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顺其自然

“什么？！”

楚雨大惊失色：“白衣少侠，是……林昭？”

要说杦栀、木笡活着，楚雨或许还相信，但林昭怎么可能活着？当年剑斩十三境大妖白澜之后他就已经被仙剑反噬必死无疑了，后来为了不让妖族斩首，自爆战神胆，整个人都已经粉身碎骨了，林昭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不可能的……”

楚雨连连摇头：“林昭他……林昭他殉界身亡，怎么会活着？而且，还这么年轻……”

林昭有些无奈，杦栀把自己推出来了，好像不做一点事情就太不像话了，于是，他意念一动，“嗡”的一声蕴剑湖中的飞剑横亘与自己与楚雨之间，飞剑锋芒毕露，宛若一抹深寒月光，不是一般的锋利，看着明月，林昭淡淡道：“林昭的第一把飞剑，明月，你可能没见过。”

楚雨檀口微张，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这把飞剑的品秩极高，这把飞剑的锋刃极为锐利，不管这把飞剑是不是林昭当年的飞剑明月，但至少这把飞剑的品秩摆在这里了，或许是传说中的仙品。

“这还不够吗？”

林昭有些无奈，硬着头皮继续证明，左臂轻轻抬起，“蓬”一声握拳，将升龙斩的意境融合在拳法之中，顿时左拳周围萦绕着一缕缕升腾拳意，他看向楚雨，道：“当年，追随小镇的龙在田叔叔修炼的拳法，农夫三拳的第一式，旱地拔葱式，这拳意……你好像也没见过……”

楚雨呆呆的立于原地。

倒是杦栀、木笡看得几乎差点就热泪盈眶了，重逢之后，林昭的身份已经是一个十分纯粹的剑修了，如今再看到林昭运转农夫三拳的浓郁拳意，那原滋原味的感觉，让两个人更加确认眼前的这人正是当年的林昭，别人做不到这一切的。

“林昭……”

楚雨一双美眸微红，道：“我相信了，你是林昭，对不起啊……之前对你的态度，实在是太僭越了，楚雨这厢向你致歉了！”

她轻轻一抱拳。

林昭也急忙抱拳还礼，道：“进来慢慢聊？”

“嗯嗯！”

……

楚雨率领几名流亡军的百夫长进入营垒，几个人就在帅帐内不论座次的坐下，帅帐中间摆着一盆炭火，上面烤着一头雪羚，不久之后就开始流油了，这个木笡在行，天元境武夫亲自撒上佐料等，随后拔出腰间短刀，一一为众人割上一盘肉。

杦栀则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壶壶的美酒，供众人享用。

大家开始聊天，聊这座天下，聊雪域天池，聊大陈王朝，聊扶苏长城，也聊大商王朝，渐渐地彼此不再那么陌生，楚雨跟她的几个百夫长脸上也渐渐多出了笑容，同样是大陈王朝的遗民，如今还能在这里聚首已经是太不容易了。

酒过三巡，大家都已经微醺。

杦栀看了林昭一眼，林昭则轻轻颔首。

杦栀起身，冲着楚雨点头笑道：“大小姐，你率领这支流亡军东奔西走，可谓是吃尽了人间的疾苦，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们在雪域天池上已经建起了一座营垒，招揽四方豪侠加入，并且不仅仅是这里，我们还在远方群山中建立了两座足够数千人驻守的营地，在这里形成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格局。”

说着，她梨涡浅笑：“我和林帅都不愿意大小姐继续吃苦，不如……大小姐带着这支流亡军过来，与我们合兵一处，一起杀妖岂不是更好？”

“啊？”

楚雨一愣，心头有些挣扎，事实上她是极为愿意的，毕竟她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而林昭曾经跟着楚怀昔磨砺过拳法拳意，甚至自己可以叫一声师兄，而杦栀、木笡又都是楚怀昔的旧部，他们三个已经算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可是，杦栀的话音未落，楚雨麾下的几名老将就都神色不太对了，这几个将领大部分都是天池军当初被打散之后死里逃生的人，对大陈王朝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是对林昭……除了佩服之外，就别无其它了。

“楚帅。”

一名八境武夫老将皱了皱眉，聚声成线与楚雨说道：“我们带人加入这里没问题，但是谁是主，谁是仆，这一点怕是就说不清了。”

另一人则说道：“雪域天池一战之后，陈雨殿下一死，大陈王朝的王室血脉就几乎断绝了，楚帅您是楚怀昔的女儿，是大陈王朝元帅的后人，大陈王朝若是需要一位新王的话，除了您之外，别无人选，他林昭虽然功盖天下，但毕竟……毕竟是外人啊！”

“没错！”

还有一名大胡子战将传音道：“若是我等归附，从今以后世上就再无楚帅了，我等坚持的这百年，又有什么意义？”

