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嘴这个东西在有些时候,那是真的灵。
桥蕤也就说完话,喝了两口水的功夫,一名斥候就匆匆冲进了大帐。
“启禀将军,忽有敌军杀入我方右翼大营,兵力数千,还请将军速做决断!”
桥蕤愣了半晌,忽然问了一个很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是谁的兵?”
“卑职是将军您的兵!”斥候不知道自家将军这是发的哪门子疯,如实说道。
桥蕤沉着脸摆了摆手,“且候着。”
“喏!”
不是桥蕤糊涂了,而是益州军和荆州军在服侍上几乎没有区别,他真分辨不出来。
“还请张司马督点帐下兵马,我们现在恐怕该撤了。”桥蕤说道。
张鲁心中不免有些愤懑,“此时人困马乏,将士人皆饥饿,能撤到什么地方去?”
“先走一步算一步,总好过在荀攸的这个奸计里挣扎要好!”桥蕤说道。
张鲁想了想,只好应允了下来。
他如今也是无计可想,只好如此了。
只是二人还没有安排好撤军的路线,营寨中忽然传来混乱的喊杀声。
不料竟是朝廷军已经掩杀了过来。
张鲁与桥蕤匆忙之下根本不敢接敌,点起兵马就撤。
二人匆忙之下,一路跑到了定军山这才敢停下来清点兵马。
这一清点,二人皆被骇了一跳,面如土色。
三万多的盟军,到如今竟只剩下了不到五千。
而且他们还把汉中给丢了。
从定军山向西,便出了汉中地界。
张鲁虽然脸色难看,但还不至于崩溃。
可桥蕤却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麾下那两万兵马是袁术最后的依仗了。
如今……仅剩两千零九十七人。
桥蕤亲自清点了好几遍,有零有整。
他好像葬送了袁术最后的希望。
二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在定军山屯驻了下来,分别派人向各自的主公禀报。
……
当大势已成,一切的事情都好像变得顺遂了起来。
刘辩亲自率军刚刚攻取宛城,东北、东南的捷报便接踵而至。
江东。
孙策是绝对有称王称霸的天赋的,在接到他那老父亲苦口婆心的传信后,孙策拉起自己的部曲,扬起风帆一面南下攻打扬州宗贼,一面向朝廷请命。
刘辩看着和捷报一起送来的请命奏表,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少年血勇在孙策的身上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马超虽然也是少年人,但却心思内敛,过于沉稳。
这两道折子送来没几日,又有一道捷报从江东送来。
在孙策被加封怀义校尉之后,扬州诸县皆望风而降。
孙策顺势向各郡县加征了大船,又重整了部曲,之后分兵多路南下。
一路势如破竹的攻破了以祖郎为代表的各路山贼,径直接杀入了交州。
而此时的交州,战事也已趋近结束。
关羽、张飞、段煨在进入交州之后,便分兵三路。
关羽将大量的部曲留在了明面上,暗中带着一千轻骑截杀了士燮的胞弟士武。
又在南海郡守府以朝廷将领的名义设了一场大宴,诸县不来者,悉数视做叛逆。
他这做法大开大合到刘辩这个皇帝以前都根本不敢做,只能一个县一个县的过。
可关羽肩扛大势就这么轻易的成功了。
南海郡诸县皆降。
张飞在得知消息后,也被激发了灵感。
他有样学样的将大量部曲摆在了明面上,按部就班的行军。
而暗中则带了一千轻骑准备袭杀士燮的另一个弟弟,合浦太守士壹。
但他知道的消息,士壹也知道了。
这厮直接躲进了城池之中,摆出一副严加防守的姿态。
这一幕让张飞气不打一出来,他就带着一千兵马连着在城外骂了将近十天。
可士壹那个缩头乌龟就是死活不出战,还嘲讽张飞。
急性子的张飞哪能忍得了这个?
他带着带着那一千兵马,转身就杀向了合浦诸县。
能位列七十二名将的将领,那都是有原因的。
张飞就带着一千骑兵,仅用了十一天时间,便横扫了合浦其余三县。
然后驱策着三县壮勇,杀向了合浦。
在围城又十七日后,粮草断绝的士壹被部下五花大绑捆到了张飞面前。
张飞大骂了一句直娘贼的东西有本事你继续躲着啊,然后便一刀送走了士壹!
