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年轻人

时间临近中午，早早启程的约翰已经快要到达里格斯站了。

双方再离开恶魔岭之后就分开了，临行之前弗兰克给了约翰五百美金，约翰觉得可能给多了，十几个枪手瓜分，还有那些装枪手的平民，但弗兰克要给，约翰也不好多说什么。

约翰的马车上多了一个人，就是米奇帮的莱恩，他是唯一没有被封住嘴吧的家伙，而且因为是第一天他精力还不错，不时的询问约翰要定他多少罪。

而其他被饿了几天家伙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警长大人，我真的没有做过太多的坏事，求你不要把我拉回黑水镇审判。”从进入囚车起这家伙就一直唠叨自己做亡命徒只是迫不得已。

“你多大了？”约翰叼着烟头也不回的询问。

“26，我加入帮派只有短短的一年多，我最多只是抢枪钱偷点东西，我还没有杀过人。”莱恩再后面说到。

“你肯定看过其他人杀人吧，驾~”约翰继续赶着马车。

“这个，我没办法阻止。”莱恩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不就是了，你也是帮凶，但我答应过不杀你，所以我不打算以杀人抢劫罪把你判处绞刑，但关你几年很正常，希望你再监狱里好好改造，出来之后你能从新做人，驾~！”

约翰说完就驾驶着马车赶往黑水镇，再下午三点到达格利斯站的时候约翰找了个路人帮忙买了一些食物，然后就离开了。这里人太多，如果停下在这里过夜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一路无事，越过蒙大拿河上游就来到了黑水镇地界，时间是晚上9点在高处约翰已经看见了黑水镇的样貌。

外出的二十来天，还真让约翰有点想念黑水镇旅店舒适的房间里了，而二月份已经过去了时间也来到了三月初。

约翰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搭建起营地帐篷，其间莱恩一直想下来帮忙，但约翰拒绝他的好意，让他好好呆在笼子里更好。

在黑水镇的郊外晚上基本没人，但随时都会有野兽。

比如现在，约翰可能被一只野兽盯上了。

约翰正在架子上烤着一整条牛腿，打算犒劳犒劳一下自己，突然约翰的几匹马不安的扭动低声嘶叫起来。

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但约翰还算决定先解决这个麻烦，他可不想自己在睡着的时候被咬断脖子。

于是约翰把牛腿固定住然后安抚了一下有点恐慌的马，接着掏出配枪拿上油灯朝着他所感应的方向前去。

黑夜对于普通人可能会有较大的影响，但对约翰的影响要小一些，约翰的视力似乎也得到了一定强化，在黑暗中他能隐约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他所感应到的危险就在这个方向，这里树木和杂草丛生，约翰确定有东西，但不确定是什么。

就在约翰谨慎的看着前方的动向的时候，侧面一堆不起眼的草丛中突然有东西跳出来扑向了约翰。

来不及抬枪约翰就被扑到在地，手枪和油灯掉到了一边，利爪轻易刺入了约翰的手臂，疼痛感让约翰肾上腺素上升，之后这个大家伙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约翰的脖子。

约翰连忙用手臂抵在它的粗壮的脖子上，然后奋力挣扎，试图挣脱它的掌控。

接着约翰左手摸向了大腿上的匕首，但还来不及抽出。

‘咻~’

一支从黑暗中射出的箭精准的刺入了这家伙的脖子，这大家伙摇晃了俩下后就倒在了约翰的身上，接着约翰推开了身上的尸体。而后抬眼朝着箭支的方向望去。

借着火光一位身材粗壮的人从树林中走出，他长着一副很像亚洲人的面孔，他带着一张猎弓，穿着一身兽皮衣服，腰间还插着一柄战斧，约翰注意到他的裤子是粗布料。

“谢谢。”约翰爬了朝着这位暗中出手的猎人道谢。

“你还好吧？”那人出声问道。

“还好，我叫约翰，你呢？”约翰直接捡起手枪插入枪套和油灯直接站了起来。

“雅克达。”那人看上并不老，估计也就二十六七岁，他是个标准的印第安人。年轻，强壮。

“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里？”

