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巴巴克的成长

格雷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带着自己的本部，以及蛮子骑兵发动了冲锋。

他已经预示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接下来的每一秒，都会成为他们与死神直接的博弈。

“杀！”

亚奇诺和阿弗里卡纳斯虽说神色凝重，但并没有多少畏惧，都做出了和格雷兹相同的判断，那就是迅速接近打白刃战，将战争拉回拼组织力度，还是拼指挥调度，亦或者拼士卒素质的领域当中。

这种规格的秘术规避不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双方都遭受到了极大的削弱，既然如此有何畏惧，他们鹰旗军团还能输给帕提亚的军团不成。

“呵呵呵，罗马，死到临头还全然不知道，真是可悲！”

巴巴克冷冷的笑着，秘术是他们准备的，他们自然知道秘术之下的结果是什么。

所以他们准备了，最适合在这种环境下使用的东西。

弩箭……以及床弩！

“射击！”

奥姆扎达一声令下，帕提亚这边齐齐掏出强弩、弓箭开始交替射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所有的爆发输出出去。

箭雨爆射而出，没有了那些特殊的防御效果，没有了极大的素质增幅，别说是长弓射杀出来的箭矢，就算是普通的短弓连射都可以对于士卒造成致命的危机。

既然是巴巴克他们布置好的战场，那么自然是配备了大量的弓箭强弩，用物资换战果，这是阿尔达希尔订下的基调。

只要罗马的士卒死的够多，那么他们后续的战争就越发的拥有胜利的可能性。

饶是三只鹰旗军团士卒的精锐，即便是千锤百炼出来的战场直觉，百战余生的战场经验，面对这种密密麻麻的箭雨，没有任何人敢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但是这一刻，他们已经没有退后的余地了。

当他们主动踏入陷阱的那一刻，剩下的就只有拼命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早有准备的安息精卒已经在各自千夫长，百夫长的统合下朝着罗马大军发动了射击狂潮，罗马鹰旗也罢，罗马辅兵也罢，既然是敌人，杀就是了！

亚奇诺这个时候心中无比的后悔，双方虽然都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但是早有准备的帕提亚，明显要强于他们，他们这边并没有携带太多的弓箭手，和对方的箭雨比起来，就像是萤火虫与太阳之间的差距。

近乎每一刻都有上百名士卒倒下，而他们没有后退这条路的选择，只能选择继续前冲。

巴巴克深吸了一口气，罗马的人数还是太多了，他们携带的弩箭差不多打完了，但是罗马这边的人数还是太多了，接下来不得不进入白刃战了。

“阿黑门尼，那些骑兵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巴巴克扭头对着他们准备的另一个杀招说道。

“交给我吧，他们不会有机会打扰你们的！”

阿黑门尼很沉稳地说道，然后带着士卒推出一圈拒马，然后摆出枪阵，严正以待。

“该死！”格雷兹带着蛮子骑兵主动避让开来。

如果是天赋在身，他们自然会选择直接冲进去，区区拒马，直接用军团攻击轰开一条路然后冲进去就行了。

但是现在，他们无法无视拒马和枪阵，贸然的冲锋，只会要了他们的命。

“你们立刻回去调动援军过来！”格雷兹见无法完成突袭，只能恨恨地遣散一部分人回去搬救兵，至少要带几个弓箭手军团过来。

帕提亚准备好了一切，逼着罗马的军团只能在正面和他们厮杀。

其实帕提亚的士卒无法做到支撑这样秘术，他们只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主要还是因为提前准备好的秘法，可以说为了这一刻他们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

从阿尔达希尔决定主动放弃札格罗斯山脉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开始做准备了。

就像是当初猎杀十三蔷薇一样，蓄谋已久的陷阱，不是他们能够逞强的。

所以格雷兹没有丝毫犹豫派出数只小队求援。

天地精气消失，带来的结果，也就是将战争的进程无限制的拖慢，原本的小超人士卒们，这一刻所拥有的都是凡人的身体素质，这就导致白刃战的速度会很慢，足够撑到他们的援军到来。

