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完成复仇

夜，孤寂无声。

库汉的人们并未睡去，不少人都在这个夜里，虔诚的跪在茉莉安女神像前祈祷着，他们并未抽泣，他们只是在低声吟唱，吟唱那首古老的祈福之歌。

冰山谷外，渐渐的飘起了雪花。

当马利带走了伤亡的人后，冰山谷中连带团长艾旦，一共只剩下九人，卡鲁虽然双手受伤严重，但他依旧选择了留在利斯塔他们的身边，跟他们一起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他们点起篝火，就坐在冰山谷的入口处，艾旦提出两桶好酒放在火旁，亲自为每个人都斟上了一碗，挨个递到他们的手中。

艾旦：“本来是想喊他们送冰草莓甜酒来的，但我想在这寒风呼啸的地方，清冽的冰草莓甜酒，应该比不上烈酒来的实在。”

利斯塔仰头喝了一口，辛辣的烈酒自咽喉走过，到了胃里后，立即化作一股热气冲入浑身各处，一时间，身体中的寒气竟是被驱散了不少，让他忍不住舒爽的轻声“啊”了一声。

不过随即他就觉得这样的声音似乎不太对劲，害羞的闭上嘴，看向四周的时候，才发现其他也都跟他一样，喝下烈酒后都是一脸的红晕，看来这烈酒确实是此时最好的饮品。

篝火上，烤着他们在冰山谷中抓来的兔子，在卡鲁的精心烤制下，此时已经滋滋冒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卡鲁大兄弟，没想到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手艺啊。”

说话的，是佣兵团的成员之一，长着大胡子的迈尔，他的武器是大盾牌，在之前的战斗中，他的大盾牌可是为保护同伴挡下了不少的攻击，也有不少地精死在他盾牌的重击之下。

背负着长弓的吉姆随即说道：“我们都要庆幸这次为我们烤肉的是卡鲁，上次我吃过一次迈尔做的野菜粥，那时刚从野兽手下逃脱的我，没有死在野兽的利齿下，却差点因为那锅野菜粥死在厕所里。”

“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欢快的笑声，大胡子迈尔也跟着笑起来，顺便还为自己解释道：“那明明就是你的身体太弱了，吃了野菜粥的又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也没事啊。”

“不不不，只有你那奇奇怪怪的胃能接受你的野菜粥，其他人是肯定不能接受的。”

“或许是迈尔提前吃了解药也说不一定。”

标枪少年奥斯卡的补刀，直接又引起了大家一致的笑声。

“为了卡鲁的烤肉，来，我们敬他！”

霍克高举酒碗，其余众人也是纷纷朝着卡鲁举起酒碗，示意要敬他。

卡鲁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次用的食材有没有毒哈，待会儿我先吃，没问题了你们再吃。”

霍克毫不留情的揭穿道：“我看你就是想先吃，就你这体格子，毒不倒你的毒药，不一定毒不倒我们啊。”

“哈哈哈。”

欢声笑语中，众人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艾旦又想起来为大家添酒，但一直在默默看着他们几人胡闹的泰莎接过了他的酒桶，为众人将酒漫上。泰莎也是剩下的人当中，除了菲欧娜以外唯一的女性，她的武器是一柄细长的西洋剑，但很少看她使用，她的攻击方式，一般都是用修长的美腿将敌人踢飞出去，泰莎很是在平时非常低调，很少展露自己的实力，在北方废墟战役中泰莎也是少有身上没有一处伤的幸存者，但据说，泰莎在当佣兵之前是一位赏金猎人，专门追杀坏男人，在佣兵团内，了解过泰莎的男人都很少接近她。。

雪下的更大了一些，不过有着篝火和烈酒，几人倒是都不觉得怎么寒冷。

卡鲁将烤好的兔肉分给几人，大家尝了之后都纷纷夸赞起卡鲁的手艺来。

接着这个空档，利斯塔微微朝着奥斯卡的身边凑了凑，然后举起酒碗对他说：“奥斯卡，之前都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在地精的手底下救了我。”

奥斯卡摇摇头，跟利斯塔碰碗后，大大的喝了一口烈酒，这才说道：“都是战友，不用说这些，为了库汉！”

“为了库汉！”

利斯塔同样仰头喝了一口烈酒，或许是喝的太急了一些，恍惚之间，他竟是有一些晕了。

模模糊糊之间，他像是看到了许多人，有将‘利斯塔’的意志托付给自己的卡尔，有救下了自己和菲欧娜的剑客老者，那些在竞技场中死去的人，那些在每场战争中死去的人……

人是会死的，但有的人却死得其所，有的人浑浑噩噩，只想多活一些时日，而有的人，明知前方是死地，依旧坚定的向前走着。

一阵寒风袭来，他才清醒一些，看向四周，其他人还在推杯换盏，说着自己的趣事，大家都很开心，就像是平常的聚会一般，轻松惬意。

“利斯塔，你小小年纪，怎么总是冷着一张脸啊，笑一笑嘛。”

