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胡善吉被柳姨娘拉到自己院子里。虽说在夫人那里受了气，但对着自己母亲，自然是发不出来的。

等二人坐下，柳姨娘拉着女儿的手左看右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胡善吉看到母亲如此，眼泪终是没忍住夺眶而出。

“好孩子，怎的哭了，这要让人看见，该闹笑话了。快不哭了。”边说着边用手帕给她擦拭。

“女儿是太久没见娘，一下没忍住。”胡善吉也知道这不合规矩，拼命收住情绪。

柳姨娘见女儿如此，也是又心疼又感慨：“娘明白，待会还要见人，哭肿了眼睛就不好了。”

胡善吉把眼泪擦干冲柳姨娘笑了笑：“嗯。娘在京城过得还习惯吗？”

“我一切都好，你放心，夫人不是个狠心的，只要安守本分都好。”

“刚才那副样子可真威风。”

“你也不要怪夫人，这也是老太太和你父亲的意思，怕什么，我女儿有福气，嫁的姑爷是个好的，左右不过先在外面住着这些时日，等姑爷金榜题名，那家里谁还会不高看我们。”柳姨娘给女儿打气。

胡善吉想到自家相公也是掩不住的笑意：“那可不，相公读书向来用功，虽说是第一次下场，可一点也不怯场。”

“那就好那就好，将来你的日子好过了，为娘也就放心了，将来你妹妹议亲也顺当些。”

“女儿明白，自然不会给母亲丢脸，省的旁人提起家里就只知道大姐姐，不过是站着嫡长，要是当年进宫的我，也不会比她差到哪里去……”

柳姨娘听到这话，立马严声制止：“乱说什么呢？这样的话你怎么也敢说出来的，就你这点小聪明，要真进了宫能有命在，进宫那不过了就是表面风光，你看看你大姐姐，这辈子还能不能出宫还未可知。”

“我就是说说，气不过，他们都说胡家几个嫡出的小姐怎么如何如何好？”胡善吉嘀咕道。

柳姨娘叹了口气：“这有什么，三姑娘那是沾了你大姐姐的光，就这段时间，大半个京城都传胡家三姑娘是个病秧子，将来任谁家世家公子会娶这样的呢？我女儿比她们差的不过是个庶出的身份罢了，等姑爷这次考中，以后他们讨论的就是你了，人们向来都是如此。”

“女儿知道了。”

“刚才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家里向来忌讳你们兄弟姊妹间有隔阂，一家子姐妹，无论在家里如何争吵，不过是为了些小事，在外定要同气连枝，一致对外才是。”

“我都明白，女儿争气些，这样母亲在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些。”

柳姨娘听到这话还是很感动的：“我女儿有志气。”

“好了，不说我就，你呢？一个人在济宁，婆家没有亏待你吧？姑爷对你好吗？”那个母亲不关心孩子的，一见面，还是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胡善吉笑着说：“娘不用担心，女儿很好，虽然家里都回京了，一个人孤单些，但好在公公婆婆是很好的的人，不是什么规矩多的人家，从来没有让我站过规矩啥的，相公对我还好。”

柳姨娘知道女儿是报喜不报忧的，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想来也没有受什么委屈，女儿不想说，她也不好再问，只说：“这样是最好的，要是受了委屈，定要说，不要自己忍着。”

“嗯嗯。”

“对了，这么久了，你这肚子怎也没动静？”柳姨娘又问到生育问题。

听到这，胡善吉的脸红了起来，害羞的说：“娘，这……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怎么？那不成是姑爷？”

胡善吉怕她想太多，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相公一直在准备科考，我也不好打扰，这就比较少。”

“也是也是，你们还年轻，成家立业，这成了家，是要准备立业，不过也不能耽搁太久。”柳姨娘还是叮嘱道。

“女儿省得。”胡善吉真想快点结束这样的话题。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五姑娘胡善慧听说自家姐姐过来了，特定跑过来看。

母女三人又好生聊了一番。

“好了，也差不多了，你父亲也该回来了，准备准备，去吃饭吧。”柳姨娘看天色不早了，催促着，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胡善吉眼里满是不舍。

柳姨娘让人给女儿重新梳洗一番，重新扑了粉，刚才妆有些花了。

“去吧，不要让人等。”柳姨娘牵着小女儿送她到门口。

胡善吉不忍心，还是说了句：“娘一同去吧？父亲也不会说什么，您还没正经看过自家姑爷呢。”

柳姨娘看着女儿拉着自己不放手，还是说道：“娘就不去了，这不合规矩，让姑爷看到，该说我们不懂礼数了。”

“娘～”胡善吉的手被柳姨娘扯开。

“好了，”柳姨娘厉声道，又轻柔的说：“等我儿成了官夫人，到时候好生带着姑爷来，乖，去吧。他们该等久了。”

胡善吉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柳姨娘也是在她每一次回头的时候都笑着，挥着手，直到胡善吉拐弯已经看不清人影了，才收敛了笑容，落寞转身。

胡善慧等姐姐走后，问：“娘，二姐姐以后可以经常回家了吗？”

柳姨娘听到小女儿的话，更难过了：“可能吧。”

一旁服侍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姨娘莫要难过了，这二姑娘已经到京城来了，害怕以后没有见面的机会吗？”

“那有那么容易，姑爷就算幸运考中，也不一定是在京城做官，要是去地方上任，这下次见还不知道何时？”柳姨娘刚才真的快被女儿说动了，就一同去吃饭了，大不了就是事后被说两句，可自己还是忍住了。

“娘，不哭，小五陪你吃饭。”胡善慧看到娘突然哭了起来，不明所以，边安慰边伸手用衣袖给娘亲擦眼泪。

“嗯，娘没哭，就是刚才风大，吹的流泪了。”柳姨娘找理由掩饰，还是忍不住，就蹲下抱着小女儿平复心情。好一会才开口，“走，我们去吃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