格雷兹在瞬间做出的反应是相当敏锐的，在意识到罗马打算借助马其顿方针一类的方式和他们战斗的时候。

他就发现，他们手头的远程力量实在是太少了，在对方的火力压制下根本抬不起头，他们必须要申请援助。

至于正面的第六凯旋和第八巨人，已经没有了退缩的余地。

幸好他们都是重步兵类型的军团，身上的装备够精良，也够坚硬，所以就算是帕提亚的箭矢能够破防，他们也依旧能够顶着帕提亚的箭雨冲锋。

就算是被剥离了天地精气，他们依旧是精锐。

在他们的带领下，损失惨重的蛮子们也没有崩溃，而是被战争冲昏了理智，想着前方发动如同自杀般的冲击。

一时间不管是罗马，还是安息，皆是如同怒涛一样朝着对方拍了过去，哪怕是被战略级别的秘术消除了大部分战斗力。

但在过去厮杀之中早已锻炼的无比坚韧的神志，在面对这种局势下也未有丝毫的恐惧，击杀对手，获得胜利，是保全自我最正确的方式。

“投矛！”巴巴克冷酷无比地下令，罗马军团之间糟糕的配合让他有了很多可以发挥的空间。

伴随着巴巴克的命令下达，接收到命令的帕提亚士卒，直接将数百根三尺长的短矛版对着巴巴克指挥的方向甩了过去。

没有了特殊的防御能力，哪怕是第六凯旋和第八巨人的士卒素质相对较好，面对这种近距离的投矛也足以致命。

哪怕是没有直接被刺死，但只要一击命中，接下来距离死亡就不远了，毕竟他们面前的对手已经冲了过来。

巴巴克冷酷地盯着战局，他的打法就只有一条，那就是尽可能的造成杀伤，他不想和第六凯旋、第八巨人死磕。

如果他的燃烧军团在的话，今天倒是还能尝试一下覆灭鹰旗，但是他的军团不在此处，今天在这里的都只是普通的精锐。

只有奥姆扎达和阿黑门尼的本部在场，其他都不过是帕提亚统一天赋的精锐。

如果没有抽离天地精气，他们几乎不可能是对面的对手，但是这个大秘术很好的帮助他们完成了这项伟业。

简单来说，第六凯旋军团、第八巨人军团全都立于双天赋精锐之上，属于和帝国禁卫军一样精锐，而帕提亚这边只是最普通的双天赋士卒。

双方在个体素质，以及军团组织力之上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

罗马各个军团之间的配合很糟糕，但是他们内部的配合是十分优秀的，如果不是这样，佩尼伦斯也不会感觉到头疼。

一颗已经长歪了的参天大树，可是很难纠正的，如何在不损害原本战斗力的同时，让罗马的军团长具备团体作战的思维，这才是佩尼伦斯想要的结果。

否则他直接打乱各个军团的士卒，统一训练就完事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然而现在的情况则是巴巴克他们压着亚奇诺他们在打，帕提亚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

就算因为第一轮的箭雨，罗马损失上万人，但是他们的人数依旧比帕提亚要多的多，可战场上的局面一点一点向着帕提亚倾斜。

就算是格雷兹带着蛮子舍弃了战马，直接加入了战斗也是一样的。

巴巴克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也许在几年前，他连率领精锐士卒甚至连面对罗马第六凯旋军团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现在，就算抛开他的三天赋本部，他都足以让鹰旗陷入苦战，他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绝大多数的罗马将帅。

因为不同于罗马将校那种有人看护，早已被逼入极限的帕提亚根本没有余力来保护自己的将校。

佩尼伦斯想要用高压锻炼罗马的军团长，因为高压是最能让一个将校进步的，可帕提亚从一开始就生活在高压之中。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与罗马带来的高压抗衡，所以帕提亚这批人进步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天一个模样。

