然鲁莽好战，不喜欢动脑子，却也不是白白送死的傻子。

他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开口说道：“陌生的巨龙，我是愤怒主君麾下的第七统领赞德，说出你的来意。

你为何要阻挡在深渊军团进军的路上？还杀死了我的手下？”

“哦？那又如何？“

红龙低下头来，那双淡金色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盯着巴洛炎魔，透出毫不掩饰的傲慢。

巴洛炎魔有些愤怒，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压低声音吼道：“难道你想阻止伟大血战的进行？

巨龙，你可要好好掂量一下——自己能否承受得住深渊领主的怒火！”

赞德自知打不过这头堪称力量化身的红龙，于是又搬出了自己上头的深渊领主，企图令这头红龙知难而退。

那些魔鬼也看出了这一点，赶忙焦急地凑到红龙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强大的巨龙啊，这些深渊杂种是在侮辱您，它们竟然狂妄地认为您比不上深渊领主！

难道仅凭一个名字，就能将一头如此伟岸的巨龙吓退吗？这是**裸的挑衅啊！必须将这些蔑视您威严的家伙杀光！”

魔鬼们充分地发挥了他们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天赋，听得凯修斯都啧啧称奇。

巴洛炎魔挥舞着长鞭，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这群狡猾的地狱杂种！我等会就把你们碎尸万段！”

没想到凯修斯却睥睨着巴洛炎魔，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吧，那就把这些恶魔杀光吧。”

听到红龙的话语，魔鬼们顿时眼前一亮。

巴洛炎魔则是面露慌乱，咬牙切齿地说道：“巨龙，值得吗？难道你就要因为这些可笑的理由而选择与深渊为敌？”

“不，这并不重要。”凯修斯摇了摇头，那双淡金色的眼眸中涌动着火光，他咧嘴一笑，说出了那句著名的台词。

“只是.毁灭你，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