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可惜了（六千字）

罗宾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杯，想了想，他拿起来了喝了一口，这才说道：“盖伊，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一定要查到底的。”

“罗宾，这是调查军方。”

“联邦调查局不能调查吗？”

“当然可以，但是这帮人的结果又不会变，从他们搞什么新兴会开始，就注定了毁灭。只是这里我们的身影少了些而已。”

罗宾只是摇摇头：“结果是结果，过程是过程，程序正义远大于结果，如果我是注重结果的人，盖伊，上次我不就不会送那个汤姆逊去机场了。”

“法律是要人来进行实践，但是人就会犯错，程序的意义就是如此。你应该知道啊盖伊。”

“那你为什么不去当检察官，而是来当FBI？”

“职业与追求不同。”

盖伊叹了口气：“算了，反正就咱们两个人，我跟伱直说了吧，上面妥协了。”

“什么意思？”

“你不会不知道非要让你调查那些军官是因为什么吧？”

罗宾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顺便调查一下别的对吗？”

“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现在的情况就是，军方那边的事情太大了，林肯号的事情影响太恶劣了。”

“这个时候不正是调查他们的好时机吗？”

盖伊却只是摇摇头：“政治是交易的艺术，有这件事已经足够了，现在不需要那些军官的破事了，再调查下去就不礼貌了。”

“我知道你这家伙脾气。”盖伊无奈道：“所以我今天才来找你说说心里的话，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这件事宪兵可以自己调查，军方一句涉嫌军事机密，我们就没权利继续调查了，你不是喜欢程序正义吗？这就是程序。”

“我来找你，只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得太难看。你继续坚持下去，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因涉嫌军事机密被调查。运气好你被关起来，运气不好，洛杉矶流浪汉该多你一个了罗宾。”

“到底是一群人渣的死活重要，还是自己的死活重要？况且，他们已经得到了惩罚不是吗？”

罗宾沉默了。

盖伊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说的这么直白，你也明白什么意思了，所以罗宾，答应我，就此打住。大家相安无事。到时候不只是你，你的小组也都会得到嘉奖。你们依然是帮美利坚调查出蛆虫的英雄。”

罗宾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我是不是没得选。”

“除非你不想干这行了。但是相信我，即便如此，也别把事情搞得这么难看，你现在辞职去当检察官，或者去从政，或许比你当一个FBI更加能实现你现在的理想。”

罗宾看着手中的酒杯，想了想，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直接起身。

“罗宾！”盖伊低喝道：“不值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罗宾平静的说道；“这件事到此结束，你可以回去汇报了长官。”

说着，罗宾走出了酒吧。

他没有开车，而是徒步走在了街上，向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罗宾自然知道盖伊嘴里的那些道理，他只是有些不甘心。

但仔细想想，那些人的确已经受到了惩罚，虽然不是法律的，但这件事确实已经解决了。

自己死了两个同事，连自己也几次都差点没命，既然结果是好的，到此为止，好像的确不错。

而且大家都忙了这么久了，的确应该得到点回报了。

不查就不查了，但是.那些士兵为什么失踪？

就在这个时候，罗宾电话再次响起。

罗宾接了电话，里面传来了自己队员的声音：“头儿！有个失踪的家伙回来了！”

罗宾眼睛瞬间瞪大开口问道：“我马上过去！监视好他！”

“明白。”

大概两个小时后，罗宾带着人出现在一个士兵的家中。

这个士兵对于FBI的到来还有些惶恐。

“是出什么事了吗探员先生。”

罗宾没有废话，直接说道：“如果您想要继续在家里，而不是在我们那边的话，先生，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当然，但是关于基地内的事情我能不能不说了？司法部，国防部，宪兵，不知道多少人问过我，但真的是巨浪把林肯号卷上岸的啊。”

罗宾却摆摆手：“我问的不是这个，先生，我是想问你，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去了哪里？”

“军营.然后被问询。”

“你一个月前回了家一次，之后消失了一个月，这期间都在被羁押问询？恕我直言，不该这么久吧？”

“问询了大概一周左右。”这士兵回忆道：“之后就被带走进行各种体检了，哦，还要吃药，注射来着。”

罗宾眼睛眯了起来：“吃药？什么药？”

“说是抗辐射的。”

“辐射.”罗宾瞬间想到了那边被封起来的原因。

普通人不知道，但是罗宾却知道，林肯号的确发生了核泄漏。

如果是这样的话.

