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洗脚水还是犀角水

方圣又吐了起来，直到把腹中吐得一干二净。

高礼叫夏静文再去拿一点犀角水来，就在他房里第三行从左往右第五个盒子里。

方圣现在听到犀角水就开始膈应，但还是强忍着喝了一点犀角水，已经开始退烧了，但吐的太多，身体的力气又被消耗了个干净。

朱允炆又化了一点盐水给方圣喝下，留了一个人照顾方圣。

而胡濙打了败仗，带着六七百的残兵败将回去见朱棣。

朱棣怒不可遏，但还是忍住了没有杀胡濙，毕竟胡濙是他手下里为数不多认得朱允炆的，以后还得靠胡濙去找。

而胡濙早在出征前就想好了理由，他跪下告诉朱棣说朱允炆并不在山寨里。

朱棣听到有朱允炆的消息，气便消了三分，但依旧一脸严峻的问胡濙朱允炆的下落。

胡濙已经要被朱棣的威严压到窒息了，他现在只想赶紧找一个脱身之计，远离这个朝廷。

面对朱棣询问朱允炆的下落，心思活络的胡濙计上心来：“回陛下，我在那山寨附近的村民哪里打听过来，朱允炆没有上山寨，极有可能已经跑到了江浙一带。”

朱棣沉吟片刻，如今自己刚当上皇帝，整个大明还是百废待兴，不能再急着动兵了。

既然这胡濙说朱允炆不在山寨里，那这一伙山贼就先放着不管，让胡濙一个人去江浙在找吧

想到这里，朱棣语气缓和了一些：“既然这样，那你再去江浙一带吧，找到了朱允炆将功抵过，否则严惩不贷！”

胡濙慌忙应承下来，他心里清楚，朱允炆很有可能就在山寨，但眼下自己急于脱身，只好像出征前所想，把水搅浑，混淆朱允炆的位置，自己好去摸鱼。

一天后，山寨里，方圣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之前每天不是在逃难，就是在逃难的路上，现在突然安定了下来，方圣还有一点不习惯。

方圣满山寨转悠，每碰到人，都要听到一句：“七爷好！”

方圣有些飘飘然，毕竟在此之前，自己就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像普通人一样吃饭，像普通人一样睡觉。

现在突然就做了山寨七当家的，就相当于基层员工混到了管理层，这对于方圣来说有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方圣走过操场看了看马七徐怀恩他们练兵，又走过高礼的房间看到他和朱允炆喝茶，绕到山寨大门，贺俊良正在和其他土匪喝酒划拳。

方圣觉得没意思，又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夏静文的书房的床边，夏静文正在里面看书。

夏静文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里面的藏书并不多，地方也狭窄。

方圣的动静吸引了夏静文的注意力，她抬手招呼方圣进屋来。

“你身体好些了么？”夏静文关心的问方圣。

方圣点了点头，这间书房并不大，只有十平方米不到的样子，窗前放着一张木桌，桌上还有已经凝固的蜡油。

旁边的柜子里放着几本书，方圣看了一下，依稀的能辨认出来是《大学》《中庸》这些四书五经。

“你平时就看这些四书五经吗？”方圣问。

夏静文也点了点头：“我爹爹八爷给我取名静文，就是希望我能文静一点，多读一点书，不要当睁眼瞎。”

夏静文也来了兴趣：“方圣大哥，既然..嗯，你应该也读过书吧，你参加过科举吗？”

夏静文本来想提方圣的爷爷方孝孺的，但是又怕旧事重提，伤害到方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方圣对于四书五经的内容了解的并不多，更不要提参加过科举没有，只能遗憾的回答自己不知道。

夏静文没有说什么，但她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已经透露出了一种失望。

夏静文又岔开话题，说自己的梦想就是参加科举，可惜自己从小生长的环境注定她以后不可能参加。

方圣安慰夏静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并不一定要把科举当做学习的最终目标，增长了见识，又提升了境界，也是读书的一个目标。”

方圣随手翻了翻一本书，但书中的繁体字让方圣看的似懂非懂，只看了两眼，便把书又放了回去

“方圣大哥，你..看不懂吗？”夏静文似乎有些诧异，毕竟方圣也是大儒方孝孺的孙子，怎么说也不可能不认字吧。

方圣有些尴尬，借口说自己肯定认得字，只是不喜欢把心思放在这四书五经上面。

一句话激起了夏静文的兴趣：“那方圣大哥爱看什么书？”

夏静文的眼睛又似乎能冒出星星，一脸期待的看着方圣；毕竟四书五经什么的自己也看腻了，他也想听方圣讲一讲故事。

方圣不假思索的回答：《三国演义》。

夏静文听后也是一阵惊呼，高礼曾经带她去看过庙会，庙会上的说书先生将关公千里走单骑的故事讲的栩栩如生，夏静文从那时就想看一看《三国演义》是什么书。

夏静文便缠着方圣，让方圣给他说了起来。

方圣记得的情节并不多，讲的磕磕绊绊的，尽管如此，夏静文依旧津津有味的听着，沉浸在其中。

讲到中午，方圣已经是口干舌燥，但夏静文意犹未尽，伙房的人喊着开饭了，方圣才乘机开溜。

午饭吃的是白菜帮子，方圣因为前天的庆功宴上吃的太多，这次午饭长了教训，只拿了一个馒头，又打了一碗白菜。

方圣端着饭上了哨塔，经过高礼的一把火，山寨下的树木几乎被烧了个干净，而事先砍出了隔离带的山寨安然无恙。

方圣望着山下被烧过的树林，心里突然想到了一句诗：“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如今这么多树被烧，这一块土地的肥沃程度不就一下上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