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请问您今天要来点章鱼烧吗？

她扭头寻来寻去，找到那个祸首，他居然——

正在拿个一个小铁铲在铲冰冰！

“喂！你闯出来的祸，要自己收拾啊！”

姬野伸出手，双臂交叉，狠狠地勒住了降古零的脖子。

……

就……就这样结束了？

高智大材面前是挡住了太阳的冰山，他看到围绕着冰山寸量尺寸的蓝色制服人员，他看到在一旁嬉闹玩笑的黑色西装人，那些人好像是恶魔猎人吧，还有拿鞭子打地面的洛丽塔，他觉得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新世界。

他在上义务教育的时候，学到过恶魔和恶魔猎人的概念。恶魔是会无缘无故袭击人类的怪物，恶魔猎人则是和某些恶魔达成契约，消灭其他恶魔的职业。

高智大材的胸口中涌现出一股怒火，他感到自己的心，如同一个火山，不停地炸裂着！

正当他迈开了质问恶魔猎人的第一步，一个细嫩的声音叫住了他，“老师……”

高智大材猛然止步，“老师……老师……”

他朝着那枝细细嫩嫩的声音走去，芽衣的声音就像被碾碎的细叶般奄奄一息。

“老师，老师……我在这里。”

在一个无人留意的地方，刚好背面了所有人的阴影里，一根小小的白色触手从一个冰洞里钻出来。

按理说那里不应该有个洞，只能说是正义恶魔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芽衣的意识体送了出去。

高智大材左看右看，无人注意到自己，就缩成小小一团蹲在冰洞面前，小声问，“芽衣，我应该怎么帮你？”

“老师，带我出去。”

白色触手软软地趴在一只大手上，那只手还摸过她的头发，每次都在她灰心丧气时给予她安慰和鼓励，她最信任的就是老师了。

高智大材捧着那根触手激动地说：“放心！我一定……”

“啊哈哈！我找到了章鱼触！”

高智大材只看到一个黑闪，手中的芽衣触手就不见了，空荡荡的，随着他的视线抬高，一个白毛青年将触手揉啊揉，搓成一团，又成条长长地拉开，使劲拉，拉得原本装死的芽衣都发出了尖叫声，白毛青年很高兴地说，“哇！还是活的章鱼触手，生烤应该更香！”

生、生烤？

生烤什么？

高智大材的大脑就像被轮胎来回碾了三遍，碎片成渣，思考不能。

那是他的学生，那是他的学生芽衣吧。

待他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一片火光。

“喂小心点哦。不要碰到这些火。”姬野用力把高智大材拉了个踉跄，看到青年失神的眼睛，啊啊她在很多次被恶魔破坏过的现场见过这种眼神，大脑总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发生过的事实。

“火……火啊！”高智大材指着眼前的大火，一整个火海将冰山包围了起来。

就像一座火山从天而降！

时间转回到三分钟前。

“姬姬姬姬姬—野，你干什么？”降古零装作被姬野勒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虽然他不用呼吸也可以活着，但他喜欢呼吸和装作需要呼吸。

“喂喂喂！你的冰山可是给工作人员带来很大的麻烦哦，可能很多看到这座冰山的人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你不应该付起责任来吗？”

降古零翻了个白眼，“姬姬野——你这是道德绑架哦！他们心理太脆弱，关我什么事？而且领这份工资，干这份活不是吗？”

“姬姬你妹！我是姬野！”姬野额头爆出一个青筋，直接给降古零来个过肩摔。

降古零躺在地上望着悠悠蓝天，视线中出现了戴着一只黑眼罩的脸，姬野一副装作很不开心的表情，这让降古零心情大好。

姬野她，是在试探自己吧。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岸边给她的指令，还是她的自主行为，但这种视线和观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感觉真的很好，简直——太棒了！

他喜欢成为视线的焦点，喜欢成为漫画本子里的主角。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漫画，他就是妥妥的反派系男主角。

为了更加亮眼，吸引更多的眼球和目光，降古零决定亮一手。

他在姬野的“威胁”下提出了一个方法，他可以用火焰把整座山都烧掉，但是他的火焰是不把目标烧成灰，就不会熄灭的，所以大家要远离这个火山，避免烧伤。岸边和姬野听了，和一万去叫人离远一点。

降古零正围着冰山走一圈，避免有人误伤，就发现了高智大材上的章鱼触手。

时间回到现在。

高智大材目瞪口呆，站立不动，被姬野拉开和提醒，“离远一点，不要被火沾染到了。”

当他从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回过神来，芽衣已经被降古零揉成了一个蝴蝶结，咿咿呀呀地叫着。

“把我的学生还给我！”

高智大材双眼爆红，他直接迈步上前争夺，结果还没走两步，脸就磕在水泥地上，仿佛身下拖着沉重如水泥的钢筋。他不顾鼻子上的火辣，往后一看，两只小腿都被冰冻在了地面上。

降古零看似很气恼地说：“不要呢，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吃一顿章鱼烧烤。”

“……！”高智大材睁着快要爆出来的眼球瞪着他。

“……”姬野顿时一阵无语，作为恶魔猎人，她已经磨练了一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理论，于是她对高智大材说，“啊~~~那个，你的学生已经死了哟，那个你听到的声音是恶魔搞出来的啦，是恶魔的引诱，幸好你没上当。”

“不……”

“那个真的不是你的学生，是正义恶魔的一部分，只是承载了你学生的记忆和声音。你的学生已经死去了，已经升天了。”

以上皆是姬野的一家之言，说完后她就看到了青年脸上的纠结。

是啦是啦！就这样纠结下去吧，带着痛苦和懊恼生活下去，然后总有一天，会忘记这份心情，好好生活的。

待高智大材回过神来时，刚才的黑色西装们已经不见了，唯有在等冰山被烧尽的蓝色制服人员。

高智大材扭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一个无头尸体，在火与冰中静静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