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蓉接着道:“当时你出生是个女儿,我们高兴坏了,第一时间便写信告知家里。孰料没两天你就丢了。”
提到这件事,她的神情便多了一些哀伤。
喻惊鸿捉住她的手以示安抚,接下去道:“你祖父知晓这件事后,很是气恼,将爹好一顿训斥,表示此生若找不到你,便不准回家。”
白婉蓉又道:“后来生今歌,也是想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是个闺女,将功折罪。孰料……”
显然,对喻今歌是个男孩,很是不满。
喻今歌唇角一抽:“我也想是个姑娘啊,多受宠啊!”
“所以,你们才一直在这里落脚的?”喻初晴好像捋到了一点什么,又好像还有一片迷雾。
“是的。”白婉蓉颔首:“既然我们是在这里把你丢的,那就一直住在这里。过了好些年,你祖父都还在生气,直到昔词十二岁,他来信说他老了,很多事做不来了,要让昔词回去继承家业。”
喻初晴:“!!!”
继、承、家、业!
有家业才能说继承,总不能像现代人那样,继承蚂蚁花呗、京东白条?
所以,喻昔词十二岁开始走商到处找亲妹妹,大半年都在外面,只是表面上的说法,是个幌子。
假设喻家是隐世家族,他便不是走南闯北做商贾,而是:回家继承家业,做家主去了?
是这意思吧!
别说喻初晴,就是喻今歌都是一片震惊:“什么意思?爹、娘,咱们家还有家业?很庞大吗?!”
所有人都看着他,没说话。
全家只有他和喻初晴姐弟俩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即便是喻尚武也多少知道一点。
喻今歌抑郁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家里很艰难,我要多加努力!”
得来喻慕文当头一个爆栗:“家里不艰难,你就不努力了?”
喻今歌痛呼一声,捂着脑门老实认怂:“那不是不用日日忧虑嘛!”
“你怕什么?”喻尚武喝了一口茶,道:“你只要养活自己就成,即便没有家业,咱们家有谁还能是养不起父母的人?好手好脚的,只要肯干,还能被自己穷死?”
“哼。”喻今歌还在叛逆的年纪,哼哼唧唧地道:“那都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喻尚武都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怕你说漏嘴!”
喻今歌:“……”
忽然,他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桑雪知道吗?”
一家子都用无语的眼神看着他。
喻今歌唇角猛抽,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全家的智商洼地了!
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好嘛,她要是知道家里另有背景,肯定就不会跟咱们割舍得这么轻易了!”
这么一想,他又爽了:“哈哈!叫她爱慕虚荣,非要去沾南阳侯府那个空壳儿!想到她以后后悔不迭,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喻初晴不由好笑。
中二弟弟,真的是很可爱的。
提到桑雪,喻昔词问:“她进了太子府,难道不是自取灭亡?”
桑雪的背叛,家里几口相对而言最难过的,一个是喻今歌,另一个自然是白婉蓉。
因为他们俩才是跟桑雪相处时间最多的人。
白婉蓉笑容很快消失,叹息道:“怎么说都是我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看着她选择这样的路,我是真的痛心。想到她日后不会有好下场,心里也是难受。”
“娘。”喻慕文说道:“她自己选的路,最终的苦果还是要她自己品尝,你们又不是没有劝说过她。”
事发的时候,大哥不在家,他和喻尚武也不在。
但父母和弟弟都劝说过,桑雪不听呀,有什么办法?
白婉蓉点点头:“是。早一日是侯府派了下人来,说要把她接回去,当晚我便与她谈了一晚上,暗示她,家里不会一直这样的。只要初晴愿意回来就……她都没让我把话说完。”
喻初晴恍悟。
原来,白婉蓉是想跟桑雪说家里的真实情况的,是桑雪一心扑在荣华富贵路上了,没有心思听。
错亿!
哈哈,多好笑啊!
“最终什么也没谈成。”喻今歌想到这件事就生气:“害得娘心有郁结,病了一场!结果,娘都病成那样了,第二天南阳侯来接人,她屁颠屁颠地就跟着走了。还当着南阳侯的面,跟我们说,从今往后她就是侯府嫡女了,虽然爹娘对她有养育之恩,但爹娘把她偷走、调换了她的人生,恩过相抵、从此后跟我们一刀两断!”
他越说越生气:“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嘛。后面她又否认自己说过那样的话,说都是南阳侯逼的!难不成,南阳侯还能逼她爱慕虚荣?”
“还说这些说什么?”喻惊鸿给了他一个眼神,道:“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养了她十七年,好在他们也给我们把晴晴养大了。就当那十七年养的,是自己家姑娘呗!”
白婉蓉说了句:“虽然,晴晴是吃了不少苦,可木已成舟,也只能认了!”
“没有。”喻初晴笑道:“我感激他们这么愚蠢,让我苟着偷偷发展了那么多年,才有今日这些成绩。我吃的苦,不是他们给的,而是为了我自己的美好未来所做的付出。”
闻言,喻昔词赞赏地看着她:“晴晴格局相当大,是堪大任的人。”
大亏当然不能吃,小亏也不必计较。
鼠目寸光的人才整天想着自己吃的这些小亏,在蠢人花心力在伤春悲秋的时候,聪明人已经利用一切资源,为自己谋了一条更好的出路!
关键是,如果总把过错与受罪,归结于他人的原因,人是很难前进、很难爬升的。
要多总结自己的原因,不断改良路线,不顾他人死活,一心走自己的路!
“大哥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喻初晴说了句,转而吩咐:“合欢,命厨房备一桌席面,晚上为大哥接风洗尘。”
一家人又聊了一阵,喻初晴问:“大哥这些年在外地,确实有走商么?”
“那自然是有的。”喻昔词没有隐瞒,说道:“每年一轮。将南方的货物,运到北方,再将北方的货送去南方售卖。我们族里,虽然很多东西能够自产自销,但总有一些东西是条件限制,做不出来的。”
喻初晴对经商的事更感兴趣一些,道:“对比大哥,感觉这几年我在京中做的,都是很小的生意。而且,因为我不能离开京城,受到了限制,大部分东西都被中间商赚了差价,利润也就微博了。”
她转头问:“大哥,南方的药材品种更齐全,你有没有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