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龙

【人类无法企及的天空之上，并不是神明的净土，他们自以为是地向上攀爬，究其一生却也无法知晓一切真相。】

“下来。”龟冷冷地说道。

“你是在命令我？”红色身影额头上蹦起一条青筋，竟然因此而愤怒了。

不过，很快他就压住了内心的怒意，冷哼一声，从水针上跳下来，落在众人面前。

只见他穿着一身暗红色风衣，血色头发，金色竖瞳，半张面具挂在脸上，左侧额头上长着一支珊瑚状的角。

“……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他恶狠狠地盯了龟一眼，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只好叹了口气，看向真，“哪怕只看外表也能知道我是谁了吧。”

“没错，我就是龙，司掌火显的龙！”

场面稍微安静了那么几秒，看样子谁也没有搭话的意思。

“你好，我是真。”真下意识地伸出右手。

“你好。”龙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的手，尝试性的伸手去拍了一下。

这下，尴尬的气氛越发浓烈了。

“少年哟，想要掌握我的力量可是很困难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龙似乎完全没搞清楚气氛，十分热情地拍打着真的肩膀。

可惜，这份热情注定得不到等价的回应，真只能强行打起精神来尽量露出一丝微笑。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马上开始学习吧！”龙点了点头，从腰间拔出刀来。

“诶……现在吗？”真愣了一下。

“敌人可不会等你，真！”龙几乎在一瞬间就进入了战斗状态，脸上的热情消失不见，只剩下冷静，“你的战友为了救你牺牲了，倘若这个时候有敌人攻击你，你会怎么做？”

“是乖乖受死，还是站起来继续战斗？”龙继续发问，同时手上的斩魄刀变为一把镂空大剑，上面燃起了熊熊烈火。

“告诉我怎么做！”龙双手持剑，朝着真劈斩过去。

真下意识地抬起剑来。

“愚蠢！”

刀刃碰撞到一起，熊熊烈火顺着真的斩魄刀一路燃烧，蔓延到了整个胳膊。

“连斩魄刀都不解放，就想跟我战斗？少看不起人了！”龙的额头暴起几根青筋，竖瞳微缩，继续挥刀斩去。

真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下风。

很奇怪。

大剑的攻击固然是势大力沉，但同样破绽极大，真完全可以找机会解放斩魄刀进行战斗，但他并没有，只是一昧地抵挡着。

忽然，龙停下了动作。

“火焰已经烧到脸上了，”龙沉着脸，“打算就这样被烧死吗？”

“如果你被我烧死了，可是没办法活过来的，想好了吗？”

“真的有这个觉悟吗？”

“还是说……你已经不打算将鲸复活了？”

面对龙的连环质问，真只是垂着头，没有说话。

“懦夫。”龙不屑地说道，接着，打算继续进行攻击。

“舒服些了。”这时，真忽然轻声说道。

“什么？”龙停下脚步，微微皱眉。

真抬起满是火焰的脸庞，一边已经烧得有些焦糊，持刀的右手也早已失去了知觉。

“用这个来勉强作为惩罚，我觉得，应该还算够格吧……”真默默地将斩魄刀换到了左手，身体微微下沉，下一秒便朝着龙冲了过去。

“……哼！”龙的动作微微一僵，咬了咬牙，奋力地挥刀斩去。

真身体微微一偏，躲了过去，一脚踩在正在燃烧着的大剑上，就算脚被烧得冒烟也没有松开，剑已经搭在了龙的肩膀上。

“……”龙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真。

真身上的火焰瞬间熄灭了，镂空大剑也变回了正常样式。

龙伸手推开真放在他肩头的斩魄刀，认真的看着他的双眼。

“听着，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只管我怎么想。”

“我的力量是不会给这样的你用的，给我听好了，真。”

“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龙说完，转身离去，只用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水晶状的球体，抛给真。

“喝了。”

