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8.顺藤摸瓜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些都是历史。

陆渊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历史和命运的一种嘲弄。

或许在历史上。

这位目魔族的地至尊没敢动手。

所以，心魔雷帝也没有对域外邪神一族升起警惕。

甚至有可能不知道域外邪神一族。

毕竟，看心魔雷帝之前的排场，这位目魔族的地至尊不动手，似乎也可以理解，不是谁都有勇气，在地至尊的时候，对一个自己看不出深浅还带着数十名一看就不对劲的地至尊随行的未知强者出手，这和这个人是否自认为天才无关，退一步来讲，就算是天才，到了地至尊的级别，又有谁不是世人口中的天才？

所以，稳妥起见。

这位目魔族的地至尊不太可能动手。

而心魔雷帝又不是全知全能。

不可能预料到没发生的事。

比如说，他什么都没看到，也没什么都没查到，根本没那个意识，就忽然认为大千世界遭受了入侵，乃至直接锁定域外邪神一族的身份。

这就像是一个人走在路上。

根本无法判断，下一秒会不会有一颗陨石砸下来。

有些事不是防不防备的问题。

而是根本没那个意识。

当然。

这里就不考虑概率问题了。

如果考虑到概率，只说这位目魔族的地至尊可以选择的路线，就不下千百种，哪怕是归纳总结，也有四条主线，代表着四个不同的结果。

第一条主线就是按兵不动。

然后无事发生。

没什么可说的。

也是陆渊认为更侧重于史实的。

不过，话说回来。

只是陆渊认为。

并不一定是真的侧重史实。

一个小小的目魔族地至尊，还不够资格登上大千世界这边的历史，哪怕是登上人族的历史，也不够格，甚至是作为背景板登上去，依然不满足基本条件，毕竟他衬托的是心魔雷帝。

心魔雷帝一路走来，可以说是传奇故事遍布大千。

从一开始的叛道离经。

开发出了心魔这种东西。

准确的说，心魔不是他开发的，这种东西先天就存在于万族体内，这也是大千世界的天道做的一种平衡机制，正如阴阳循环生生不息，在境界达到一定高度后，心魔也就会随之诞生，要不然，至尊境三小难中的神魄难也就不会刻意强调铸造一个不染尘埃的心境了，有句话说得好，越是没什么，就越是要强调什么，因此，从这里不难看出，不染尘埃的心境归不染尘埃的心境，心魔依然是存在的。

换一种说法。

心魔就像是域外天魔。

好比天邪神率领的这一支团队。

而心境则好比不朽大帝。

最后，舍身镇压和封印了天邪神。

因此，对于至尊境三小难中的神魄难及以上的修炼者来讲，他们做的并不是斩杀心魔，而是镇压心魔，可以说，只要这个镇压心魔的封印一成，不染尘埃的心境被他们成功缔造了出来，虽然还是会有杂念，但像是后续一些执念，则会被通通化解，做人做事不会过于极端化，真正进入了修身养性的阶段，缺点则是心境不继续提升，境界也很难继续提升。

所以，心魔是先天存在的。

包括不朽大帝。

不朽大帝也有心魔。

只是比较小。

更何况，由于不朽大帝本身已经是半步主宰境的强者，所以，放眼大千世界，如果他执意要完成某件事，也不存在谁能过来阻挡他，在这种无拘无束的情况下，念头自然就通达了。

心魔也就因此被削弱了不少。

但是，重点在于，真正把心魔用到实战中的，只有心魔雷帝一人，心魔雷帝也是第一个能驾驭自己心魔的人，这是开历史之先河的壮举。

换句话说。

在心魔雷帝横空出世之前。

大千世界中的所有修炼者，对于心魔的态度，或者说是观念，都是严防死守，不给心魔留下一丝一毫的空间，这也就导致大千世界的修炼者相当注重心境的塑造，也极度重视根基。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根基指的就是修炼者在神魄境时吸收的灵魄了，好比牧尘在原著里收服的九幽雀，亦或是陆渊之前重新填补的时空之鲸，包括洛璃的洛水之灵，总而言之，这些灵魄就像是守护神，如果修炼者本人能走到至尊境三小难中的神魄难，这些被已经吸收炼化的灵魄，则会因此得到二次的进化，作为心境的根基，镇压在自身的心魔之上。

