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请问您今天要来点肉肉吗？

妹妹用双臂抱着大西瓜块，吃得满嘴都是红汁，嘴角挂着几颗黑色的西瓜粒。

那是为数不多的她还保留着的一家人在一起开心的记忆。

降古零挥枪一送，嗖！一声。

叮——！

串着浑圆人头的铁枪钉在天台上，在姬野的视线中颤了一颤后停止了余震。

“……”姬野。

姬野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嘤的一声旋转了180度，以一个巧合的角度倒在一万的怀里，撅起嘴说，“我已经不想看了……”

“我一定会保护前辈！”一万紧紧地抱住脆弱的姬野前辈。

那些头被降古零串走的人类也不嚎叫了，成了触手上的一个个无头尸体，胡乱挣扎。

在途中，正义恶魔终于发现了降古零这个“伤害其他人类”的人类，挥舞着庞大的触手向他袭来。

“忍术！”降古零双手拍在一起，食指中指并和，大拇指相扣，尾指无名指内扣相对，呵了一声“冰遁！”

一座冰山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之速将大章鱼冰冻在里面。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一座火锅专用的章鱼冰山成型了！

这块大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最高质量的冰雕，连里面的每一根触手，以及无头脖颈上爆出的血管都纤毫毕现。挂在触手上的无头尸体和眼花缭乱的触手之舞，使得眼前的这一座冰雕，冒着奇特鬼寒的气息，让观者无法移开视线，这是颤栗人类灵魂的视觉冲击。

在恶魔猎人众纷纷赶到附近时，只见白发青年盘坐在冰雕前，似乎陷入了深思。

在众人仰视冰山时，姬野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降古零的肩膀，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一张无辜貌美的脸展开灿烂的笑容，眼神熠熠生辉，“我在想要是有点芥末就好了。新鲜的章鱼耶！好大好大！可以吃好久好久！”

“好你个头啊！”

姬野一脚踩在降古零的头上，使劲踩踏，她想试试能不能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明明就可以使用大招，你还串个毛！”

姬野不明白降古零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用冰把章鱼冻住，而是要用长枪串人头，拿来炖火锅啊？

精神病的想法难道就如此这般？

降古零伸手抓住了姬野的皮鞋，往上一举，就看到了姬野两腿间，一脸无辜地说，“为了尽快结束他们的痛苦啊，被冰住不能呼吸窒息而死，比被掉头还要更难受吧。”

“是吗是吗？”

姬野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她觉得降古零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想要这么做。起码她能从这种行为里，察觉到她所不能理解的某种含义。

降古零似乎察觉到了姬野的想法，说：“我真的只是为了减少他们的痛苦，他们那样子活不下来的，与其窒息而死，不如直接被爽快地干掉。”

“那只是你的一家之言……”

姬野也懒得和新人争辩了，每个恶魔猎人都有自己的主张，当恶魔猎人久了，就会发现自己的世界已经和普通人格格不入。

所以对于降古零这样的人，姬野也并不反感，准确来说，她大多数活下来的同事，都有着某方面常人难以理解的固执。

但降古零的样子，特别是他那一张完美的无辜表情，就像是一层壳一样，把自己的真心遮掩个结结实实，让姬野有一种莫名的厌感。

好讨厌啊——这是姬野对降古零的第一印象。

“长枪？那是一种物质凝聚物吧，看颜色和质地，是铁，还有冰，你到底和多少恶魔签过契约？”岸边慢悠悠地说。

原本他以为降古零是一个恶魔，结果发现不对。

恶魔一般都只有一种专属能力，就算有特殊的恶魔，也不会像降古零这样玩出花式的花样。

与其相信降古零是个恶魔，不如相信他是个和很多恶魔签订了契约的超强·恶魔猎人，以及他的脑子的不正常度和他的实力呈正比。降古零是恶魔还是人类，岸边并没有个定论，但他是玛奇玛介绍的。

玛奇玛……玛奇玛从哪里找到这样的人？他是玛奇玛那边的？

岸边看着降古零的眼睛黑漆漆的很平静，但降古零却感应到了一股风平浪静的杀意，就好像日常和你哈喽哈喽，实际上每天往你喝的汤里下几滴老鼠药的丈夫，岸边就是这样对待着自己。

降古零也懒得说这是自己的个人能力，他从姬野的铁蹄下逃出来，笑嘻嘻地揽着姬野的肩膀对岸边说，

“你是杀不了我的哦，就算你把我的大脑劈成几份，我都不会死，我会再生。再生buff，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被动能力，不是我想控制就可以控制的。所以放弃杀了我这种事情吧。”

岸边拿出一个小酒瓶，喝了一口后说：“那就把你的身体分成一百份，然后丢进不同的保险箱锁上，然后丢到几千米的海底下，无论你的躯体从哪个部分长出来，最后都会被挤成一团肉，待在冰冷的海底下，不断地死亡和再生。”

姬野的脸色逐渐变得古怪，好像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哇靠！岸边不愧是岸边，这么快就想出来了对付我的想法，还真有人这么干过。”

姬野睁大了眼睛，“干过？”

零向她眨了眨眼睛，“你知道最后怎么着？”

不知为何，姬野好像看到了某种黑暗的东西向自己接近，她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想知道……”

“哦……”降古零松开了手，面露无聊。

看到降古零的倾诉欲没有被满足，姬野很得意地扬起了眉毛。

这个新人，还是有一点可爱的嘛！

……

“到底怎么办？”

一群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围着商议，不同于恶魔猎人的黑色西装，他们穿着蓝色的通勤服，是公安部里专门处理恶魔事项的队伍，巡逻街道、报告恶魔的出现、处理恶魔的尸体等等杂活都归他们管。

现在他们就围绕着这座冰山，讨论个不停，时常有争吵声。

姬野看他们脸上又急又烦的表情，也想到了他们面临的难题。

这么大的一块冰山，要锯不知道锯到何年何月，开挖的话，开着挖掘机对着无头尸体挖下去嘛。

卧槽！

姬野想想都觉得开挖掘机的那个人得心理阴影到辞职失业，然后在家里被老婆孩子嫌弃，最后喝酒喝到一塌糊涂被家人赶了出来，然后大冬天的睡在马路上被冻死了。

罪过啊，真的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