“为了那个家伙，我追踪了好些天，我在旁晚终于发现了它的身影，一直追到现在。”雅克达指了指那头美洲狮说到。

“这家伙的确值得你追踪好几天，那么大的美洲狮我第一次见。”约翰低头查看了一下这头体重俩百来斤的大家伙。

“我的营地就在哪里，你去先去我的营地处理一下这只美洲狮吧，你觉得呢。”约翰看着这个矮他小半个头的雅克达指了指不远处营地。

“恩，谢谢。”雅克达看着不远处的火光点点头，他的确需要尽快处理这家伙，他救下的这个人还不错，言语中并没有寻常那些白人潜藏的歧视。

“不，是我需要谢谢你，走吧，希望那条牛腿没有被野狗或者郊狼什么的叼走。”约翰摇头说到，他刚才听见了马匹不按的嘶鸣。

然后雅克达跑去牵来了他的马，接着扛起美洲狮的尸体，跟随约翰来到了营地内。

“噢，约翰，刚才有一只郊狼叼走了我们的晚餐。”莱恩看到约翰归来后诉说了一下刚才马匹嘶鸣的原因。

接着他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了跟在约翰身后的雅克达后又闭上了嘴。

约翰并没有跟莱恩解释这是谁，回到营地后约翰简单处理了一下被抓伤的手臂，然后可惜起了自己那烤了半个小时的牛后腿，转身向雅克达说到。

“本来还想请你吃一顿烤肉，但被郊狼叼走了，真不幸，这该死的畜生。”

“我们可以烤这个。”雅克达拍了拍丢在身边的美洲狮尸体。

“它好吃吗？”约翰不确定的问道，因为他还没有吃过美洲狮的肉。

“很美味，就像牛犊，我先处理一下它的皮毛，皮毛能卖个好价钱。”雅克达说完就拿出了在腰间的匕首开始剥皮。

雅克达剥皮手法很熟练，速度也很快，约翰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

大概二十来分钟左右，雅克达就把美洲狮的皮完美的剥了下来，接着他直接分割这只美洲狮，还掏出美洲狮的心脏生吃了起来。

看到这约翰有点惊讶了印第安人都那么生猛吗？而莱恩看到这一幕在一旁感叹“噢，上帝。”

“你要尝尝嘛？”雅克达见约翰看着自己吃的发愣于是用刀割开了一半递给了约翰问道。

约翰看着雅克达又看了看那半颗血淋淋的心脏尝试性的询问“味道如何？”

“还不错，我为了追上它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雅克达嚼着心脏肉一边对约翰说到。

约翰半疑糊的接过这小半颗心脏，然后再雅克达的鼓励下咬了一口，因为刚死不久所以心脏还有一些温度。

鲜血的腥带着一股咸味充斥着约翰的口腔，但心脏的肉质很有嚼劲，脆嫩。

吃下了一口后约翰放弃了再吃一口的打算。

“的确不错，但我想它烤熟了更好吃。”约翰对着雅克达说道，然后就找了一根木棍削尖，接着就架在架子上烤了起来，而雅克达则是三下俩口的把那颗心脏吃了下去。

再囚车上看到这一幕的莱恩，脸色相当精彩。

约翰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酒递给了他，雅克达也没有拒绝直接打开了仰头就喝。

之后雅克达快速的分割了这只美洲狮的尸体，肉一块块的被他挂在了火堆上方的树上，他拿来俩条后腿架在架子上烤。

其他内脏则是被雅克达拿到了不远处的崖壁上丢了下去。

而约翰也烤熟了那颗小半颗心脏，沾着盐吃了下去，烤熟的味道的确比生吃的好不少，虽然还是有点腥。

“雅克达你住在那？”约翰用木棍戳了戳火堆的木炭让它摊开散发出更大的热量去烘烤架子上的俩条腿。

“我？我几年前就离开了部族，我一直四处打猎生活，皮毛我会拿到城市里去卖，肉留下自己吃，一部分拿去卖给屠夫，我现在居住在蒙大拿河上游，但并不固定，那里有猎物我就在哪里建立住所。”雅克达喝着约翰给的酒一边说到。