当然。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时空之鲸了。

或者说，是以时空之鲸这种灵魄为代表作用的类型，也就是所有后天吸纳并炼化的特殊灵魄。

这个类型的灵魄相当少见。

但不是没有。

陆渊是一个。

因为他没有经历过神魄境。

萧炎是一个。

因为他也没有经历过神魄境。

林动算一个。

因为他还是没有经历过神魄境。

包括药老、海波东、小貂等等，还有古熏儿等人。

全都没有经历过神魄境。

显然。

他们无法经历二次升华的阶段。

也就是从神魄境吸纳灵魄开始，到至尊境三小难中的神魄难环节，神魄方面形成的一种蜕变。

因此，像这种偏弱的根基，到底该怎么样去弥补？

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不需要弥补。

原因非常简单。

如果一位至尊级别的强者因为之前没修过神魄境，所以，需要重修，这个重修过程必然会涉及到神魄境、融天境、化天境、通天境、肉身难、灵力难、神魄难这七个必过的境界，说的更直白一点，这就相当于把定型的冰块重新融化成水，注入到全新的模具里，然后，再重新的冷冻塑型，最后取出来放入原处。

这也是修炼者在更换功法后普遍境界下滑的原因。

假设原本的模具能冻出来九个一斤重的冰球，假设对应着至尊境中的九品，如今换了一个新模具，把这九个冰球融化后的水只能冻成三个三斤重的冰球，毫无疑问，虽然水的总量是不变的，但每个冰球的质量已经发生了改变，重点在于，用这种方式，腾出了六个空位，这六个空位可以重新注水冻成新的冰球。

这就是很多至尊一换功法。

把低级的功法换成高级的功法。

能一下子降低一到三个小境界的原因。

当然。

付出和回报永远是成正比的。

九个一斤重的冰球或许能把人砸晕。

但三个三斤重的冰球绝对有概率把人硬生生砸死。

而如果配置拉满。

九个三斤重的冰球砸出去的威力必然比九个一斤重的冰球强，在战斗中，这就是天大的优势。

或许四两拨千斤确实是一种值得被人称赞的技巧。

但在一场战斗中。

千斤的一方无疑胜算更大。

更何况，也没人规定手持千斤的一方不能玩技巧。

所以，说的更准确一点，不管是陆渊还是萧炎，亦或是林动，包括所有从下面的小千世界飞升上来的修炼者，在进入大千世界后的第一件事，都是把境界转化，把相当于冰块的地至尊修为化作一摊流水，积蓄在身体里，然后从头开始修炼，一个境界接着一个境界的重新速冻，归根结底，有过一次经验，在斗气和灵力不缺的前提下，重新修炼相当容易。

难的是从无到有的开拓。

如果不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不可能取得成果。

这才是问题所在。

所以，严格意义上说，像陆渊这种情况的修炼者，只需要花费一年左右的时间进行重修，甚至说，如果境界比较高，还可以把时间缩短，这就像是一个高中生解小学生的加减法一样，不敢说有手就行，起码也是轻而易举，因此，神魄境和至尊三小难中的神魄难，其中的奥妙，也就被陆渊等修炼者渐渐忽略了。

换句话说，走到这个地步，哪怕没有心境的压制，他们也一样能用其他办法克制或化解心魔。

当然。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

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心里就真的一点心魔没有了。

但凡涉及到绝对。

亦或是类似的词。

有一个算一个，听听就好了。

对于已经可以操控一定命运之力的陆渊来讲，哪怕是跟他讲概率学，都比绝对更能让他相信。

所以，心魔雷帝的强大不在于单纯的心魔，而是在于他能在一定程度上的激发心魔和掌握心魔，并且，运用心魔的力量对敌人施加影响。

而在敌人的视角里。

画风往往会忽然变换。

首先就是封印的松动，逼迫这些修炼者不得不分出心神，巩固封印，以免被心魔影响的走火入魔，毕竟，眼下处于战斗中，灵力的支出是一个必须要面对的问题，根本不可能像正常修炼一样，心平气和的做出调整亦或压制。

