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请问您今天要来点串串吗？

身材圆润脸蛋慈爱的女人推着粉红的婴儿车走着，不时用玩具逗弄一下婴儿，婴儿在逗玩下发出稚嫩的笑声。

岸边捏着手里的蓝色气球，随意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恶魔？”

“我不是恶魔，我是进化完成的人类。”

岸边不小心把气球捏爆了，他看了看附近没有垃圾桶，随意一扔。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弯腰捡起垃圾，朝岸边的背影喊，“扔垃圾是不文明的行为哟，先生。”

降古零挖了挖鼻屎，涂在粉色的气球上，可惜鼻屎不够多，没有涂成一个图案，他左看看右看看，顺手把气球塞到一个路人的怀里，凑近岸边问：“你不怕我真的死了就开枪了？”

他的脸上挂着盈盈的一抹笑，与其说生气质问不如说是兴致勃勃。

岸边突然觉得，当时没有死是因为这个“人”对自己很好奇，他用极其平淡的语气回答，“如果你这样就死了，说明你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恶魔猎人，早死晚死都是死，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你是恶魔，你就不会死。”

“哇。你的理论好新奇哦！以后我也这么教育新人。”

“……”

玛奇玛正在远处的一辆车上，吸着烟，突然咳嗽了两声。

岸边的余光窥探用一张笑眯眯的无辜脸打量四周的白发青年，感到了一股剧烈的违和感，这股违和感在玛奇玛的办公室里就有，当时他还以为是玛奇玛的缘故。现在他找出了其中的差距，这种强烈到让人感觉恶心的违和，是从这个白毛上面散发出来。

他用海蓝色的美丽眼睛注视着街道上的一切，熠熠发光，仿佛最普通的路人在他眼里都是新奇的存在。身上那种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氛围感，让岸边想起了他从某个高层偷到的一份文件。

他用酒精浸润一下干巴巴的嘴唇，那份文件里面提及到一类特殊的恶魔：

【恶魔在地狱，可以通过和地狱恶魔的交易带着地狱的记忆来到人间，他们具有和人类没有两样的智商（存疑），刚来到人间时表现出不通晓人情世故、好奇心旺盛的人形模式。】

“你和玛奇玛是什么关系？”

零摸了摸下巴，说：“我们是同志，共同探讨爱的含义，为这个世界更加美丽而努力。”

“……”岸边默默地吞下一口苦酒。

在远处，一辆黑色的小轿车上。

玛奇玛百般无赖似的吐出一口烟。

窗外的人和景色不断地从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往后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

“滴滴滴！”

一串复古的手机铃声响起，降古零念叨着什么年代了还用这样的铃声，按下了接听键，几个女高音尖叫传出，岸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发现恶魔，就在……”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是强硬压下崩溃的心情，然后就没了。

降古零看了一眼手机，确认是在通话中，他把手机按在耳边仔细倾听，传入耳膜的是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什么重物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

……

青春大学，弓道社内，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刚刚拨打了恶魔专线的手机从手中滑落。

“为什么……”

高智大材无比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刚刚还在接受他的指导的女孩子，给串葫芦一样被一只白色的竹签串在一起，不对，是一根白色的触手，从女孩子的肚子里洞穿而过。

刚刚还含羞围着弓道社指导男老师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一个个都在演唱女高音，整个身躯的重量都搭在了洞穿肚子的触手上，双脚离开了地面，四肢随着触手的故意摆动而晃着。她们挣扎着，触手滑不溜秋，她们的指甲在上面连一丝痕迹都留不下。按理说，这样的伤势应该离死不远，她们却一个个都违背着常理，保持着清醒的意识和痛感。地上还有好几滩黄色的散发着骚臭味的液体。

“老师救我……”

“老师杀了我……”

“老师……请以慈悲赐我一死。”

最后一个被洞穿的一个女孩，有一张姣好的面容，眼角下有一颗黑痣，黑色的直长发随风飘起总是撩人心弦，此刻肚子被刺穿的她，与平日动人无比的她相比，忍着痛楚的表情有一种异样的美感，让人难以转移视线。

高智大材手一松，弓箭已经散落在地。

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学生下手啊？！

“吾乃正义恶魔，惩戒有罪之人！”随着一声吼，几个女孩子发出海豚音，因触手往门外缩回而离高智大材越来越远。

“老师！！！”她们被触手拖往门外，无力地朝高智大材伸出双臂。

眼睁睁看着女孩们被拖走，高智大材却一声都难以发出，他整个人被黏在一片阴影脚下，仿佛外面有一个不可战胜的怪物，巨大的恐惧压得他的身体僵硬，直到他留意到地板上的一只粉色的女式运动鞋，脑子那根弦才被拨动一下，“啊！！！！！”与其说的英雄爆发一声吼，不如说他只能以大声叫喊来驱散僵硬了全身的恐惧。

他捡起了大弓和箭筒，看到那个拨通了恶魔专线的手机，显示挂断了电话。恶魔猎人正在赶来吧……但此时此刻！唯有靠自己！学生在等着他！

那些在大学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像串丸子一样被串在一起！

不可饶恕！

他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冲出社团室的门口，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栋楼这么高大的白色大章鱼，伸缩着无数条触手，飘在空中荡来荡去的触手上面最少都挂了一个人，多数是二二三三，还有一些是连串的，像排队的士兵一样整齐。

还有许多触手伸进教学楼里，在不同人的身上摸来摸去，摸到有罪的就串过去。

“啊哈哈哈！”“啊啊啊！”“救命！”“痛！好痛啊！”

高智大材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隐约熟悉的男孩女孩都被串联在触手上，就好像串串火锅一样。

在另一边，一个可以眺望校内风景的高楼天台上，降古零感慨了一句，“这恶魔真会享受啊！”

岸边“哈？”了一声。

降古零解释，“我们吃烧烤的时候，老板是怎么串串的？瘦的材料就竖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