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握手

布兰登·史塔克所指的就是黑石，他手扶着这块放在祭坛上的黑色油性石头拍了拍，一双眼眸中冰蓝色的火焰微微波动，竟然一瞬间流露出来了百般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于这黑石到底是何种态度，是憎恨还是依赖，亦或者其他的情绪。

他的妻子确实因黑石而死，还变成了异鬼。

但他的妻子如果不是无意间接触到了黑石，就仍然还是野人部落里的一名易形者，或许布兰登·史塔克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和她相遇。

纵然未来有一天他们二人真的会遇到，但他是守夜人军团总司令，而她是野人部落的易形者，两人只会是敌人，甚至恨不得杀死对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夫妻。

当然，或许布兰登·史塔克宁愿她没有遇到自己。也不想让她变成一头异鬼。

然而归根到底，布兰登·史塔克对于黑石的复杂情绪绝非三两句话能够解开的，他把自己困在了思想的牢笼里已经八千年的时间无法走出去。

纵然布兰登·史塔克把这个故事讲出去也没有人听得懂，毕竟这是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故事。

咔——

随后头顶着寒冰王冠面容枯槁的布兰登·史塔克向着韦赛里斯伸出手来开口道。

“来吧，韦赛里斯。”

“我们一起缔造永恒的黑暗。”

在夜王看来韦赛里斯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一员，没有人可以逃得过黑石的‘诅咒’。

是的，夜王同样也认为体内的力量是一种诅咒，他曾经和自己的妻子讨论过这个问题，黑石带给了他们力量，但也摧毁了他们的一切。

亲人、朋友...所有的感情，从此之后没有人会把他们当成人类，所有人都在用看怪物的眼光望着他们。

当他们成为了异鬼之后便再也没有其他的道路。

正如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魔鬼，那他们最好就真的是魔鬼。

因此在布兰登·史塔克努力解释他的妻子只是外表长得像异鬼，她的心地善良，不会伤害别人，但却遭遇到了讥讽，敌视，甚至是攻击的时候，这才开始大开杀戒。

有一个他麾下最信任的弟兄，曾经也是一个生长在塞外的野人，但在部落纷争中被打败逃了出来。

布兰登·史塔克那时还只是一名游骑兵，他救下了对方的性命，并且依然意气用事，拍着胸脯把对方担保加入到了守夜人军团之中，两个人拥有过命的交情。

但布兰登·史塔克万万没有想到那时他的这个兄弟手持着一柄龙晶匕首，突然扑了过来，险些刺死了他的妻子耶哥蕊特，而布兰登在争夺匕首的时候不小心反刺死了对方。

那一刻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都变了，没有人再把他当成了总司令，没有人再听他的解释。

哪怕他扔下了匕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曾经一起痛饮，一起宣誓的兄弟却全都离他而去，纷纷拔出剑来想要杀了他的妻子。

然而这个结果却是布兰登·史塔克不能接受的。

守夜人弟兄们拔剑，布兰登·史塔克也拔剑。

随后他踉踉跄跄依然站在原地，但他的兄弟们却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总司令已经疯了！”

这时房间外有人这样高呼，然后更多的黑衣兄弟冲了进来，而布兰登的妻子终于无法坐视自己的丈夫被继续围攻。

耶哥蕊特是她的名字，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野人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来自于古语。

她终于出手了，然而结果是更多的人死了，而她毫发无损，耶哥蕊特保护住了自己的丈夫，而布兰登·史塔克遍体鳞伤，拖着断剑和历战残躯，随后也终于从他的妻子手中接过了黑石。

黑石的能力发动，刚刚死去的弟兄们重新爬了起来，守夜人军团的内战激烈，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永远都不会背叛他了。

黑石就是一种诅咒，它似乎从来都没有主动做些什么，甚至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意志，它就是一块石头，静静地躺在那里。

黑石不是寒神，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必须有一个寒神，那么又非它莫属。

夜王望着韦赛里斯，然后主动伸出手来。

而韦赛里斯听到了他的话微微一怔，然后又重复了一遍布兰登·史塔克的话，开口反问道。

“我们一起缔造永恒的黑暗？”

然而布兰登·史塔克却没有其他的表示，只是静静地望着韦赛里斯。

而韦赛里斯望着对方主动伸出来的手微微沉默了下来，似乎内心有了几分明悟，知道了对方想要表达的含义。

沙...

然后韦赛里斯沉默了半晌，终于迈开了脚步向着夜王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有一些沉重，这是两个人自从成为了宿敌以来第一次如此友好的交流，韦赛里斯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可以和夜王站在一起谈笑风生，而他也从未想过短短的距离竟然会让他感觉如此的漫长。

随后韦赛里斯终于走到了布兰登·史塔克的身前，他一只手握着逐渐变得滚烫，甚至难以握持的黄昏，目光望着对方伸出来的手掌上，抬起头来又望向了对方的眼睛。

布兰登·史塔克同样也目光炯炯的望着韦赛里斯，他的双眼中燃烧着冰焰，带着几分的鼓励。

而韦赛里斯缓缓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和这个八千年前永远意气用事、永远热血沸腾的少年握手。

然而却在两个人的手掌即将触碰到了一起时，骤然出现了改变。

咔——

韦赛里斯的手掌微微停顿在了半空中，交到了左手握持已经变得滚烫的黄昏突兀的刺入到了布兰登·史塔克的胸膛之中。

夜王身上披挂的寒冰盔甲可以免疫一切的金属攻击，触碰便会飞灰湮灭，然而用红彗星星核打造的黄昏却可以毫无阻碍的刺入到他的胸膛之中。

黄昏的剑身完全没入到了布兰登·史塔克的胸膛，剑尖从他的背后穿透了出来。

然而夜王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意外，只是眼眸中的冰焰微微波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