士燮得知交州两郡已被朝廷攻克,也顾不得哭一下自己那两个弟弟,就向段煨送去了降书,可段煨没答应。
他表面上的理由是士燮在交州为恶太多,但真正的原因却是段煨最近有点害红眼和自卑病,他好端端的一个朝廷老将,到了交州却寸功未立,反倒是张飞与关羽二人已连克两郡之地,马上就要杀到他主攻的交趾了。
这要是不打出来点威风来,段煨觉得自己这脸差不多是不能要了。
士燮请降不成,主动放弃了交趾,率领残部躲到了朱崖岛上。
隔海相望,段煨人麻了。
他……不善水战 ,手里也没有大船渡海。
可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仗打的,跟没打似的。
在海岸边上瞅着朱崖岛盯了几天,段煨下令征召匠工打造巨船,同时在民间征船。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士燮这颗脑袋他要定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孙策率领水师渡海而来。
在跟段煨简单交流之后,孙策当即请命,带领水师杀向了朱崖岛。
段煨千叮咛万嘱咐,先尝试攻击,探探士燮的底。
结果,孙策这一探,就登岛把士燮的首级给段煨带了回来。
看着士燮的首级,段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点悲伤。
他娘的他立个功感觉比登天还难。
在如实向朝廷禀报了交州之战后,段煨把孙策的水师留在了交州清扫不愿臣服朝廷的诸部族。而后下令关羽、张飞二人即刻整顿兵马,从南部杀入了益州,扎刘焉菊花。
在交州没挣回来的这口气,段煨咬牙切齿的决定在刘焉的身上挣回来。
他们临行之前,朝廷有旨意说极有可能只是来走一圈。
结果关羽、张飞、孙策皆斩将夺郡,唯独他一人率领着最庞大的兵力真的走了一圈。
几乎是以横推的方式,南方的战事在夏天刚刚到来之时,便集中到了益州。
而辽东的战事,和南方相比只是稍微慢了一点点。
但严纲的水师也顺利的在乐浪郡登岸,并一举攻取了乐浪郡郡治,朝——鲜。
而后严纲与贾诩驻军遂城与占蝉两座城池,分兵两路,一路南下攻取带方郡,及南边那三个尚未驯化的韩。
贾诩用兵,一般而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反正兵马已经动了,他看着留在角落里的那三个韩,实在有点不顺眼。
在与严纲稍加商议后,二人决定顺带给大汉小小的开疆拓土一下。
而另一路北上,进逼辽东郡,贾诩亲自率军。
赵云、夏侯惇走陆路业已逼近了辽东郡,他这一路兵马北上,便可对辽东郡形成左右夹击之势。
辽东郡,现在也是化外之王公孙度最后挣扎的地盘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坐在这边陲之地称王称霸,一定能安享几十年。
可没成想朝廷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手段。
让他瞬间深刻的认识到,这个天下依旧属于——大汉!
……
刘辩在收到了辽东和交州的捷报之后,罕见的和曹操、郭嘉喝了一顿。
“凡日月所照!”席间,刘辩指天画地,带着汹汹醉意,朗声高呼,“江河所至,皆为汉土!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我汉室祖宗四百年基业,岂能毁在朕的手中,朕赢了!”
“传旨!”
秦安立刻站了出来。
刘辩站在阶上,双目如电,眼中好像藏着滚滚的历史,和波澜壮阔的山河。
他振臂一挥,沉声喝道,“传旨公孙度,若他遁逃高句丽 ,请求庇护,朕饶他子孙后代一命,不再追究他背叛国家的罪责!”
席间、曹操和郭嘉不禁面面相觑。
陛下可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想错过啊!
不过,拿敌人的钱和命来开疆拓土,这的确是雄主才能做出来的事。
而且,交出叛臣这个理由,是真的秒!
“传旨盖勋,移驻右北平。”刘辩再度喝道。
“唯!”
曹操只是没想到皇帝第一个想要征讨的竟然会是高句丽。
不过他若是知道后世的那些棒子有多讨厌,他应该会比刘辩杀的更快。
刘辩脚步晃了一下爱,打了个浓浓的酒嗝,说道:“如此说来,朕的心腹之敌,如今仅剩下了一个刘焉,以及一条狗了是吧?冷不丁的,好像朕马上就要一统山河了,有点恍惚!”
“派人传旨刘焉,让他自缢吧,否则,朕令他断子绝孙!他死,刘璋活。”
“他不死,全都死。”
“曹操!”
曹操豁然起身,高声道:“臣在!”
“益州听说人心复杂,各地域之间各有归属,你亲自领兵再走一趟。能打的仗就打,该剿的贼一个不可放过,凡与朝廷讲条件的部族,皆讨伐之,以宣教化。”刘辩说道,“其地之民,悉数迁徙。”
“臣遵旨!”
就如同汉武帝当年,他打算用最简单的方式,从根上解决这个困扰了两千年的问题。
讲条件,那是还不够怕。
益州山高林密,地势复杂,但刘辩能跟他们耗得起。
后来者看三国的时候,总觉得他就是一场诸侯争霸的内乱。
可这些诸侯讨伐外族,几乎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而这些人,现在几乎都在刘辩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