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赫尔佐格无法接受的真相。

第270章 赫尔佐格无法接受的真相。

离开源氏重工之后，路明非化作一道流光，径直朝着外海高天原所在的方向飞去。

自从吸收了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的龙骨后，他对龙族又有了新的看法。

龙族确实是一种同时存在于物质和精神世界的生物。

龙王们之所以可以通过茧不断重生，便是以精神或者说灵魂为媒介转移自己。

同修仙界一样，龙王们的灵魂无法长时间独立存在。

无论是四大君主还是黑王，都需要现实中的物质作为载体，所以祂们都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生长发育，创造可以承载自己的肉身。

而从微观上看，龙类同样由一个个细胞构成，但是这些细胞无论是结构还是强度都与人类完全不同。

在不摄入多余金属元素的情况下，像蛇岐八家的这样源自白王的血脉，其骨骼可以表现出类似钛合金的强度。

至于源稚生和上杉越这样的皇，其骨骼强度甚至超越钛合金。

甚至从骨骼中也可以检测出很高的各类金属成分，在这个地方莫名符合现实物理定律。

可这一点又恰恰违背了人类科学的底层逻辑，它们不符合物质守恒定律，那些金属元素是凭空产生的。

尽管这一点很奇怪，但是在龙族看来，却很正常。

龙族认为世界由地水风火四大元素和凌驾于其上的精神元素构成。

倘若将精神元素加入到能量与物质体系，又恰好符合人类认知的物质守恒定律。

龙族同样遵循加入了精神元素的物质守恒定律，而龙族恰好利用这一点为混血种在血脉中设下了陷阱。

混血种自以为窃取了龙族的力量，实际上在血脉中有着人类无法直接观测的精神元素，或者说言灵。

身为掌控精神元素的至尊，白王赐予蛇岐八家龙血的时候就已经收取了代价。

蛇岐八家的所有的后裔都蕴含有一种特殊的龙族基因。

这个基因的作用是提升龙族基因对人类基因的侵蚀。

寻常的混血种家族联姻也会有生出超出血继界限后代的风险，但概率远低于蛇岐八家。

因为除非他们使用类似龙血、进化药或者暴血秘术，否则不会激**内龙族基因对人类基因的侵蚀，更不会堕落成死侍。

可蛇岐八家不一样。

即便没有以上因素，即便血统一开始很低。

他们的血脉依旧有较大概率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增强。

在某些意志力或者说精神力较强的人身上，这种增强更为明显。

这也恰恰是蛇岐八家会诞生那么多鬼的原因。

哪怕他们已经有意识地稀释血脉，这一点也丝毫没有改变。

只要后代是混血种，就必然会被血脉中白王的基因影响。

从一开始，所有的白王后裔，都是白王复活的祭品。

甚至可以说最初的时候，每一个蛇岐八家的人都有成为白王的潜能。

如此庞大的家族，必然会诞生一些妄图成神的蠢货，哪怕再怎么严防死守，最终胜利的依旧是白王。

因为时间对于龙王没有意义。

只要蛇岐八家的血脉还在传承，白王终有一天会归来。

这是蛇岐八家无法抵抗的阳谋。

“可惜遇到了我。”路明非立于海面，感应着那些龙血中的力量微微一笑，“白王确实强大，青铜与火之王的完整权柄都不及她十分之一。

“不过谁让我是化神修士呢？即便元婴被封，也足以从微观上抹除掉那一点点手脚。

“不过龙族不愧是此界最强的种族，这种血脉返祖的神通，倒也有其奇妙之处。

“只是不知我融合了白王龙骨之后，能否有赐血之能。”

剔除蛇岐八家血脉的隐患不过是随手为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白王的复活需要足够多的基因样本。

基因样本越多，复活的白王就越强，产生的龙骨也更接近原本的白王。

如此龙骨中的权柄就极可能拥有路明非梦寐以求的赐血之能。

蛇岐八家的诞生源于白王赐血，这意味着只要掌握了白王权柄，路明非也可以使用赐血之力，将一个普通人变为拥有修炼能力的皇。

换一种说法，路明非将拥有赐予普通人灵根的能力！

想当初韩立与墨彩环互生情愫，两情相悦，却偏偏被灵根所阻。

墨彩环唯有哀叹：“韩师兄，没有灵根，真的不能修仙吗？”

