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老太太一句一句的听着胡善祥说着，越听越气愤，手上青筋暴起。

“你怎么会这般……这般……”老太太一时都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现在的局面。

胡善祥跪在那，双手把衣服都扯皱了，仔细看身体还在轻微的发抖。

老夫人实在是想不明白，孙女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祖母还是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是为什么？听你刚才的描述，我并不觉得你对他情根深种。”

胡善祥总不能说因为知道历史发展，所以……可该怎么说呢，“祖母，我……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和您解释。”

“什么叫不知道怎么解释？你怎么想的，什么缘由，自己都不知道吗？”

“我如果说了也没有人会信的。”

“你说，祖母信。”老太太斩钉截铁的说。

胡善祥一时着急的哭了出来，想控制又控制不住。

老太太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心疼的不行，“先起来，慢慢说。”

胡善祥擦干眼泪，吸了吸鼻涕，声音还是抖的：“祖母，我如果告诉你，我知道将来我会怎么样，您信吗？”

老太太过了好半天都没消化这话，什么和什么呀，这孩子不会是中邪了，还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胡善祥看着老太太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暗想，看吧，我就说了没人信。

“祖母，不管您信不信，但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接下来我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异想天开，甚至是觉得我是不是病了，但是真的，我现在很清醒。”胡善祥开始摆烂了，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只能什么都说了“您就当我重活了一回，上一回，在十五年，我被选为太孙妃，后来成为太子妃，甚至皇后，可是……可是太孙殿下一继位，我就无故被废，成为了大明第一废后，我们家也因此衰落。”说完胡善祥低下了头。

胡老太太震惊的说不出来话，半天也没有动作。

胡善祥半天也没听到动静，不解的抬头看着祖母的反应。

“祖母，您没事吧？”胡善祥看祖母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生怕出点什么事，就要起身出门喊人，不想却被老太太拉住衣袖。

“回来。”老太太回过神来，又说到：“你……屾儿，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怪不得，怪不得。”老太太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原来你出生时你母亲的那个梦境是这般。”

老太太看着自家孙女，突然问：“屾儿，你刚才说，家里衰落了，那你呢？你在宫里如何了？”

胡善祥在脑海里回忆着历史上这位废后的记载，因为在废后一事上没有任何反抗，甚至是自请被废，宣德帝在待遇方面倒是不曾亏待她，还有张太后的照拂，不当皇后的日子，倒是比当皇后还要舒心许多。

胡善祥想了一会说：“我在宫里挺好的，太子妃娘娘对我多有照拂。”

“怎么会好呢？你一个人……”老太太想想孙女一个人在宫里吃苦，伸手把胡善祥抱在怀里，“我的宝，都不知道你吃了多少苦。”老太太眼里含着泪。

胡善祥不知怎的，听到这话，悲从中来，明明她并没有经历那些，可是却感觉到了无限的悲伤，仿佛她也经历了那几十年的凄苦。

现在老太太终于明白了孙女为什么会做出那些糊涂事来，“这些，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呢？多难受啊。”

“孙女也没法说，没有人会信的。”

“所以，你私自和陌生男子私定终身，就是为了躲过五年后的选妃？”

“嗯，”胡善祥点点头：“其实，太孙殿下的选妃，就在今年，被选中的就是彭城伯夫人从邹平带来的姑娘，原本，她是内定的太孙妃。”

“什么，那怎么你又……”老太太越听越糊涂。

胡善祥清了清嗓子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十五年的时候，钦天监突然和陛下说，后星在鲁，就排人到山东找到了我，此事，孙姑娘已经和太孙殿下朝夕相处多年，两人早已认定对方。我突然插了进去，自然格格不入。”

老太太这下更心疼孙女了，女子家人犹如第二次投胎，不说嫁一个多喜爱自己的，可这样嫁一个心里有深爱之人，多痛苦，谁都没有错，却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所以，你当年先到京城来，就是为了打破后星在鲁的预言。”

“是的，既然后星在鲁，那我不在那边，是不是就可以改变了，后来还是担心，就想着……想着……”

“想着，要是你在那之前订了亲，或者嫁人了，就直接可以避免选秀了。”老太太提她说完未说的话。

胡善祥点点头。

“你真是……真是。”

“孙女也是病急乱投医？大不了梳了头发做姑子去。”

“你这说的什么傻话。”老太太想了想，“你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只是，你也要打探清楚那人什么底细，什么都不知道就让人家娶你，也不害羞的。”

“我……我一时半会的没考虑这么多，再说，二哥哥的朋友，应该是个好的吧？等等，祖母的意思是，这件事还……”胡善祥惊喜道。

老太太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说：“行了，其他的事，你暂时就不要管了，祖母来帮你查查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人？”

“好。”

“这段时间，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了。”

“知道了。”

“好了，时候差不多了，去吃饭吧。”

一家人吃了斋饭就打道回府了。

吃饭的时候，胡善祥就发现，柳姨娘她们嘴角就没下来过，活像中了五百万一般。

一打听才晓得，柳姨娘去给姑爷求签，解签的大师说了好些吉祥话，更是断言二姐姐有高官夫人的运道。柳姨娘听的自是惊喜不已。

听闻母亲也求了一签，大师半天也没说话，母亲还以为是不好，没想到大师却说，夫人近来家中还有好事也会有厄运，不过逢凶化吉，兜兜转转，一切顺其自然吧。

母亲听的一头雾水，最后大师还嘱咐了一句，家中长辈和小辈都有一劫，要好生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