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来乍到

天水城是云海国境内的一个小地方，但这个小地方相比丰荫村来说可大太多了。

虽然口头上城啊城啊的叫着，但实际上也就是个大一点的镇子，镇子四方各有一堵高墙，从外表看就如同城墙一般，这也就有了天水城的名号。

但对于还没出过村子的林淼来说，他即将要面对的一切都很陌生。

林淼坐在轿中，闭目侧靠，这一路上他都没有怎么搭理南笙无，南笙无偶尔问他两句话，他也都嗯啊哦啊的敷衍了事。

而南笙无也知道这个外甥现在对自己甚至对整个南家人不满，索性也不自讨没趣。

就这样，二人各自闭目歇养，也都不再言语。

丰荫村距离天水城不是很远，夜深时，马轿就抵达了南家。

这一路上，林淼想了很多很多，但终归只有一条，如果南家人对自己不好，就算会被老爹打断腿，他也要回丰荫村。

“笙无回来了。”马轿还未完全停下，林淼就听得外面传来呼喊之声。

“是啊，马叔。”南笙无掀开窗帘，回了外面一句。

林淼透过窗帘那一道缝隙往外看去，入眼已是漆黑一片，借着微弱的火光才看清和南笙无说话的是一个约莫天命年岁的老头。

而这时候南笙无已经下了马轿，唤着林淼，“下来吧，到家了。”

林淼哦了一声，也跟着下了马轿。

下来之时，林淼顿了一下，低过头向那小厮表达了歉意。

但小厮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没有搭理他。

对此林淼也不在意，跟着南笙无进了南家宅院。

看着南笙无带回来的林淼，马叔总觉得有些眼熟，“这孩子是？”

南笙无神秘一笑，“马叔，你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么？”

马叔闻言便上下打量起了林淼，顿了会，才结结巴巴的说，“这，这孩子，是，是彩蝶的儿子吗？”

见南笙无点了点头，马叔就立马上前将林淼拥入怀中，“孩子，你受苦了。”

看着激动的老头，林淼心想，我根本不认识你，好吧？

但他再三挣扎，也没能从老头怀中挣脱开来。

南笙无适时说了句，“马叔，天色很晚了，先安排他休息吧。”

马叔一听，随即“对对对”的点着头，将林淼放了开来。

……

寂静的夜，也是难眠的夜。

林淼躺在舒适的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爹，你为什么非要我去南家不可呢？”

“你不去南家难道是想和我一样一辈子窝在丰荫村里当个村夫？”

“村夫怎么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多自在？”

“自在？我让你自在，你别跑！你个兔崽子！”

他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他爹赶他走时的场景。

他坐起身来，摸了摸胳膊上的淤青，还有点疼。

简直莫名其妙，在村里苦哈哈了十几年，莫名其妙就多了个身份，然后莫名其妙就被老爹揍了一顿撵了出来，这找谁说理去？

然而就在林淼焦躁之时，手指上的戒指亮光一闪，让他顿感身心俱疲，随后便倒了下去。

……

次日清晨，街上的叫卖声打破了城中的寂静，也吵醒了林淼。

林淼刚一醒来就下意识的要起床干活，但脚下本该崎岖的地面此时却变得平滑，这也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已经不在丰荫村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入眼便是庭院之景。

四周栽种了几棵颜色各异的树木，中间有一个池塘，池塘中有一座奇形怪状的假山。

院中两个俏丫鬟正扫着落叶。

可谓景色宜人。

林淼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着，都是缝缝补补的印记，甚是寒碜，不过颜色各异的补丁，倒还挺应景的。

两个俏丫鬟闻声扭头看来，就看见这个穿着跟乞丐一般的少年正从屋里走出来，还以为是府里进贼了，忙不迭地扔下手中扫帚就朝院门外跑去，“快来人啊，府中进贼了。”

林淼见状立马四处张望了起来，“贼？哪里有贼？”

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贼’。

不一会，两个俏丫鬟带着几个体型健壮的家丁跑了过来，手里也都拿着棍棒之物。

林淼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些人把他当贼了。

看着这些家丁壮硕的肱二头肌，他咽了口唾沫，连忙摆手解释，“我不是贼，我是南笙无带回来的，对了，还有一个姓……什么来着的老头，我忘了，昨夜就是他和南笙无让我住在这里的，你们认识他们么？”

听到林淼的话，带头的家丁嗤笑了一声，“就你？一副乞丐模样，还会有人带你进这里？也不知从那听来我家九爷名讳，想借此骗过我等？休想！兄弟们，上！”

说罢，带头家丁一挥手，其余几人瞬间朝林淼扑了过去，犹如饿虎扑食一般。

抓个偷盗的小贼，也是功劳一件啊，能领到不少赏钱呢，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被提拔一二，当个小队长。

林淼只是个农村小娃，平日里就是翻翻土，摘摘菜，哪里习过武啊，再加上身体瘦弱，还没跑两步便被几个家丁摁在了地上，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半边脸贴在地上，林淼生气急了，也感觉委屈极了，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歪着嘴叭叭着，“我真的是南笙无带回来的，他是我舅舅。”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带头的家丁‘嘿’了一声，“还舅舅？你怎么不说九爷是你爹呢？”

说完上来就是几棍子，打的林淼连声惨叫。

林淼虽然心中大骂不已，但嘴上却不敢再言语，这几棍着实打的不轻。

带头家丁见林淼不吭声，就觉得他老实了，便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用棍子将他的双手架在身后，推搡着他前行，准备去邀功。

在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路之后，林淼被几个大汉押送到了南家前门房。

南家有两个管家，一个管理内务，一个管理杂务。

前门房住着的这位，就是管理杂务的管家。

带头家丁将林淼往边上一推，招呼其他家丁看着林淼，随后自己走上前叩了两下门，“马管司，马管司。”

顿了一会，就听房里传出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这么一大早的，有什么事？”

林淼听着这声音，很是耳熟，好像就是昨晚那个老头。

随后，房门打开，林淼探头看去，门里站着的正是他昨晚遇见的那个老头，但是他确实想不起来老头姓什么了。

马叔一边系着扣子，一边看着挡在他门口的家丁，“是小吴啊，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小吴一侧身，将林淼露了出来，指着他说，“适才在兰轩院中捉到这名小贼，不知该如何处置？便将他绑了过来，听候管司发落。”

虽然话语中透露着一股严肃的气息，但是小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了领赏后请客喝酒的事。

众人目光齐聚林淼之时，就听‘啪’的一声。

巴掌声响彻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