其次，就是在心魔雷帝的不断攻击下被持续的折磨，折磨到心烦意乱，折磨到心魔不断冲击封印，以至于封印变成一个四面漏风的筛子。

然后，就是陷入幻觉当中。

重点是，由心魔引起的幻觉无法通过任何手段解除，你明明知道面前站着的这个人是敌人，但是，当你这一剑挥出去时，心魔有可能突然切换你的视角，让你看见了一团空气，而且，就算你心性坚韧，心魔也一样能防不胜防，比如说，制造出你父母亦或是其他亲人的幻象，让你手头的力度不自觉就弱上三分。

没有人的心境是绝对无缺的。

有人害怕黑暗。

有人害怕野狗。

有人害怕人类。

总而言之，心魔非常了解你的弱点。

因为它本身就代表着弱点。

所以，对于从无到有，开创了这条邪路的心魔雷帝来讲，他这一路走来，可以说是传奇故事多的数不胜数，像什么至尊逆伐地至尊，地至尊逆伐天至尊，在多名同境界对手的围攻下，依靠范围性的心魔，让这些人自相残杀，借助什么强者墓地里的机关坑杀了哪些境界比他高的强者，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根本计算不过来，像之前提到的这个目魔族地至尊，要是能作为背景板，那反而是他的荣耀。

因此，严格意义上说。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

这位目魔族的地至尊没瞒过心魔雷帝。

被心魔雷帝杀了。

史书上也不会记录这种小事就是了。

无从考究。

所以，只能是假设。

包括下面三条路线，也注定是假设。

第二条主线就是动手，然后被心魔雷帝抓住斩杀。

毕竟，有一说一，这个目魔族的地至尊长的确实不好看，起码不符合人类正常的审美观，任何一个人类也都做不到无视他身上的那些眼睛，因此，按照陆渊目前对心魔雷帝的了解，如果事情真的按照以上的第二条主线发展，大概率是这位目魔族的地至尊跳出来，然后，被心魔雷帝一指摁死，就像是摁死一只蚂蚁一样，整个过程不会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第三条路线就是没动手，但被发现了。

心魔雷帝不可能看不到这个目魔族地至尊脑海里的烙印，不过，心魔雷帝或许会考虑到这道烙印是另一位天至尊留下的，他贸然解除，虽然也能解开，但不敢保证在不影响这位地至尊和不惊动那位天至尊的基础上解开，而一但出现以上情况，无疑是刻意得罪人，虽然他不害怕，但着实没必要为自己招惹对手。

所以，大概率是放了这个目魔族地至尊一马，当然，肯定是抹除了相关记忆之后的放他一马。

至于心魔，就没必要引动了。

有时候，克制住自己比肆意妄为需要更高的心境。

骤然获得力量之下的狂喜。

包括肆意妄为。

不过是一种暴发户行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强者应该有的心态。

至于第四条路，就是被心魔雷帝刨根到底的挖了出来，顺藤摸瓜，可惜，或者是在顺藤摸瓜的过程中惊动了敌人，或者是在顺藤摸瓜还没开始的时候，这个目魔族的地至尊就已经发出了示警信号，以至于背后的那位天魔帝及时收手，这才避免了被心魔雷帝找到方位。

毕竟，有防备和没防备是两码事。

就像是忽然给你几根电话线。

让你随便剪一根。

和直接把电话线末端绑着的炸药拎出来让你看看。

然后让你随便剪一根。

虽然都是随便剪。

但面临的压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因此，眼下这个在早有准备的心魔雷帝面前被剖析的目魔族地至尊，并不一定会在毫无防备的心魔雷帝面前，依然保守不住自己的秘密。

在心魔雷帝不下死手的前提下。

想要通过自我毁灭的方式阻止窥探。

确实有一定的概率成功。

可惜，不管历史如何，是否被改变，起码对于眼下来讲，这个目魔族的地至尊没能保住秘密。

因此，顺藤摸瓜到大本营……

准确的说，是目魔一族的大本营……

“似乎也合情合理吧？”

看着远处魔瘴弥漫的深渊地带。

陆渊摸摸下巴，暗自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