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复仇

“这是我顾家的门庭，我为何不能放肆？”顾剑门傲然道。

即使当前晏家的实力占据上风，可顾剑门依然如此的傲，可这份傲却并没有让人生厌，反而让人不禁感叹：

“不愧是那八公子中最狂傲的凌云公子啊！”

晏别天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可以要付出的代价吗？”

“顾家被彻底踏平，从此在西南道销声匿迹。不过便是如此吧。”顾剑门笑道。

好一个不过便是如此。

“凌云公子不愧一个‘狂’字啊。”司空长风感慨道。

百里东君语气则有些不满：“刚才明明我是绝对的主角，可为什么现在，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了。我觉得我现在……有些多余？”

“很简单，东君，因为你靠的是你祖父，你父亲的名号，别看那些人在你自曝身份时对你多么惧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们惧怕的，从来都不是你个人。

他们怕的，是你身后那座镇西侯府，怕的是你那人称杀神的祖父，怕的……是你百里家麾下的十万镇西军。”

“钟离大哥说的没错，你靠着的必经只是祖辈的名声，而他，靠着的确是自己手中的剑。”司空长风缓缓道。

钟离询看着那一身丧服，手持长剑，纵使只有一人也依旧傲骨无双的凌云公子顾剑门，也是不禁心生几分钦佩之情。

在南诀，钟离询一直是一枝独秀，年轻一代中无人可与之相提并论。

可当他来到了北离后，见识了那一位位天之骄子，看到了那闻名天下的八公子时，钟离询终于明白，为何北离的江湖一直都压上南诀一头了。

“若不是有个天下第一的李长生在，南诀的江湖必然不会弱于北离。”

这是南诀绝大多数人的共识。

可在钟离询看来，南诀的武道气数不如北离，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天下第一而已。

而是北离的江湖，每个时代都会诞生似北离八公子这等少年天才。

过去也好，现在也罢，甚至是在未来，北离这片土地，这座江湖依然会诞生出那些光芒万丈的人杰。

甚至，有人能一窥那至高的神游玄境。

而南诀，虽然也有天才，但比起雷梦杀，洛轩这等人来说，不得不承认，南诀的天才终归还是差上一些。

就仿佛老天在眷顾着北离一般。

晏别天眯了眯眼睛：“你不在乎？”

晏别天不相信顾剑门会对顾家的安危不为所动。

他们这些一族之长，自从接管了家族后，便将家族的命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顾洛离就是如此，他不认为身为其弟弟的顾剑门会为了与自己火并，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兄长守护一生的顾家就此败落甚至是毁灭。

顾剑门依然带着嘲弄的笑意：“为何要在乎？我顾家生于危难，后连盛三代，在西南道从来只坐第一，不坐第二。

我兄长为何父母俱丧后十六岁独掌大局，历尽艰辛，呕尽心血。

我为何年少时离家千里，奔赴天启学艺。

我们顾家又为何以商成名，却以武护名？”

顾剑门的声音越来越响，以至于满堂之中，再无他人敢言，只剩下他的声音在回荡。

“只为了不妥协！不对任何人妥协！不对任何事妥协！”

顾剑门剑指晏别天，而晏别天也不再多言，只是淡淡地瞥了顾三爷一眼。

顾三爷当即指着顾剑门怒骂对方：“顾剑门，你一个人死，不要拉着我们整个顾家！”

顾三爷恨啊！明明只要过了今日，办完这场婚礼，他就能成为顾家的“当家人”，可现在，顾剑门摆明了是要和晏家死磕到底了。

顾剑门若赢了，便是顾家名正言顺的新家主。

顾剑门若输了，晏别天只会痛打落水狗，一举吞并顾家。

而无论输赢，顾家家主，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所以为了他的野心，为了他的家主之位，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顾剑门。

“来人，把顾剑门给我押下去。”

“这……”

“我们该听谁的啊？”

在场的顾家子弟却是面面相觑，一个是已故家主顾洛离的亲弟弟顾剑门，一个是顾家如今辈分最大的顾三爷。

到底该帮谁，这在场的顾家子弟犯了难。

“三爷，家主……真的是死于非命吗？”顾家之中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站出来问道，而他这一问，也是在场所有顾家人的心声。

“闭嘴！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让你把他给我押下去！”

顾三爷气炸了，如今就连一个侍卫首领也敢质问自己？当真是要反了天了。

顾三爷的话没有调动任何一人，见此顾三爷怒声道：

“反了……反了，全都要反了天了！”

顾三爷这副无能狂怒的样子被所有人看在了眼里，在这些人的眼中，此时怒气冲天的顾三爷就是个小丑，甚至就连那些依附于顾家的势力，都对顾三爷鄙视了起来。

无论是死去的顾洛离，还是如今的顾剑门，顾三爷和他们比起来，就是个活生生的笑话。

顾剑门左手轻轻一旋，长剑举起，对准顾三爷：“三叔，你不配做我们顾家的人！”

“你大胆！”顾三爷怒斥道，“你真以为你还是那个有哥哥庇护的二公子吗！”

“三叔你错了，我早就不再需要哥哥庇护了。另外，你真以为顾府真的已经听命于你了吗？你知道，有些人生来便是做家主的，因为家族里的人都听他，而我兄长便是这样的人，而我，便要传承我兄长的意志。”

顾剑门将长剑举过头顶，怒喝道：“我顾家儿郎听着，现家主顾洛离死于非命，顾府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是！”

“愿追随二公子！”

“愿追随二公子！”

“愿追随二公子！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誓报此仇，不死不休！”

顾剑门的话，如同一点火星，彻底点燃了在场所有顾家人的心，此刻的他们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所有人皆是半跪在地，宣誓复仇之意。

在正厅的角落里，在首座的宗亲中，还有门边的护卫，甚至年迈的老管家，同时跟随顾剑门发出这一阵怒喝。他们同时站了起来，拔出了藏在手上的长剑。

众宾客见状为之骇然，纷纷避让，如今这里已经不再是什么婚礼现场了，而是顾晏两家决战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