然后雅克达指着囚车上的四个人像约翰询问“你是警察？”

“我是黑水镇的警长，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追捕这几个家伙。”约翰点点头然后约翰看向了雅克达身后那把黑色的弓询问。

“这是你做的？”

“这是我父亲的，他去世后我就一直在用，约翰，你要试试吗？”雅克达拿着弓递给了约翰，示意约翰拉上几箭。

“还是不了，我都没用过弓箭，怕弄坏了。”约翰摇头拒绝，他的确没有用过，他怕自己控制不好力度，拉坏了就不好，这还是雅克达父亲的遗物。

“恩。”看到约翰神情坚定雅克达也不在坚持，他觉得约翰是个不错的家伙，言语间那种白人的高傲再约翰身上并没有见到，而且刚才再他生吃心脏的时候约翰眼神也没有看异类的神色，不像囚车里的那个家伙。

“所以，明天你会去黑水镇卖掉那张兽皮吗？”约翰看着雅克达一直在处理那张非常好看的山狮皮问道。

“恩，正好可以去购买一些物资。”雅克达在一边刮蹭皮毛上的油脂一边回应。

“那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起去，我还有一张合适的布。”约翰说着就从马上卸下了备用的防水布，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帐篷就在约翰的帐篷旁边。

“它吃起来的确像牛犊，的确美味。”约翰一边吃一边对雅克达说到，就像雅克达说得，它就像小牛肉。

“雅克达，你的部族，是不是在安巴里诺州的多纳瀑布哪里？”约翰想起了什么。

“恩，就是哪里，你去过哪里？”雅克达觉得约翰可能去过，但约翰看上去很年轻，或者他听说过。

“算是去过吧，你们的族长是落雨吧。”约翰点点头，随后拿起身边的酒喝了一口，游戏里印第安人的生活可谓相当凄惨了。

“对，我们族长就是落雨，我部族的人生活的都不太好，我离开部族就是想找到一些解决的办方。”雅克达对于自己部落的事情还是很清楚的。

“那你找到了吗？”约翰侧过头看着这个有着伟大理想的年轻人。

“还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敌意，但抢走土地的是你们的军队，而不是我们。”雅克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带着敌意而是有些苦恼，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族人已经认同了这个国家而这个国家还是对他们那么苛刻。

“可能是因为有些人的个人因素在内吧。”约翰自然还记得西部的军队为什么频繁的挑战印第安人的底线。

“你是说有人故意这么对我们吗？”雅克达脸上的表情很惊讶。

“我也是猜测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建议，如果可以的话，你回去跟你们族长好好谈一谈，让一部分年轻人去适应这个国家的生存方式，去融入这个国家，而不是继续保留你们的古老的习俗。”他当然知道是谁，但现在的印第安人也没资格跟他硬碰。

印第安人就像一只被拔光了牙齿和爪子，还有被这个国家无数次鞭打过的野兽，以他们现在的状态谁都有资格上去踩他们几脚。

“我们从古至今一直这么生存，怎么可能改变我们祖先的习俗，这是大不敬。”雅克达第一次对约翰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悦。

“你们需要保留你们祖先的习俗，但你们也需要去了解这个国家，这样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你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当然了，扯远了，还是说说你最近碰到的有趣的事情吧。恩？”约翰看着雅克达皱起的眉头，就知道雅克达不同意约翰的说法，但他没有更好的建议。

本想着转移话题之后约翰发现雅克达听到约翰说得话后陷入了沉思。

“约翰，从我父亲开始他就一直告诉我，你们有多可恨，你们有多贪婪，但他们并没有具体的了解你们，他们总是抱着仇视的目光。”沉思了一会儿雅克达拿起了木棍撩拨了一下火堆说到。

这样的场景让年轻的雅克达显得心事重重，感觉他老了十几岁。

看着这个因为族群的危机显得心事重重的年轻人，约翰叹了口气没有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