“还有别的士兵也是吗？”

这士兵点点头：“是的，我在那里见到了不少熟面孔，大家流程都一样。观察了我半个月左右，说我没问题之后就让我离开了，但是探员先生，他们告诉我这是机密，不允许泄露。但是我知道宪法，如果是警察来找我我肯定什么都不说。”

罗宾微微点头：“做得很好下士。”

“那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多谢。”

罗宾说完之后就带人离开了，走到了外面那队员才说道：“头儿，这一下就明白了。很显然一开始这些人确实因为基地的事情被允许休假，但是之后林肯号发生了核泄漏，为了封锁这个消息，这些士兵都被军方带走了。”

罗宾点点头：“有道理。”

“那就是没事了？”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些视频为什么消失，军方为什么搞得这么谨慎？”

“啊？不是要封锁消息吗？”

“还有那家伙。”罗宾上了车，看了眼那个房子：“既然是机密，他直接告诉我们？”

“毕竟咱们可是联邦调查局。”

罗宾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的确，这一切都合理了。”

而在罗宾走后，刚刚那个士兵拿出了手机：“长官，是的，他相信了。”

七日后，罗宾晋升了。

从联邦调查局中级探员晋升为了高级探员。这可是真正的FBI的精英，之后是能晋升管理层甚至进入司法部的。

包括他的小组也全部得到了嘉奖。

一切都那么的顺利。

罗宾脸上带着笑容在庆功宴上与众人打招呼，但是在没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却瞬间消失。

甚至这个庆功宴还没结束他就离开了。

换了身衣服的罗宾来到了一家酒吧，刚坐下来喝了两杯，就听到了旁边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你是要打架吗！！”

罗宾本能的看了过去，却顿时一愣：“嘿，帕奇先生，亨特先生。”

正在吹胡子瞪眼的俩人听到这声音看了过来，发现是罗宾之后帕奇本能的缩了一下脖子，这才赶紧打招呼：“哦，罗宾先生。”

三人很快坐在一起，不是官场，罗宾也放开了一些。

很快，三个人就喝的有点醉了。

不知道为什么，罗宾在两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是不知道，我调查那些士兵的时候，好多人都失踪了，好不容易有个人回来了，结果告诉我，他们的失踪和我调查的事情没一点关系。”

帕奇嘿嘿笑道；“听不懂。”

亨特则是咧咧嘴说道：“罗宾探员，这是能说的吗？”

“你们只要没有任何录音设备，然后这次把账结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是如果发出去，就别怪我抓人了。”

“放心。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可能是喝的有点多，罗宾笑了起来：“也对。”

说着，可能是心中的不解，也可能是喝的确实有点多了，罗宾大致说了一下核泄漏与士兵失踪的事情。

亨特那边耸了耸肩膀：“这还真是他们能干的出来的，相信我罗宾，那些遭遇了核辐射的士兵，你这辈子是不会找到了，他的家人只会得到一笔抚恤金和阵亡通知书。亦或者还有人上门签署保密协议什么的。”

“想到了。”罗宾那边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可以这么简单。”

“我以为你会曝光呢。”帕奇不满的说着。

“我是FBI，又不是记者。”

“也是。”帕奇那边又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随口说了句：“不过那家运气可真好，吃抗辐射的药后居然真没事了，当初估计跑得挺快。”

“总会有人的运气让人羡慕不是？”

帕奇无所谓的说道：“可不是嘛，当初我被弄进去的时候如果不是运气好，嗨，我提这个干什么，喝酒！”

罗宾摇摇摇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

说到一半的罗宾突然愣住。

他猛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当初被抓的那些都是市中心的流浪汉和那附近的人，当时市中心雷暴，当时市中心下雨。

这次是圣迭戈基地，下雨雷暴有人失踪。

虽然多了个林肯号的变量，但是

“你们先喝！”罗宾掏出了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部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我请客！”

说完，罗宾就直接跑了出去。

他打了一辆车之后飞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后就打开了电脑查看起了东西。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有队员来到办公室看到罗宾之后都懵了：“头儿，你怎么在这？”

