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们的交易

西吉塔斯.兰格别囚禁在荒坂集团的监狱里，但他并没有就此下线，只是像野兽一样盯着每一个试图靠近他的人。

他的特殊引起了荒坂集团研究人员的注意，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捕获玩家，自从开拓者开放了这个世界后，他们前后已经捕获了四十多个能确定玩家身份的个体。

但除了西吉塔斯.兰格之外，其他人在意识到自己无法通过个体能力重获自由后，就会立刻进行‘离线’操作。

荒坂集团当然也有能让玩家素体处于兴奋状态，从而暂时无法离线的技术手段，但最长的一个玩家坚持了六十六个小时，就找到机会脱困了。

这让很多参与者都悲观的认为玩家是不可困，也不可控的，试图通过囚禁玩家的方式和他们进行对话是死路一条。

但整个计划的最高指导者是荒坂三郎本人，即使再困难，这些人也必须坚持下去。

作为霓虹的影子皇帝，荒坂集团甚至在私下里控制着两个规模不小的归化者家族，他们本质上依然效忠于荒坂，但同时也真心实意的为降临者们服务，算是荒坂三郎当时脚踩两只船的后路。

但随着亚斯兰和凯茜.沃尔特的双双陨落，整个开拓者的大权都落入了马卡里安手中。

荒坂三郎看不透那个玩家，但他很快就以玩家的角度，了解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抱有什么看法。

平等的合作是不可能的，玩家们永远也不会将这个世界的土着当成合作对象，区别只是顺从的奴隶和不顺从的奴隶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荒坂三郎坐在防护玻璃后面，打量着这个要求见到唐吉的玩家：“你，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直接离开？”

西吉塔斯.兰格冷笑了起来，他好像野兽一样勐扑到防护玻璃前，用力捶打了几下玻璃，湿漉漉的舌头从玻璃下方一直舔到顶端，他看不见荒坂三郎，但能感受到的到对方声音中的暮气：“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们以为自己困住我了么？”

“我其实非常期待和你们交流。”荒坂三郎好像找到了新爱好的孩子一样，在玻璃后缓慢的调整茶炉的温度，表现的非常有耐心：“但我发现你们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你们没有那么聪明，也没有那么文明，你们就像一群被所谓至高者圈养起来的猿人。”

西吉塔斯将额头用力撞在玻璃上，其力量大的瞬间让他头破血流，连茶盏中的水面都起了波纹。

但荒坂三郎依然平静的将恰到好处的泉水倒入壶中，水流随着手掌的抬高而变得纤细透彻，没有一丝波澜。

“我看了很多玩家在这个世界中的表现，说实话我很失望，作为一个高维文明，你们表现的太不堪了。”荒坂三郎唏嘘着说道：“你们不懂技术，也不懂哲学，你们自称玩家，用一种极端娱乐化的态度面对我们的世界，但事实真的如此么？”

西吉塔斯完全不在乎荒坂三郎的话，他的耐心早就在一个又一个世界的毁灭中被磨灭了。

实际上大部分混沌恶魔类型玩家的情绪都很极端，他们很难处于冷静状态下，西吉塔斯则是其中比较另类的一个。

他崇拜死亡，期待永恒的宁静，所以表现的要比其他混沌恶魔更像‘人’。

但这不代表他处于非自由状态下时，能保持一副好脾气，西吉塔斯就这么一下的撞击着防护玻璃，眼睛始终锁定着荒坂三郎。

尽管他应该看不穿这块单向玻璃，但这个世界离谱的事太多了，谁能说的准呢。

荒坂三郎终于放下了手上的活计，将目光看向了西吉塔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唐吉，我就放你离开，囚禁你对我没有任何愿意，我只想知道你们的行为模式。”

“因为死亡。”西吉塔斯.兰格将已经骨裂的额头贴在防护玻璃上：“他能制造真正的死亡，你知道这是何等的奇迹么？我想要投入永恒的宁静中。”

