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危险的本能【钻石加更】

“不打电话发短信，每年新年发一句新年快乐，做这样的朋友。”

虞郎白突然……不是那么想死了。

墨柒接着说：“你和沈雪领证的那天和我说一声，我结婚生子也和你说一声，仅限于此，平淡如水的朋友。”

虞郎白捏紧手中的杯子，喃喃：“结婚生子？”

墨柒红了眼圈：“恩，对，结婚生子。”所以渣男，把你两半的心收收吧，你收后，我也收，咱俩都收收。

虞郎白笑笑：“好。”

墨柒跟着笑笑：“好。”

俩人无话可说，就这么面对面坐着，一直坐到老板娘来说要关门了，才双双起身。

虞郎白第一下没起来。

因为喝光了酒，还因为被那句结婚生子晃的。

等到面前的昏暗消失，才镇定自若的起身。

墨柒：“你喝醉了吗？”

“没。”

俩人一前一后的在黑暗中行走，相互间隔了两米，却像隔了一道深的看不见底的深渊。

虞郎白顿足，遥遥的看向墨柒越来越远的背影。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黑，只有一个墨柒的影子，带着光。

他红了眼圈，喃喃的喊：“墨柒。”

声音太小，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他笑了笑，笑的满眼都是泪花。

很委屈，真的很委屈。

爷这么喜欢的人，凭什么最后要跟别人结婚生子。

尤其是生子。

生子……

生子。

生子！

“墨柒。”

墨柒从身后没了脚步声便放缓了步子，这会回头。

虞郎白大汗淋漓，站在黑暗里再问一次：“如果没有沈雪，你……你会喜欢我吗？”

墨柒平淡的摇头：“不会。”声音很轻，却很清晰，直直的砸进虞郎白的耳蜗。

墨柒在考试结束后想了很多，哪怕是无情的和小乔说了“不喜欢。”

却还是从骨子往外克制不住的幻想。

幻想有没有一种可能。

那天她没问出来的可能。

你和沈雪分开吧，留在京都等我，等我把有点怕的那些鲜血忘了。

虞郎白是说了要和沈雪结婚，甚至拿虞欢的命发誓，但如果自己让他别结婚呢？毕竟他大年三十那晚说过“如果没有沈雪，你会不会喜欢我。”

心的确是两半的，但好像她占的重了一点点。

所以要不要问问？问一下，就一下。

在洋房等分的数日里，她披头散发的抱着手机打字，打出无数遍最后都没点下最后的发送。

便就这么算了。

翻来覆去按不住的幻想被时间冲的越来越淡，她越来越清醒。

就算没沈雪，也只能算了。

她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

虞郎白似乎也是，但他姓虞，与生俱来的无人敢欺伴随的是他肆意野蛮，没有法纪，手沾鲜血。

与心是两半，沈雪存在相比，与破碎的三观相比。

最重要的是他的人生和她的，从生下来便是两条泾渭分明的平行线，短暂的碰撞下，最后还是会弹回到各自的原点。

时间越久“怕”便会日渐熏腾，只有半颗心的感情怎么抵得过时光的荏苒磋磨。

看不见未来的路时，及时止损才是聪明人的上上之选。

墨柒一直都是聪明人。

她要止损。

她接着笑笑：“真的不会。”

虞郎白点头，转身走了。

墨柒看了会，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虞郎白摇摇晃晃钻进昏暗小巷便憋不住了。

蹲在地上，脑袋磕着后面墙壁，手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往外掏烟。

掏出来了，却迟迟打不着火机。

顿了半响，垂首哭的泣不成声。

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她能喜欢他。

她喜欢，他才能把心里尖叫的魔鬼按下去。

不然，他早晚会按耐不住的想毁了她现在的一切，拖着她和他一起死，让她再也别想和别人结婚生子。

九哥带着顾向远找到虞郎白时，他已经昏倒在昏暗的小巷中，满身泥泞，浑身都是痉挛激出的哆嗦和冷汗。

顾向远抖着手拍他脸：“醒醒。”

虞郎白醒了，随着醒的还有终于按压不住的喉管溢出的血丝。

他嘴角往下流血：“我不想活了。”

虞郎白茫然的看着顾向远和九哥，眼泪夺眶而出：“我真的不想活了……”

虞郎白被送进抢救室后，顾向远点了三根烟，一根给了不爱虞郎白的妈，一根给了不爱虞郎白的爹，一根给了不爱虞郎白的哥。

他喃喃自语：“你们虽然不爱他，但好歹是他的血亲，别让他死了啊。”

神神叨叨的说了很多遍。

等来的是医生的叹气：“之前胃部坏死切了两截，现在穿孔蔓延到了其他脏器，你们怎么还让他喝酒，真是……上赶着找死。”

顾向远顿了半响，看向九哥，眉眼全是狰狞的肃杀：“查查，谁让他喝的酒？”

九哥没动，点了根烟：“不查。”

“你！”

九哥打断：“老子说不查就不查，有本事你自己去查！”

顾向远眼圈红了：“现在怎么办？”

九哥砸了烟头：“我出去一趟。”

九哥往墨柒家赶，到楼下时手机响了。

是顾向远的，说虞家出事了，赶紧回来。

九哥匆匆赶过去的时候，虞郎白还没出抢救室。

“我先回深海，你看着他。”

九哥拽住他：“怎么了？”

顾向远气出满眼的泪：“这祖宗是偷摸跑出来的，麻痹，一群上赶着找死的杂碎！”

说完叮嘱：“封锁消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他不在深海。”

……

墨柒隔天一早回了学校，傍晚见到了江寻。

她怔了下：“你怎么来了？”

江寻头发打了发胶，平时看着清秀，这会看着有点阴冷。

“你昨天见了谁？”

墨柒下意识退了半步：“什么谁？”

江寻将手机照片怼到墨柒脸前：“这是谁？”

照片里是墨柒和穿着长风衣只漏后脑勺的虞郎白。

她心跳无端的变快，否认：“问路的，不认识。”

江寻紧紧的盯着她，朝前一步：“是他吧。”

墨柒又后退了半步，抱着的书横起来，挡在二人面前：“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是虞郎白，这个人就是虞郎白，虞郎白昨天来找你了。”

墨柒瞳孔紧缩，不是因为他说的话，是因为他说话的态度，很危险。

让墨柒瞬间拉紧了脑中戒备的弦。

这是她从到福利院，便熏腾而起的本能。

只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种本能对着的会是江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