罗宾顶着黑眼圈看了过去：“十三个人收到了阵亡通知书和抚恤金，怎么没人跟我汇报？”

那队员疑惑道：“这件事不是因为涉及军事机密和国家安全，不调查了吗？”

“我说怎么没人跟我说！”

“我们以为结束了。”

“该死的！”罗宾站了起来，看向门口的众人：“我们能调查到的那些士兵都是哪些？都是那些最早跑出来的家伙！我昨晚把当时的记录都看了，这些家伙看到我们第一反应是害怕。为什么害怕？”

不等众人回答，罗宾就说道：“因为他们担心我们是来抓他们的，在得知我们是想要知道基地内发生什么之后，他们的反应是轻松。”

“头儿，你的意思是他们担心我们把他们当逃兵了？”

有一个人接了句：“还是说，您是想说他们跑的很早。”

“没错，这些家伙是担心我们把他们当逃兵了，而且他们跑的很早，但是.”

罗宾转过电脑：“他们都死了。”

“辐射.”一个人刚要说这事，却突然反应了过来：“跑的那么早的.可能根本就没有受到辐射影响？头儿您是这个意思吗？”

“的确！”罗宾咬着牙说道：“但他们还是死了。”

立刻有人接话：“有人杀了他们！”

罗宾点点头：“我们得去一趟。”

“头儿，这没意义啊，放射性物质半衰期也就七八天，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能查到什么？”

罗宾脚下一顿，是啊，现在去还能查到什么？

“那个活着回来的家伙呢？”

“不知道啊，不是不用监视了吗？”

“走。我们去找他。”

很快，FBI的车子出现在了之前的那个房子面前，但是开门的却是一对陌生的夫妇。

罗宾问了之后才知道，对方在他们上次离开没多久之后就挂牌了。

“头儿，这.”

“药品！”罗宾冷声道：“还有立刻调查那段时间氨磷汀、维生素E等这些抗辐射的药品的流动，军方就算有这些东西，但是瞬间几千人的治疗，只是军方手里的药物肯定不够，需要医院与各个制药公司的支持，甚至说，事发突然，调配药物的速度肯定没有直接市场购买来的快。”

“圣跌戈的药店，还有周边的医院重点查。”

“是！”

高级探员的权限就是高，仅仅是当天晚上调查资料就出现在了罗宾的手上。

按照调查来看，圣跌戈的医院没有收到任何医疗支持的请求，那些药店也没有类似药物大量出售。

看着手上的资料，罗宾看向众人：“两个可能，第一，军队内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药品。第二，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各位相信哪个？”

“我们不是傻子头儿。”

“看来我不用多说什么了。”罗宾看着众人：“我准备接着调查这件事，我不要求任何人和我一起调查。”

然而大家却都笑了起来。

“头，下命令吧。”

“多谢！”罗宾由衷的说道：“不可否认，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但是我们的历史告诉我们，用军人试药试验这事，军方那群王八蛋没少干过，这些士兵是某些人的孩子，是某些人的丈夫，甚至可能是某些孩子的父亲。他们的背后是一个个的家庭。他们在保护着这个国家，他们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FBI忠诚（Fidelity）勇敢（Bravery）正直（Integrity），宪法赋予我们权利，我们就要守护它的尊严。几千人不可能消失的无声无息，圣迭戈港的舰艇也都破损，基地内车辆全部损毁，如果想转移人，必定要走陆路。哪怕是按照现在的那些人回来的比例，至少也有一半的人要转移，麻烦各位了。”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忙碌了起来。

罗宾则是带着几个人离开，去那些回来的士兵家里询问着情况。

每一家都进行了视频记录。

这个调查持续了三天。

会议室内，罗宾眼窝深陷，明显没休息好。

一个队员汇报着：“还好时间没有过去太久，我们调查了事发一周内所有离开圣地亚哥的大车信息，发现在事发三天后，军方大量救援车队进入圣地亚哥，但是离开的时候，看这个照片。”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个监控画面的照片，这人说道：“从车胎来看，这不是空车走的。不仅如此，这段时间的圣地亚哥的大巴车也比往年这个时候多了很多。”

“这些车都去哪了？”

“根据信息汇总。”这个队员缓缓说道：“虽然在一些地方有停留，但是最终它们都去了内达华州。”