“他...”荒坂三郎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他的时间同样不多了，有些是可以过后再关心，现在他得趁着这个玩家愿意聊几句的机会多问问。

“永生，不好么？”荒坂三郎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呢？你们有那么多世界可以选择，你们的人生是如此丰富多彩，为什么？”

“哈哈哈哈！”西吉塔斯.兰格大笑着说道：“你这种被困在自己世界里的虫子，永远也理解不了这种感觉！”

“好吧，我将信守诺言，送你去见唐吉。”荒坂三郎的手臂有些颤抖，他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剂稳定剂，扎在手臂上才让这具身体恢复正常：“但我有个要求，我要见证你的死亡。”

“你觉得我在乎么？”西吉塔斯.兰格狞笑着：“但我可不保证我不会在临死之前杀了你！”

“我愿意承担其中的风险。”荒坂三郎深呼吸了几口气，朝外面喊道：“来人，把这位先生带上我的飞机，我们要去一趟联邦。”

“大人！我们需要提前和联邦方面沟通，为了您的安全考虑，您不能这么任性！”负责荒坂三郎安保工作的警卫有些为难的说道：“更何况现在的世面这么乱...”

“够了，快去办吧，别浪费我的时间。”荒坂三郎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王正道可以在三分钟内跑遍全世界，玩家们可以跨越世界的界线，而我就像被困在果壳里的虫蟊，我受够了...”

...

海利斯被唐吉削成了人棍，四肢被遗弃在地下停车场里，两针止血剂保命，一针兴奋剂，让他没机会下线。

此时他正被唐吉拎在手里，寻找海利斯展团的下一个聚集点。

整个海利斯战团数百人，分散潜伏在这座城市中，本应该由海利斯这个点起头，在这座城市中掀起血雨腥风。

但这个点显然已经哑了，其他人正在等待新的信号。

唐吉不需要海利斯交代什么情报，他只需要他活着去见证，这就是交易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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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我杀死的每一个玩家，然后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我，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唐吉的交易让海利斯满脸不解，但随后对方干净利落斩断自己四肢时，他就知道对方的态度了。

海利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开拓者都干了些什么，但显然这些原住民非常了解玩家。

他们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下线，同时有一种诡异的自信，这个原住民似乎真的相信他能杀死玩家。

现在，他正让自己见证他的杀戮...他身上那种气势，甚至让海利斯都有些相信他了。

“已经过了行动时间三分钟了，海利斯团长还没传来信号么？”沙勿.皮尔逊有些焦急的看了看时间，这是海利斯战团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亮相，全团上下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然而，开门红就出现了意外，海利斯团长那里没有按计划让魔蜥装甲车上街。

相比于其他玩家组织，海利斯战团称得上人手充足，但这座城市的规模同样不小。

而且在巴黎之战后，这座城市的执法者数量几乎翻了个倍，这还不算ecs局那些抱着赎罪心态的超人类。

海利斯战团把行动地点选在这里，也是希望能捡起洛塞斯组织的扔在这的声望，多吸引点原住民。

在开荒时期，谁拥有了原住民的支持，谁就能最快的发育起来，这是最简单的路线。

海利斯团长因为大开拓者的身份，总能在开拓者那拿到最好的任务和最好的奖励，这一次也不例外，有关洛萨斯组织的资料就是这个世界的开拓者提供的。

他们也不希望自己最成功的马甲，就这么销声匿迹。

“不能再等了，归化者说已经有原住民执法者上门来查看情况了。”沙勿.皮尔逊的同伴透过窗子往外看，闪烁着警灯的巡逻车就停在他们楼下。

这伙人数将近五十人的玩家隐藏在了一处写字楼，他们暂时控制了其中一层，将原本在这里工作的白领都干掉了，尸体就堆在大厅里。

虽然几个出口都有玩家把手着，那些原住民进不来，但散发出去的血腥味，和不断响起的电话，已经不断在这失踪的大厦保安，都让他们无法继续隐藏下去。

“再等五分钟。”沙勿.皮尔逊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建议：“可能有什么事耽搁了，再等一等。”