真怔怔地看着龙离去的背影，脑海里有些空白，下意识的将球体放在了嘴边。

水晶球化为一道流水进入真的口中，身上被烧伤的部位被一层莹莹的蓝光覆盖住，几个呼吸过后，烧伤便全部恢复了。

【自以为是……吗。】

真躺倒在地上，望着天空怔怔出神，浮空岛下，乌云密布着，雷光闪烁，却终于是不再下雨。

……

“真、真？”一声声焦急地呼喊声传来，真努力地睁开了双眼，入眼便是志波海燕的大脸。

“海燕？”真的声音中带有一丝不解。

“你终于醒了！”志波海燕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开朗的笑容，“这里是四番队，安心吧真，已经安全了。”

“四番队……？”真渐渐回过神来，看来是在自己昏迷过去，在内心世界战斗的时候，他们联系上了尸魂界，将他们带回来了。

“对了，更木队长呢？”真忽然想到那个为他挡下致命攻击的男人，连忙问道。

“更木队长……伤得太重了，现在正在被卯之花队长亲自治疗，”志波海燕说到这里，不禁一脸庆幸，“据说再晚一会儿就……”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呐……真，我说啊，”志波海燕扭头看向窗外，“要不然，你还是去二番队吧。”

“你本身就是瞬步最优秀，而且斩魄刀的能力也十分适合二番队……”

真沉默良久，目光一直停留在志波海燕身上。

“好吧，我承认，我不想每次都要你冲在最前面了，”志波海燕有些痛苦地扶住额头，“有你在，我总是忍不住会想：‘啊，有真在呢。’遇到什么危险事情也不会考虑自己先上，我一直都在想，真比我强，他比我靠得住，就这样不停地找借口……”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担心自己靠不住，没办法像真一样有能力保护大家，担心大家因为我靠不住而受到伤害……”

“但是，但是……”

“看到你倒下来生死不知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志波海燕看向真，目光中满是认真和坚定。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十三番队的第三席，是以后绝对要成为队长的男人。”

“真……可以答应我吗？”

“我不能够再依靠你了。”

真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的志波海燕。

他，有些不明白。

为什么志波海燕净说一些让他听不懂的话……

保护大家？被依靠？

我……什么时候有资格被依靠了？

难道不是我一直在依靠你吗，海燕？

“你在说什么啊海燕……”真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真，拜托你了。”志波海燕双手合十，额头抵在指尖，认真地说道。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我答应你。”真轻轻地说道。

虽然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志波海燕要这么说，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里表现得像是被依靠的样子……

但，这既然是海燕的请求，那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了吧。

“谢啦，真，”志波海燕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等你恢复了，请你吃顿好的~”

“……谁稀罕。”真轻笑一声，心中的阴云似乎也减少了一些。

这时，房门被打开，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啊啦，我会不会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两人闻声看去，原来是卯之花烈。

“卯之花队长，您不是在给更木队长……”志波海燕站起身来，有些拘谨地说道。

看来上次的事情把他吓得不轻啊。

“更木队长的话，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只要安安静静养伤就好了，”卯之花烈侧了侧身子，露出跟在她身后的奇异生物，“说起来你们还没有见过我的斩魄刀吧，这就是我的斩魄刀，‘肉雫唼’①。”

该怎么说呢……硬要形容的话也只能说很像浅绿色的鳐在天上飞，而且就只有一只眼。

“……嚯，生物系斩魄刀啊，很少有诶。”志波海燕挠着头，有些惊奇地说道。

“我的斩魄刀可以将人吞进肚子里，在里面可以进行快速治愈哦。”卯之花烈摸了摸肉雫唼的头，笑着说道。

“所以……”

“招呼打完了，现在该稍微谈一下正事了。”

“真君，请跟我走一趟吧。”

“四十六室那边要求对你进行询问……”卯之花烈睁开眼睛，看向一脸平静的真。

“关于你的‘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