韩立却只能沉默，因为对于那时候的韩立来说，没有灵根确实无法修仙。

哪怕他再喜欢墨彩环，也只能无奈离去。

这不仅仅是韩立一生的遗憾，同样也是让路明非感慨万千。

人这一辈子，能够遇到几个和自己心意相通又两情相悦的人呢？

如果不是韩立那时候已经认识到世界的残酷，一心求道，恐怕早就与墨彩环结为连理了。

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路明非都刻意回避了与凡人的交流。

他怕自己某一日也会遇到韩立一样无能为力的事。

路明非叹道：“灵根啊，不知多少元婴化神，也对此无能为力。”

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他掏出数枚高阶符箓往身上随手一拍。

整个人化为一道蓝色流光直冲海底。

以他如今筑基中期的实力，中阶法术倒是信手拈来，但是高阶就无能为力了。

如果海底只有一个正在孵化的初代种，或者只有一个畸形的八岐大蛇，路明非都不会这么慎重。

任意一个都对现在的他没有什么威胁，但这两者在一块的时候，这件事就与面对寻常的龙王不一样了。

从龙骨中的记忆和蛇岐八家血脉中的陷阱来看，白王的实力超过寻常的四大君王太多，不可以常理度之。

出于修仙者的谨慎，路明非不介意多用几张高阶符箓，反正高阶符箓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有了符箓加持，路明非速度极快，瞬间越过八千米深的海水，来到高天原上方。

他神识一散，一个比之青铜城犹有过之的古老城市映入眼帘。

青铜制作的楼台，尚未腐朽的巨大鸟居，构造精密的炼金机械，以及城市中心巨大的处刑铜柱，构成了一个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城市。

这一切都与蛇岐八家的神话一致。

这里的道路和建筑的大小都超出常理，无不表明这里曾经是一座龙类的城市。

海底水流涌动，挂在高楼铜柱锁链上的铃铛竟然清脆作响，以违背常理的方式发出了阵阵悦耳动听的声音。

随着声音一同散开的还有一股奇妙的精神波动，其中充满了魅惑之意，却在接触路明非神识的时候瞬间溃散。

“迷神阵法。”路明非朝着中心飞去，心中暗忖，“虽然只能迷惑练气期的修士，但是此阵已经存在数千年，竟然依旧无损，倒也有些可取之处。”

这恰恰是龙族炼金术优于修仙界阵法的地方。

在修仙界这种层级的阵法几乎是烂大街的货色，却无不需要消耗灵石。

倘若没有灵石，阵法甚至连启动都做不到。

而龙族反其道而行之，将凡物锻成接近灵物的再生金属，利用机械结构便可以轻松维持上千年之久。

如果将其功能换成聚灵静心，便可轻易提升低阶弟子的修炼速度，还可以节约海量灵石。

随着路明非的移动，城市另一边的景色也一一落入神识视界。

在铜柱的另一边，一个巨型的肉瘤突然出现。

说是肉瘤，其中却包裹着一艘看起来有些年代的钢铁巨舰。

巨舰上密布的血管随着畸形的血肉四散开来，缓缓蠕动，像是在呼吸或者吞吐，两者完全融为一体。

在肉瘤外围，还有一层一米多厚的藤壶之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而更远处，隐隐有蓝色的流光闪动。

“嗯？”路明非神识一扫肉瘤，发现了不对，“不是四大君主，却偏偏拥有龙王级的气息，甚至已经接近成体阶段。”

这是怎么回事？

当初他信守承诺，没有去看康斯坦丁和诺顿以前的记忆。

但是凭借龙骨，他依旧可以判断眼前肉瘤中的东西，并不是四大君主。

就在他准备靠近一点的时候，高天原整个城市忽然震动起来。

一股莫名的精神波动从肉瘤中传出，直冲路明非而来。

路明非身前凝结出一道神识墙壁，轻松阻挡了这股精神冲击。

令他奇怪的是，这股精神冲击中只有纯粹的怒意和杀意，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信息。