电视的声音被开到了最大，所有玩家都在等着紧急新闻，这是开拓者们教他们的，这个世界的媒体反应很快，一旦有消息很快就会从电视里出现。

但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电视上依然播放着无聊的购物节目，当然，也许没那么无聊，沙勿看见好几个玩家字啊用纸和笔记网站，显然打算尝试一下。

但很快，沙勿.皮尔逊就发现了外面的异样，巡逻车里的执法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马路上也不在有人路过，就连大厦本身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他们被发现了！

沙勿还没来得及出言提醒，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投矛就撞碎了墙壁，打碎了他的右半边身体，伴随着一阵飓风从大厦另一边呼啸而过。

没有警告，没有谈判，ecs局主导的这一次行动，初衷就是杀死每一个玩家。

为此他们特意将已经单飞的阿瓦隆重新雇佣了回来，沙勿.皮尔逊就是这么死于意外的。

一个穿着普通的ecs局超人类特工好像走错路的普通人一样，躲藏在玩家藏身大厦楼下，单手扶着大厦外墙，一道人类察觉不到的超声波从手中扩散，眨眨眼的功夫就将整栋建筑物的内部环境都探明了。

通过心灵类超人类的感知分享，接下来就是阿瓦隆的定点打击了。

沙勿.皮尔逊虽然死的很突然，但他依然是幸运的，因为唐吉首先找上的不是他们。

得益于和塔哈帮的良好关系，他们找到了一伙隐藏在废墟区的玩家，那是除了海利斯之外，人数最多的一伙玩家，总人数足有八十五人。

这些人本该在暴乱最后阶段从废墟中出现，用于冲散原住民有组织的反抗，但现在，他们成了别人的猎物。

尤瑟夫.斯宾有些愕然的看着被人扔在地上，缺失了四肢的团长，长了半天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白痴！唐吉来了！准备战斗！”海利斯的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但他还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向其他人示警：“给我一枪，然后杀了那个混蛋！”

“那可不行，我们的交易还没完成。”唐吉突然出现在尤瑟夫.斯宾身边，他看向躺在地上的海利斯，嘴角带着笑容：“你们关系很好？别忘了他。”

下一秒，在尤瑟夫反应过来之前，唐吉已经开枪，前奏清脆的响声粉碎了尤瑟夫的脑袋。

系统提示显示这是个价值一百贡献点的‘聪明头’，和普通玩家不一样，他们拿到的一般都是中档乃至高档素体。

海利斯气的脸色刷白，但也只能闭上眼睛不在观看，他从没感到这么耻辱过，作为一个玩家，他从没如此正面的被土着羞辱过。

但他今天的经历注定让他终生难忘，海利斯只感觉自己再次腾空而起，唐吉在路过他时，单手抓住了他的脖颈，好像拎着一支去了毛的鸭子。

“睁眼，别逼我扯掉你的眼皮。”唐吉的声音好像恶魔的低语，在海利斯头顶出现。

海利斯不想再承受更多的痛苦，只是有些无奈的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就算你真的能杀死我们，我们的数量也无穷无尽，我们不是易碎品，而是消耗品，你懂么？”

“记住他们的脸，和他们的名字。”唐吉依然重复着那句话，然后把海利斯直接按在一具玩家的尸体上，让他们脸贴着脸：“我不在乎你们是什么，我只要你们知道，来到我的世界，这就是你们的下场，这种体验机会，我只给一次，下次见面，就是你躺在这里被人记住了。”

“交给你了。”唐吉扫了一眼周围，剩下的玩家已经四散而逃了，海利斯的话确实让他产生些许绝望感，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驱散了。

只要他杀的足够多，足够快，总会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