多少次濒临死亡，多少次在失败之前完成了大逆转，三天一小战，五天一大战。

不想死的话，那就将一切能学会的东西都变成自己的东西，指挥调度，没有人教，那就去自学，战场预判，战局预估没有明确的实感，那就去摸索，失败了就是死，活下来就算成功！

曾经那个死在格雷兹手上的帕提亚禁卫军统帅，比他更有天赋，但是他死了，而巴巴克还活着。

帕提亚拥有天赋的年轻人很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死了，死在战争当中。

罗马的鹰旗军团该见过的全都见过，阿尔达希尔和铁木真的光辉遮掩了一切，但绝不意味着他不够强，相反他很强！

帕提亚老一辈的将校打不过罗马，从心里就畏惧罗马，所以他们没办法给阿尔达希尔他们提供遮风挡雨的环境。

阿尔达希尔他们这一批将校，就像是野外肆意生长的杂草，暴雨狂风都无法击败他们，相反他们都在茁壮的生长。

而罗马的军团长们，就像是生活在温室当中的植物，在照料下固然也生长的极为茂盛，但是丢进残酷的环境当中，双方的表现高下立判。

成也罗马帝国，败也罗马帝国。

过强的国家，使得他们很难存在必死的绝境，帕提亚那种无止境的压力是他们无法感受的，因为罗马太强了。

当下罗马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内部政治的问题。

汉室的将校也具备相似的问题，但是因为汉室的内部政治问题爆发的过早，带给汉室一段不小的低谷期，所以汉室这方面的问题有很大的改善。

而罗马现在才开始在改善这个问题，而帕提亚，就是他们选择的磨刀石。

成才的路不止一条，帕提亚这边成才的路够快，因为帕提亚很急，急到没办法等一等。

而罗马一点都不急，他们还可以等，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调整，而帕提亚没有。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在当下的战场上，巴巴克近乎以俯视的态度看着格雷兹等三人。

各种混乱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巴巴克的双眼再一次燃烧起熊熊的火焰，而手中的号令则开始疯狂的抽调自己的兵力，将主力以超乎想像的速度进行调转。

随着自身指挥能力变得越来越强，他越发的明白，就算是决战兵种也并非是无敌，就算是三天赋，军魂在真正的大战场上也只是一杆旗帜，虽说很强，很强，但当正卒的素质足以拖慢这些军团出击的速度的时候，将帅的意义就会超越军团本身。

本身帕提亚是最擅长大军团作战的，因为他们掌握着可以顶点爆破的技术，可以随意让某一处防线上的军团被烧掉天赋变成突破口。

但是可惜的是，他们固然有着巨大的潜力，但是帕提亚已经没有时间变现了。

“不管是决战兵种，还是其他的，当无法杀穿正面对手的时候，就已经意味着弱点暴露了出来。”巴巴克平静的叙述道。

奥姆扎达和阿黑门尼脸上都带着浓浓地震惊，他们以为这次只能取得一个小小的斩获，但是没想到巴巴克这么厉害，他们不但占据上风，甚至有了胜利的可能性。

对于奥姆扎达和阿黑门尼的妄想，巴巴克摇了摇头。

同样是数万人，甚至总体的素质对方还更高一筹，但结果确实天平朝着自己的方向反转，将帅并非没有意义，而是很多人发挥不出来应有的意义。

如果只是眼下的战场，他确实有赢得可能性，可是作为一名有了大局的将帅，他很清楚，眼下的优势都是虚妄的。

格雷兹派人求援的动作他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们的优势最多维持到罗马的新一轮援军到来之前。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会选择尽可能的击伤罗马的士卒，增添罗马的后勤压力。

但是天使军团的存在，逼迫他不得不选择尽可能的击杀罗马的士卒。

那种近乎瞬间恢复的能力，过于变态了。

就算是代价很大，折损的寿命很多，但是效果依旧惊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