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短暂的休息

雷诺最终铩羽而归。整整一周多的时间里，雷诺和他的游骑兵一直在寻找机会突破帝国加强了守备的卡斯塔纳秘密实验室，但是多次突防均没能成功。休伯利安总归是一艘老式巨兽级战列巡航舰，尽管多年来一直在升级，但是终究没法力敌多艘最新的米诺陶级战列巡航舰的联手阻拦。

最终，雷诺不得已只能选择放弃继续探索下去的想法，先行回到亡者之港。

“那座实验室肯定有问题……”

“是个人都知道那座实验室有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才能在帝国舰队到来之前突入实验室发现那个问题呢？”杨毅直接打断了雷诺的满是怒气的话语，“我这边可抽不开身，帝国舰队随时都有可能对亡者之港发动袭击，这件事情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后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准实验室都废弃了。”

最后两个人争论无果也只能不欢而散。卡斯塔纳的秘密实验室的问题也被迫搁置了下来。对于杨毅来说也算是件好事，至少他不需要担心某位牛仔先生无知地把混合体给放出来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

在几天后，详细计划也被逐步确定下来。杨毅和其他接了袭击任务的团队一样，没有被施加任何限制，整个泰伦帝国的星球都在范围之内，要是有胆子直接打克哈都没问题。亡者之港的唯一要求就是尽最大可能给帝国造成足以让他们肉疼的损失即可。

但是同样，袭击必须要在帝国最终决定动手之后再展开，否则只会激化帝国和亡者之港的矛盾。

亡者之港的其他对此不知情的团队则开始在亡者之港管理委员会的要求下紧急开始练习舰队配合，倒不一定要求要打出多么优秀的配合，最起码不要在海战里打到自己人就行。

随着训练的逐步展开，亡者密岩星球自然也乱成了一锅粥。杨毅也不想继续在这个吵闹的地方待下去，于是跟雷诺打了声招呼决定带着几位舰娘先行离开。距离预计的帝国突袭时间还有一段日子，他决定先去奥塔里斯之傲那里避避风头。

雷诺没有多说什么，估计还在心心念念着卡斯塔纳的实验室——也可能是在想着自己那位变成异虫的凯瑞甘。

未知星球。

这颗处在科普卢星区之外的资源星，是贝希摩斯和奥塔里斯之傲暂时的栖身之所。

这颗星球的具体位置记录在奥塔里斯之傲的星图里，是星灵帝国黄金时代时曾经殖民过的一处资源星。黄金时代之后，这里也被星灵遗弃，但是其资源储备依然非常丰富。当他们重新回到这里后，星灵，异虫和人类重新占据了这颗星球。

奥塔里斯之傲的修复工作依然进展缓慢，除了所需求的资源本身就多之外，舰体许多地方的损伤不只需要晶体矿和高能瓦斯，还需要星灵独有的凯达林水晶和其他种类的矿藏。而其中许多都需要贝希摩斯带着异虫去其他星球开采，整体进度实际上要远慢于预期。

回到这颗星球上之后，杨毅也罕见地离开了舰桥，进入星球内陆上的人类基地内安顿下来。不过这颗资源星的气候也的确非常糟糕，完全不适合人类生存，杨毅出门还是得穿上自己笨重的动力装甲，所以大部分时候他还是喜欢窝在有生命维持系统的行星要塞内。

“有些时候，真的想就住在这颗星球上，看着β风暴在高原上肆虐，自己窝在行星要塞里，在落地窗后捧上一杯香浓的咖啡，安静地渡过自己的余生。”杨毅看着落地窗外那在塔利亚高原上逐渐成型的巨型风暴，颇有些感慨地说道。

坐在旁边的A1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那被气流扰动的沙尘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沙龙卷。

“只可惜……俗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了你们之后，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克哈那个每天跟着大老板跑腿的小职员的生活里了。”他的神情里夹杂着无奈与遗憾，“在克哈的郊区买下一间差不多的庄园，娶个差不多的老婆，生个差不多的孩子，养条差不多的家犬，每天坐在花园里和老婆一起捧上一杯浓浓的咖啡看着克哈的太阳缓缓落入地平线之下……”

“唉，那才叫生活啊……”

“您的目光应该放长远一点。”良久之后，A1才打破了沉默，“您既然现在是舰队指挥官，就应该至少抛弃掉这种安于现状的思想。”

“这是我赖以生存的理想，A1。”杨毅却摇头拒绝了A1的建议，“人总要有个实现不了的理想，来驱使自己继续走下去。不管这个理想多么离谱，总归有个动力，发呆时有可以幻想的对象……罢了，你是舰船，可能无法理解我的幻想。”说着，杨毅轻轻地抿了一口自己的咖啡。

A1想说点什么，但是欲言又止，只得作罢。

行星要塞非常稳固，这样的沙暴自然也在其设计之初的风险考虑范围内，所以只要在风暴抵达地区内之前合上所有外露区域的装甲板就没有问题。只可惜这样的情况下，外部监视器肯定没法用了，他们现在也只能对着泛着银色光芒的装甲层发呆。

“A1。”

“指挥官？”

“你知道吗？我在那些找回的记忆里，仿佛已经有了黑玫瑰，有了你……有了九头蛇她们……可是我不是在失忆之后才拥有的你们吗？”

A1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以冰冷的沉默回应着自己指挥官的问题。

“……罢了。我就知道……我刚刚问黑玫瑰，她也是这个样子。”他又抿了一口咖啡，接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天知道我曾经忘掉了什么……这东西可真是让人头疼。但是，A1，我总有种莫名的感觉。”

“嗯？”

“我总感觉，我要是找到那份记忆……就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