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1933.深入（下）

不光只有与动力相关的部分，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难关需要攻克。

以关键性与重要性为评判标准，排出一个优先级，再把所有的项目全部罗列出来……从大类上来看，倒是只有四个部分，可要是细分下来，却是有将近三十个课题需要完成。

“还剩这么多？”视线落在郑贤从口袋中掏出来的平板上，把清单稍微过了一遍，石小磊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这得研究到什么时候去啊~，任务量这么大。”

“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夸张。”郑贤一边笑了笑，一边伸出手指在平板上点了点：“别看这里边一共记录了将近三十条内容，其中有一半左右，都是可以自行解决的。用更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那些项目的相关理论已经整理出来了，只是实验还没做完，暂时没有得到结果而已。”

“也就是说，只要再多给一些时间，那些项目都能顺利完成？你确定么？”

“十之**吧。”想了想，郑贤很有把握的回答道：“结合科研部门那些专家们的反馈，我估计也就两三个项目的成功率相对较低，仍然存在少许失败的可能性。其他的，成功率都在95%以上，只要实验过程中足够谨慎，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点点头，石小磊重新算了下帐：“去掉一半，需要我搭把手的，大概也就十几项，对吧？”

“目前来说是这样没错。”先点了点头，然后郑贤又笑了起来：“但等到去了苍蓝星号那边，从它那儿得到了现成的样本，再借鉴研究一番之后……呵呵，我估计这个数字还能再往下压一些，压到只剩个位数。”

“还是得看你啊。”彭明伟插了句嘴，一句话点出了重点：“要是专家们去了苍蓝星号那边之后，可以不受限制的随意进出各个区域，在观摩研究的过程中能够得到更高的自由度，或许，不需要你帮忙跑腿去外星球寻找资料，专家们就能自行搞定所有难关，解决掉这个列表上的所有课题。”

也就是关系到了，所以彭明伟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但凡互相之间的交情差了那么一丢丢的火候，他这话都会显得很不合适。

“这……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我能随时传送去其他星球……呵呵，假如专家们不小心把它弄趴窝了，大不了我带着它跑一趟就是了。或者找个科技发达点儿星球，把它送进维修厂里，或者干脆把外星工程师带回来，让他们在月球上修理飞船。无非就是花点钱的事儿，解决起来还是挺简单的。”

说到这里，不自觉的抬手挠了挠头，石小磊略显为难的笑了笑：“怕就怕专家们太上头，然后一个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啊。”

“你想多了，我可以打包票，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状况。”摆了摆手，郑贤很有把握的说道：“为了搞清楚谜题，解开未知的秘密，然后弄出一大堆的麻烦来……呵呵，只有嘴里嚷嚷着‘自由’二字的欧美人，才会做出那种事来。放在咱们这边，那属于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打根子上就不被允许。”

“不妨假设一下。如果真的遇到了一个问题，而且又无法估算出动手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展开，你觉得以咱们这边的规矩，专家们会怎么做？”冲石小磊笑了笑，郑贤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无视其他人的劝阻，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上手操作？还是先按兵不动，打个报告把消息告知给上级？”

“唔……”顺着郑贤的思路稍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不由自主的，石小磊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确实。我明白了。”

“欧美国家的那些科学家，更加热衷于追求所谓的自身价值。所以，在遇到有可能解开的难题时，他们往往会为了证明自身的能力，或者给自己赚取荣誉，选择铤而走险。但在咱们这边……”顿了顿，郑贤一脸骄傲的说道：“无论是负责带队钻研课题的教授，还是帮忙打下手的研究员，心里头想得都是为国家做贡献。个人荣誉也好，经济方面的利益也罢，对他们来说都是次要的，甚至是无关紧要的。”

“所以，在遇到同样的状况时，他们肯定不会像欧美国家的科学家那样心生贪婪，更不可能为了实现所谓的自身价值而选择赌一把。而是一定会按照内部条例办事，仔细的整理出一份内容详尽的报告，然后，或者开会讨论，或者干脆汇报给上级。”

“嗯，能想象到。”点点头，石小磊也一脸感慨的笑了笑：“咱们华国人是最有操守的，比那些老外讲规矩多了。”

“你长期生活在国外，在这一点上，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是啊，确实没少遇见。就拿前段时间来说吧，我就遇到了一件事。虽然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不过那状况还是挺让我无语的……”

顺着气氛往下聊，不知不觉中，话题拐到了跟严肃毫不沾边的日常琐事上。

直到一刻钟后，石小磊才察觉到自己好像聊跑题了。

“呃……”露出了尴尬的笑容，石小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像歪楼了哈，抱歉抱歉，是我没注意。”

“没事，闲聊嘛。用不着太严肃，聊到哪儿是哪儿。”

“那什么，之前聊到哪儿了？郑局，除了跟技术有关的那些项目，其他方面还有问题需要解决么？”抿了口冰水，石小磊再一次询问道。

“剩下来的，也就只有原材料这块儿，还存在一些不足了。”心中早有准备，现在被问起了，郑贤立刻给出了回答。

“原材料？”眨了眨眼，石小磊继续问道：“能说的具体一点儿么？”

实话实说，石小磊是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问题。

要知道，之前他从外边带回来的各种物资之中，可是有一大半都交给了国内。包括苍蓝星号停在月球背面这么久，细水长流开采出来的那些矿产资源，也是按照同样的比例分出了大半，以极为低廉的价格近乎于白送一样运回了国内。