这就是联邦调查局，美利坚三大情报机构的恐怖之处。

只是一个线索，他们依靠着自己强大的情报能力，就能抽丝剥茧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又一个人说道：“我们调查了那些回来的人，他们的确第一时间没有承认核辐射的事情，但是最后都说了，我们让他们描述了自己接受治疗时候的情况，吃药，注射，血检，还有自己那些病友的情况。”

“根据他们的描述，他们接受的治疗，和以往资料中对核辐射人员的不同，而且他们没人看到真正的辐射病人，用他们的话说，他们好像是去疗养的。但是的确每天都会被告知，有人因为核辐射被带走接受更深的治疗了。”

“地点呢？”

“他们不知道，说是涉嫌军事机密。”

罗宾面露不屑：“又是这个理由。”

“但是很好用不是吗。”

“有人把这些车途径停留的地方都标出来了吗？我是说有医疗条件的那种。”

“有点难找，但是的确找到了两处私人医院，其中一家就位于洛杉矶。”

“走吧。”罗宾咧嘴笑道：“这帮人终于露出破绽了。”

很快，FBI的车队就抵达了目标所在的医院。

他们拿着证件走了进去，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有人控制电脑，有人检查病房，有人找医院领导层谈话，更有人去了医院的药房。

罗宾就是在对这里的院长进行问询。

FBI的权利和警察的可不一样，说调查你就是可以调查你，理论上他们连总统都能调查。

只是这位院长明显是打算使用宪法第五修正案赋予的沉默权了。

罗宾也不着急，一边问一边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头儿，这地方确实用过一些抗辐射的药物，不过不多。好像用了两次就没用了。”

“头儿，车子停在这里的那几天的记录与监控数据都消失不见了。”

突然，一个图片发了过来。

罗宾拿起手机看了看，发现那是药房的图片。

里面的一瓶瓶淡蓝色的药瓶他总觉得在哪见过。

“头儿，这东西熟悉吧？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实验室。”

罗宾瞬间想了起来，是这样的，当时跟吉姆去调查那个实验室的时候，的确见过这玩意。

也就是说

“东西带走，我们马上回去。”罗宾立刻下达了命令：“顺便联系FDA，让他们帮忙协助调查。”

于是乎，FBI来的时候是五辆车子，回去的时候，连带着药品和电脑主机，把后备箱都塞满了，甚至还征用了一辆救护车。

把东西顺利都搬回了办公室后，一群人终于松了口气。

“又是人体试验。我就说那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一个探员不满的说道。

“好了！”罗宾笑的很开心：“准备报告向上面递交吧。”

“头儿，这玩意交上去，会不会”

“会。”罗宾点点头，然后说道：“但只要交上去，至少留下了痕迹不是吗？好了，一天没吃东西了，你们在这里整理材料，我去给你们买吃的。想吃什么记得发我。”

“点外卖吧。”一个人队员说道。

“得了吧，等他送过来我们都饿死了，难得头儿请客。”众人大笑了起来。

罗宾收到了‘愿望清单’之后，下楼上车去买东西了。

罗宾走后二十分钟左右，FBI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

有人走过去开门，发现是几个外卖员之后顿时一愣，接着又回头喊道：“那个蠢蛋点的.”

但是话没说完，这家伙的脑袋就爆出了一团血花。

而在外面，抱着吃的往车里装的罗宾电话响了起来。

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了盖伊愤怒的声音：“你不是说不调查了吗！”

“我调查的不是那些军官的事情盖伊。”罗宾心情还算不错：“是圣迭戈基地的那些士兵，盖伊，那是几千人！还都是我们的士兵。我已经可以确定，和之前洛杉矶人体试验那件事有关联。”

“你个蠢货！”盖伊低吼道：“跑！罗宾！快点跑！！”

“What？”

“罗宾探员。”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罗宾本能的看了过去，只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这黑衣人眼角有着一道刀疤，还没等罗宾开口询问，下一刻，枪声响起。

罗宾额头骤然出现了一个窟窿，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身躯就倒了下去。

尖叫声在周围响起，这个黑衣人却只是摇摇头，抬手在罗宾脑袋上又补了一枪然后才开口：

“可惜了一个挺好的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