路明非眉头微皱，神识再次朝着肉瘤扫去，却被一股精神力所挡，无法深入。

他终于确定，这是一个空有初代种位格，却没有诞生神智的龙。

钢铁巨舰和没有神智的初代种，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嗷！

一股无声的怒吼从肉瘤中传出，接着一个腐朽得只剩骨架的巨龙从肉瘤下冲了出来，海量的蛇形死侍睁开了双眼。

肉瘤的肉毯之上顿时亮起了一片金色的星河，远远望去像是血色天幕中的星空。

“将次代种的骨架做成傀儡，真不愧是白王血裔。”路明非随手一挥，五道筑基期的傀儡浮现在身前。

傀儡身上灵光涌动，手中极品法器纷纷激活，瞬间朝着死侍杀去。

法力光辉闪烁之间，这些无神的傀儡如同麦子般倒下。

远处的蓝光此时仿佛也听到了肉瘤的呼唤，疾驰而至。

路明非双眼微眯，神识一扫，便明白了那些东西并不是什么月光，而是一条条鬼齿龙蝰。

鬼齿龙蝰是一种龙血生物，拥有极少的龙族血脉，却继承了龙族般强横的咬合能力和消化能力，能够啃食钢铁同时消化它们。

路明非信手一挥，无数的如同钢针般的细小冰锥浮现在眼前。

中阶法术·冰雨。

冰雨瞬间笼罩了鬼齿龙蝰鱼群，足以抵抗刀剑斩击的强横身躯没能阻挡细小的冰锥攻击。

鬼齿龙蝰群在水中炸开一道道血色的光芒，朝着海底缓缓落下，又被拥有龙族血脉的藤壶们吞噬。

随手解决了鬼齿龙蝰，路明非心中疑惑更深。

他心中暗忖：“原来如此，这里所有的生物都是这个初代种的食物，但是这太奇怪了。

“如此庞大的孵化场，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没有神智的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是为了这个没有神智的东西，除非……

“这个正在孵化的初代种也是食物！”

路明非再次挥手杀死了赶来的长着龙鳞的巨型鲸鱼和乌贼，心中想通了一切。

这个没有神智的初代种本就是背后之人故意送到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复活白王。

数千年前，蛇岐八家的先祖伊邪那歧被白王圣骸寄生，化作畸形的八岐大蛇，并没有成为真正的白王。

这说明哪怕有着白王的骨和血也无法成为白王，想要成为白王还需要额外的条件。

可是谁知道这个条件呢？

唯有龙王。

“赫尔佐格，看到那个初代种了吗？”路明非忽然开口。

一个声音凭空响起，听起来疲惫而痛苦。

“看到了，那是几十年前我乘坐的船，你想问什么？”

“赫尔佐格，说说那条船的事吧。我可以放你一天假。”

“……”赫尔佐格沉默良久，最终选择了开口，“那条船失控了，像是有一条龙在船里面苏醒。

“我和邦达列夫无法控制它，本来想要炸掉船只，却发现核动力舱也被龙的血肉挤满，上面还有钢铁般的骨骼。

“邦达列夫便安装炸弹一个人逃跑了，我险些也被炸死。在船沉没之前，我在海上漂了好几天，最终到了岸边侥幸活了下来。

“我丧失了一切，本打算老老实实度过后半生，但是命运仿佛站在我这一边，我偶然发现了邦达列夫的踪迹。

“最终在海上的一条渔船上杀了他，同时得到了一切关于龙类的资料，里面有源稚生三兄弟的制造报告和成神的方法。

“我后来查了邦达列夫的资料，但是什么也没发现。”

路明非冷笑道：“你当然发现不了，你杀死的根本不是真正的邦达列夫。”

赫尔佐格叫道：“不可能！我亲手杀了他，然后在海上将他烧的什么都不剩，他不可能没死！”

“你掌握的影武者的资料也是从邦达列夫那里来的吧？”路明非反问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赫尔佐格大叫起来。

路明非望着下面的肉瘤，淡淡道：“我告诉你真相吧，邦达列夫是一个龙王，否则怎么会知道如何复活真正的白王呢？

“看到那个初代种了没？它只是一个空有位格没有神智的东西，换言之，只是献祭给八岐大蛇的食物。

“你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他一手操控的。

“赫尔佐格，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人控制了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承认！我不……”

赫尔佐格还想争辩，却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路明非心中莫名畅快了许多。

“自以为掌控一切，却不料自己只是做实验的小白鼠。呵，赫尔佐格，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