对比一下数量，国内得到的这一部分，数量要比神盾局分到的更多，质量也要更好一些。

可现在呢？

神盾局那边已经把飞船造出来了，甚至还完成了初航，去宇宙内逛了一圈回来。

而坐在自己面前的郑贤，却是说出了‘原材料不够用’的话来。

站在石小磊的角度，不迷糊才是真的奇怪呢。

“按照入手途径的差异，我们把所有原材料分成了三个类型。第一种是我们自己就能开采，或者可以通过与其他国家交易得到的材料，也就是所谓的常规材料。第二种，是地球上储量很少，基本上都靠你来供应的那些材料，比如由苍蓝星号在月球上开采出来，每个月按时送货上门的氦三。”

“关键在于第三种，也就是无法开采，也没办法送你这儿入手，只能依赖于建立在阿斯加德的那座交易站，从外星人手中采购得到的那一部分原材料。我刚才说的哪些不足，都集中在了这一类上。”

“等等。”听到这里，石小磊忍不住打了个岔：“你也说了可以从交易站那边得到，怎么还会不够用么？算算占股比例，我在那座交易站里的股份快有四成了。虽然留出了一半额度用来积攒信用点，只剩下了一半也就是两成左右交给你们代理……跟神盾局相比，我转交给你代理的股份貌似还要多了一丢丢吧？为什么神盾局那边可以凑够材料，到了你这儿却是不够用了呢？”

“原因有两条。”面对石小磊的询问，郑贤不慌不忙的给出了解答：“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需要的材料类型，跟神盾局那边需要的并不完全相同。之前我不是说了，我们打算一步到位跟现有的通用标准接轨，制造出能在外星人那里得到维修和补给的飞船么？研究思路不一样，建造方案自然也会存在一些差异，如此一来，需要采购的原材料，也多少会有些出入。”

“神盾局建造飞船所需的那几种材料，恰好都在交易站的常规采购列表内，而我们这边需要的几种材料之中，却是有那么两三种不在表格内，只能算是计划外的采购目标。也就是说，想要得到那几种物资，我们只能从划分给自己的那部分额度中挤出一部分来，将其折算成信用点慢慢积攒起来，然后在攒到一定程度后拿出来订购所需的材料。”

“算上从你这儿代理的，还有我们作为五常之一分配到的，我们一共占据了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再加上还有几种材料需要采购，必须得给它们留出一部分额度，最后算下来，能用来采购那两三种材料的额度，大概也就只有百分之三多一点儿。”

“配额少，只能一点一点儿的慢慢攒，供不应求也是很正常的事儿。根据计算，按照现在这个效率慢慢积攒下去，至少还得三五年才能攒够这批材料。”

“……确实有点儿慢哈。”咧开嘴角抽了抽牙花子，石小磊点了点头：“要是材料供应这块儿能跟得上，按照你的推测，大概需要多久能把飞船造出来呢？”

“肯定用不了三五年。唔……”仔细琢磨片刻，郑贤给出了回答：“最快半年，最迟不会超过一年半。毕竟你已经给出了许可，专家们马上就能去苍蓝星号上边展开研究，不出意外的话，之前卡住进度的那些问题，应该都会在短时间内迎刃而解，之后的研究进度应该也会飞速提升，达到一个令人欣喜的程度。”

“三五年，一年半……这么对比下来，确实不是一个概念哈。”咂了咂嘴，石小磊顺势又问了一句：“那第二条理由呢？你刚才不是说了，一共有两条理由么？”

“这第二条嘛……”迟疑了片刻，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不过一会儿之后，郑贤还是决定坦诚相对：“虽然是我自己猜的，不过应该错不了。在阿斯加德那边负责管理交易站的，是一位名叫梅琳达·梅的女性，从阵营归属上来划分，她隶属于神盾局麾下，而且还是立场十分坚定的那种。”

“嗯哼~。”

“问题就在这里。”郑贤换上了认真的表情，十分确定的继续说道：“弗瑞那人的性格，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在交易站正常运行期间，他一定会暗中联系负责管理工作的梅琳达·梅，指使她做出一些更加有利于神盾局的安排。”

“然后呢？你是说梅琳达·梅有可能故意无视掉咱们的需求，跳过咱们需要的那几种材料不采购？”歪着脑袋想了想，石小磊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吧？虽然接触的次数不算太多，不过她的性格我还算是挺了解的。我的意思是……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应该不会突然犯傻，干出这种会让我感到气愤的事情来。”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呃……那是什么意思？”

“公事公办，并不意味着她只办公事。明白么？”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两下，郑贤进一步解释道：“如果弗瑞额外提出了一些要求，让她在公务范围之外，另外再给神盾局收购一些东西呢？在没有侵犯其他股东利益的前提下，她会如何选择？我想她肯定不会拒绝服从弗瑞的命令，而且还会十分上心，尽量在更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些任务。”

“唔……倒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说，我们凑材料的效率赶不上神盾局，是必然的结果。毕竟负责管理交易站的人是弗瑞派去的，明面上看似是一碗水端平了，可在暗地里，弗瑞那家伙一定会偷偷摸摸的交代她几句，吩咐她给神盾局多开几次小灶。”说到这里，郑贤又笑了笑：“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至于具体是不是这么回事……呵呵，不说了，吃菜吃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