吉姆在大笑的时候，注意到了在观察他们的利斯塔，这才出言调侃道。

不等利斯塔回话，泰莎就在一旁说道：“吉姆，你自己整天没个正形，可不要带坏了我们的小英雄，冷冷的多酷啊，你们说是不是？”

吉姆：“什么小英雄嘛，只要坐在一起喝酒了，大家就是朋友。”

利斯塔：“说的对，我们都是朋友，就不要叫我什么小英雄了。”

奥斯卡仰头喝下一口，忽然开口说：“我觉得利斯塔不喜欢笑根本就不是为了耍酷，而是他需要一个女朋友，他现在正是青春年少，没有女朋友肯定是很苦恼的嘛。”

此话一出，利斯塔都无奈了，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果不其然，这话引起了其他人的哄笑。

泰莎：“利斯塔弟弟人帅气实力又强，还能缺女孩子喜欢不成？利斯塔，你喜欢什么样的，给我说说，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后，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完美的女朋友。”

迈尔：“泰莎，你是自己想做利斯塔的女朋友吧，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啊，就不要想了，别仗着自己长得漂亮，你年纪有点大了，即使利斯塔想找女朋友啊，那也得是找菲欧娜阁下这样的，不会选你的。”

菲欧娜：“迈尔，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在库汉你是怎么挨打的了？”

听着菲欧娜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迈尔是连连道歉，表示自己再也不会多嘴了，那怂样子，又是引起大家的一阵哄笑。

艾旦从始至终都很少说话，就一直在旁边面带笑意的看着几人斗嘴耍宝，眼中的神情，是慈祥、是宠爱、是欣慰、同样也是心疼和愧疚。

他是佣兵团团长，他活了很长的时间，佣兵团中的人来来往往，许多的面孔，都已经快要消失在记忆当中，可他还是努力想将所有人都记住。这些，都是他的孩子，许多人，都在他的眼下一点点的成长起来。

卡鲁注意到了艾旦的异象，伸手将篝火上的烤兔取下一只兔腿递给艾旦。

“团长，你别光顾着看我们吃，你也吃啊。”

艾旦点点头，用烈酒将兔腿咽下肚去。

菲欧娜：“师傅，你不用太担心，其实这附近地精最多的就是冰山谷中，周围区域没有多少地精的，我们连冰山谷中的地精都解决了，难不成还担心剩下的吗？”

奥斯卡：“是啊，团长，放松一些。”

吉姆：“团长，你开心一点嘛，我都怀疑利斯塔总是苦着脸是不是学你的。”

艾旦摇头，轻声说：“我不担心，我只是可能有点困了，我的体力可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

说话间，艾旦还露出一副极其嫌弃的表情，淡然的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家伙太吵闹了，吵的我这个老年人耳朵疼。”

听着这话，所有人都集体给了艾旦一个白眼。

风雪更甚了，篝火都摇曳了起来，几人身上已经堆积了不少雪花。

霍克拍拍自己身上的积雪，将大剑放在自己身前擦拭起来，几人见状，也都默契的不再说话，擦拭起自己的武器。

这时候，艾旦似乎是思考了许久一般，缓缓开口轻声说道：“如果你们有想回去的，现在还可以走，你们只是佣兵团，不是骑士团，不用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

正在擦拭巨剑的霍克头也不抬的说道：“我就期待着一场大战呢，我才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

菲欧娜也紧接着说：“保护库汉的人民，是我的职责所在，我不会离开的。”

迈尔：“团长，这时候你才来动摇军心可不好哦，我们既然都留到现在了，又怎么会离开呢？”

艾旦沉默片刻，接着又说：“这场战斗注定会十分艰难，卡鲁，你只是游历至此；利斯塔，你还背负着责任；泰莎，听说你还在寻找你的前夫；奥斯卡，你还年轻；奥姆，你的妻子和女儿……”

艾旦越说越激动，但还不等他说完，奥姆就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团长，所有我才不能让任何的危险靠近库汉。”

奥斯卡：“如果不是库汉的人们，我或许都长不了这么大，团长。”

迈尔：“团长，带领我们为库汉祈福吧。”

艾旦看着他们，缓缓抽出双剑放在胸前，嘴里诵唱起古老的歌谣。其他几人，也是纷纷将武器放在胸前，跟随艾旦诵唱起来。

寒风呼啸而过，带着几人的诵唱，吹向更远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