“……”

楚雨咬着银牙，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她虽然愿意跟林昭合兵一处，甚至听令于帐下都没有关系，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孩子，这么多年东躲西藏与妖族周旋，真的是太累了，也需要有一个男人能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

手下的这群战将，杀妖还行，战术、战略上就一塌糊涂了。

……

“……”

杦栀是一位十一境巅峰剑仙，修为何等深厚，对方几名战将所谓的传音入密其实一点都不密，她听得真真切切，但不好点破，毕竟这样大家都会失了颜面，但她依旧还是有些生气，于是放下酒壶的时候稍微用力了一点，酒壶与木案之间发出一声轻响。

以前，我杦栀修为低、地位低，我家大人被欺负的时候我也只能默不作声，但现在我为什么还要保持沉默？十一境巅峰剑修，根本没必要惯着眼前的这几个小心眼的家伙，他们不愿意，打一顿就愿意了不是吗？

木笡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他虽然拳意浓郁，但没有杦栀的修为那么细腻，不过也看得出来，似乎对方不太乐意的样子。

林昭微微一笑，他也听不到对方的传音入密，但看着对方几个人的表情基本上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于是笑道：“没关系，可以慢慢考虑的，我们就在雪域天池，除非被打败了，否则不会走，你们决定什么时候加入就什么时候来，平时路过这里也可以驻扎个三两天，三两天的伙食我们还是有的。”

“嗯。”

楚雨点点头：“谢谢你啊林昭，给我一点时间准备，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嗯！”

林昭点点头，其实在之前的一次防御任务中，林昭已经见识过楚雨的实力了，十境武夫、六境剑修，是一位双修的天才，只要假以时日，无论是武夫还是剑修境界得到突破，她的实力都不会弱，甚至一旦突破到天元境，她的战力就肯定能稳压木笡一头，毕竟，楚怀昔挑中的练拳胚子，肯定不会差。

结果，楚雨等一群人吃饱喝足之后，也没好意思在雪域天池上驻扎，连夜就下山去了。

林昭、杦栀、木笡三人在山南，目送他们远行。

“本来，我还以为他们会留下的。”

杦栀一双柳叶眉轻蹙，道：“可惜了，这一走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了。”

“他们不愿意，我们也无法强求。”

林昭皱眉道：“顺其自然吧。”

“嗯。”

杦栀柔声道：“我就是有点担心他们，之前这支流亡军在北域四处出击、截杀妖族的零散军队，妖族是真的没把他们当一回事，所以他们才能得以保全，但如今不一样了，我们在雪域天池上的动静太大，上次甚至杀了一个十一境，妖族必然会调遣大妖来的，到时候……楚雨的这支军队别说是遇到十三境、十二境大妖了，哪怕是一个十一境大妖都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

这话多少有些太真实了。

林昭咬咬牙，没多说。

转身上马，道：“回去吧，继续加固营垒的防御，天知道妖族什么时候就上山了。”

“是，大人！”

……

现实世界。

洛城，一座千古名城，但在大战之后曾经一度化为废墟，数十年来人们重建洛城，一座钢铁城市再次从这座古城废墟中迅速崛起，洛城中心，一座摩天大厦，冠名“谢氏集团”的高楼，正是洛城谢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大厦顶楼，两个年轻人正赏月喝酒。

“哥。”

金发年轻人看着月亮，笑道：“今天的月亮好像不太圆啊。”

一旁，神态慵懒、相貌俊逸的男子正是仙白，谢氏集团的二公子，真名谢白，他晃了晃红酒杯，皱眉道：“咱们需要想办法破局，阿霖你想想，我们寻仙为什么会一败涂地，刨去那10%攻防加成的影响之外，我觉得我们可能依旧无法压制绯月骑士团，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衣。”

金发男子名叫谢霖，仙白的堂弟，游戏里的仙霖，他皱了皱眉，道：“白衣、沈星辰、陈雪这几个人太猛了，他们的三叉戟集火战术杀我们太多主力了，这是导致我们无法杀穿他们防御的最大原因，还有那个牧神者沫尘雪，她的技能优先机制太高，非常的不讲道理。”

“说到点了。”

仙白慵懒的躺在椅子里，说：“我们挖不动白衣，挖不到沈星辰、陈雪，难道还挖不动区区的一个沫尘雪？阿霖，你想想办法，把沫尘雪弄到我们寻仙来，只要沫尘雪愿意来，她的违约金我十倍帮她付，而一旦沫尘雪成了我们寻仙的人了，一个牧神下去，你觉得白衣、沈星辰这群人还能蹦跶得起来？”

“知道了。”

仙霖微微一笑：“这事情交给我，金钱攻势、美男计什么的我都熟，你就坐等沫尘雪自己主动投诚我们寻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