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8章 一鼓作气

这场视频通话没有持续太久。

毛利兰急着到沙丘下方查看毛利小五郎的情况，不方便一直举着手机，跟视频这边的人打过招呼后，就挂断了视频通话。

当天晚上，在铃木财团旗下酒店举办的晚宴如期举行，池非迟和越水七槻以宾客身份出席晚宴，等宴会结束、坐车回到七侦探事务所，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越水七槻在一楼浴室泡澡的时间里，池非迟在二楼卧室换上宽松舒适的家居服，让小美帮自己倒了一杯加冰块的血液，顺便给绿川纱希打去电话，了解本间恭的情况。

今天上午九点左右，本间恭主动联系了绿川纱希，表示愿意接受他昨天提出的工作。

中午十二点，绿川纱希将那个装有手枪、子弹和炸药的箱子交给了本间恭，而本间恭则需要在今晚十二点前、独自将那个箱子送到鸟谷町一家商场的储物柜里。

送货过程中，绿川纱希会偷偷跟在本间恭后方，全程监视着本间恭的行动。

此外，那个商场内也早有他安排的人混进去调查过，确保商场里没有警察埋伏，在本间恭送货期间，那几个人还会分布到商场附近警戒，一旦有警察或者什么人大规模向商场汇聚，这些人就会把信息传递给绿川纱希，再由绿川纱希来决定要不要带上本间恭撤离。

今晚九点多，绿川纱希给他传来邮件，说本间已经成功把箱子送到商场。

半个小时后，绿川纱希又传来新邮件，表示自己和本间恭都已经安全撤离。

他安排到商场附近警戒的几个外围成员，也都说那附近没有发生任何动乱。

这么看来，本间恭的送货工作应该完成得很顺利。

“我今天中午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没有昨天那么好，他解释说自己昨晚想了很多事情、没怎么睡好，”绿川纱希说着自己和本间恭碰面后的细节，“得知今天晚上十二点前就要把箱子送到那里，他被吓了一跳，一下子精神了不少，然后拉着我问东问西，一会儿问箱子里的炸弹会不会爆炸、运送过程中要怎么做才能确保炸弹不会爆炸，一会儿又问到自己该怎么躲避摄像头、运送过程中是不是该全程戴着手套，在我把注意事项告诉他之后，他又在网络上查了查那个商场的营业时间，得知商场会在九点停止营业，他担心在商场停止营业后、自己再出现在那里会让人觉得奇怪，就决定在晚上九点前把箱子送到商场……”

“他在送货过程中的表现怎么样？”池非迟用嘶哑声音问道。

“下定决心出发后，他的行动倒是很果断，路上没有犹犹豫豫、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走进商场前，他还记得我的提醒，没有东张西望，只通过附近的玻璃映照来观察四周，也没有在门口徘徊逗留，整体表现得很不错，”绿川纱希道，“不过他心里应该很紧张，跟平时相比，他今晚走路时手脚都显得有些僵硬，送完东西到指定地点找我汇合后，他又把自己送货过程中的行动跟我说了一遍、反复向我确认自己有没有哪里没做好，整个人显得紧张又焦虑，跟我说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家休息……其实我也在想，您现在就让他来做这种工作，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啊？他之前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运送枪支弹药这种事对他来说太出格了，还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用来准备，他心理压力应该很大，您不担心他在运送过程中出现失误吗？”

“以他的头脑，一下午已经足够他记住那些注意事项了，之后就算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他心里的担忧、顾虑、不安也不会消失，还会不断消耗他的精力和信心，这样会导致他越来越不在状态，”池非迟嘶声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让他早点行动，趁着心里尚有决心和信心存在，尽快把事情完成，他的状态反而会好一些，也没那么容易出错。”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正因为本间恭以前没有违法犯罪经历，他才需要让本间恭在做出决定后、就尽快行动起来并把工作完成，免得本间恭考虑两三天后打退堂鼓。

该给本间恭时间去思考的时候，他不介意等待，但不该给本间恭时间去多想的时候，他也得把时间安排得紧一些。

而且本间恭的警觉性不算强，昨天他坐在车上盯着看了本间恭半天，本间恭就在车子旁边，居然没有发现他的视线，这方面还得多加锻炼一下。

他不知道其他人怎么开发自己对视线的感应能力，但以他前世的经验来说，他是经历过一次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任务后，才发现周围人的视线原来可以那么明显地被感觉到，随后经历多次类似的任务，他也多次感应到他人视线，当他的大脑收集到足够的‘视线数据’并记住那种感觉后，他也对别人的视线变得敏感起来，尤其是在他集中注意力观察外界环境时、在对方目光充满恶意或者攻击性时，他对那些视线的感应会更加灵敏。

所以，这次任务对于本间恭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锻炼机会。

这次送货过程中，只要保证本间恭既没有被担忧消磨掉信心和决心，又持续处于紧张状态，本间就会一边行动、一边对周围保持高度警觉，认真去感知周围环境的变化、周围路人的细微举动，顺利的话，经历过这一次行动，本间恭就能对别人的视线有一些感应了。

“您把送货时间定在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就是为了让本间没有时间产生退缩的念头吗？”绿川纱希好奇问道。

“也不全是因为他，”池非迟实话实说，“琴酒那边的人也需要尽快拿到这些东西，我跟琴酒约定过今晚十二点之前把东西送到，就算换一个人去送，也是这个时间。”

“我明白了……”绿川纱希语气了然，“也就是说，您原本就打算安排一个人今晚去送东西，因为本间加入我们还需要一份投名状，所以您才会安排他去，借用这个任务来考验他是否可靠、是否有能力加入我们，对吗？现在本间已经把东西送到，那他也算是通过考验了吧？”

“既然他顺利完成任务，而你又觉得他表现不错的话，那就是通过了，”池非迟用嘶哑声音道，“接下来你不必再监视他了，继续完成你之前负责的任务，如果他联系你，你就让他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联系他，到时候我会把报酬交给他。”

“我知道了。”绿川纱希应道。

电话挂断，池非迟发邮件让原先监视本间恭的外围成员休息，又安排了新一批人手去监视本间恭。

他让绿川停止监视本间恭，是因为绿川昨天到今天为了监视本间恭、协助本间恭行动，已经消耗了不少精力和时间，无法保证自身状态良好，他最好让绿川去休息一下，安排其他人来完成后面的监视工作。

另外，为了避免监视者被买通、帮着监视目标撒谎的情况出现，下半场监视工作也该换个人来做了。

首次行动完成后的二十四小时，同样是卧底容易跟所属势力进行联系的时间，他得把本间恭监视好，绝不能在这种时候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