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谈判

耶律齐高坐王座，冷冷的看着厅下躬身肃立的宋文。旁边单膝下跪施礼的三世子耶律齐苦笑了一声:“宋文自称不是我大辽子民，故而不肯下跪……父王明见。”

耶律齐一言不发，摆了摆手……耶律山哥立刻退到一旁。

“你的年轻让本王有些意外……给你一百息的时间！要是不能说服本王，你和你所有的亲友随从、包括你在大宋的人……全都得死！”

宋文知道，这耶律齐是真动了杀心了……什么鸟火药弹，这厮其实没有太过在乎！但他还是低估了这武器在特定战场上的威力，女真人到底是怎么使用这火药弹的、自己怎么问耶律山哥也不肯说。

但自己要做的就是让耶律齐放心，自己会让女真人得不到这种武器，而且还得保证契丹人能得到！如果自己应对不好，恐怕是真的得死在大辽了……

“王爷，小人只是一个商贾……买卖而已，别的事情小人不懂、所以小人只想知道王爷想要什么?”

“还有七十息……”

耶律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

宋文有点冒冷汗了……拱手说道:“王爷，小人师门传承与众不同，讲究众生平等人性自由，仁义为先！大辽与女真的战争与我无关，所以……”

耶律齐闭上眼睛……“五十息……”

宋文后背有点湿了，咬着牙说道:“我早已经安排好了家中事物，如果我被人所害……无论是契丹人还是女真人下手，他的敌人将会源源不断的得到火药弹的供给！无论是女真人活动的辽东，还是大辽控制的海岸线……我的船都可以直接靠岸提供货物！”

耶律齐立起一根手指……“三十息！”

宋文吸了口气，平静的说道:“既然敢带着火药弹来大辽，我就是想来求见王爷的！王爷自己不识货，威逼敲打过甚，又怨得谁来?我是商贾……除了血统故乡，什么都可以买卖！”

耶律齐终于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文拱手道:“公平买卖！”

“将来我若是凭借这火药弹攻城略地攻打大宋呢？”

“小人适才说过了，故乡血统为底线！王爷若是想摧毁小人的家乡屠戮小人的家人亲友……那小人就会不遗余力支持朝廷抵抗外族侵略！”

耶律齐接着问道:“若是大宋朝廷想要你的火药弹呢？”

“朝廷若是想强取豪夺，我也会想尽办法拒绝！”

“你不是宋人吗？”

“我是华夏子孙炎黄血脉！不是哪一家一姓的奴才……”

耶律齐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看破宋文心思的释然，冷笑一声……“野心勃勃之辈……不过，也算坦然！本王要你把火药弹作坊开在大辽！”

宋文摇摇头……“那不可能！不过我可以把作坊开在渤海之上的海岛，海岛独立各方不得随意骚扰……王爷可以派驻下属在岛上监督监视，而我将保证火药弹除了我自己装备给属下的，其余的全部供应给辽国！”

“这是什么意思?”

宋文对疑惑不解的耶律齐说道:“只是为了公平买卖！大宋朝廷也好，王爷也罢……小人不想任何人把小人的心血强取豪夺了去，大宋朝政糜烂、辽国现在战乱不休……小人则只想安居一隅维护身边人的安全和利益！”

耶律齐哈哈大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野心，原来只想跑到海上占据个岛屿称王称霸吗？”

宋文心里鄙夷不屑……那是还没到时候，真以为大辽还抵挡得住女真人和大宋的两面夹击吗？到时候辽国灭亡势如山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老子先躲起来自保，以后再跟女真人在被彻底打烂的中原北地好好周旋一番再说了、你能知道个鸟?

耶律齐摇头笑道:“不忠不义……还敢赌上自己的性命，你可真是个真真正正的奸商啊！哈哈哈……好吧，本王可以答应你、公平买卖！但若是被本王知道你敢有所欺瞒或者暗地里结交女真人……本王必会取你举族性命！本王说到做到！”

宋文拱手道:“小人本就厌恶那野蛮成性的女真鞑子、这一点小侯爷、呃三世子可以为证！”

“本王支持你在海岛上办作坊，还可以给你一个公平的价钱……但本王要在岛上驻军！以控制你不能让火药弹随意外流……”

“王爷可以扣下小人大半身家财富，驻军就不必了吧?有这些财富做保，小人绝不会毁约的！”

“本王手里哪有你大半的财富?”

“王爷可以半年一结算，只负责提供部分材料资源，这样小人就得先行支付制造费用！小人若是有不轨举动、王爷先扣下小人的财富再派兵剿灭小人也易如反掌……”

耶律齐叹息一声……“冥顽不化……火药弹本王一个月要三千枚！”

“小人死都做不出来那么多……八百！”

“两千五……”

“一千！实不相瞒王爷，有些工序只能在陆地上完成，很是麻烦……这个小人绝不会说谎！”

耶律齐皱了皱眉:“那就一千枚！但你的价钱要降一降……三两银子就可以了！”

宋文躬身施礼:“请王爷动手吧！千刀万剐小人也便宜不了那么多……”

“你说多少。”

宋文一伸手……“八两！”

“来人……拖出去五马分尸！”

“不过若是王爷愿意让小人的商队随意进出草原，小人愿意以六两银子的本钱每月出售两千枚！因为得到草原的马匹牛羊还有皮革矿物……小人就能多赚钱出来贴补火药作坊降低成本加大产量！”

“能加大多少?”

“如此经营下去、两年以后每个月可以供应王爷五千枚火药弹！五年之后小人就无力支撑这作坊继续扩大了……到时候，小人会把这作坊以十万两银子卖给王爷！”

耶律齐咬了咬牙……“本王现在看出来你不怕死了，但现在本王就可以给你十五万两银子，你把作坊开在淅津府如何？”

“血统故乡……小人无法离弃，五年之后小人自信也会在大宋有一些自保之力了，到时候同样的火药作坊小人也会卖给大宋朝廷一间，到时候小人只会求个逍遥自在。”

耶律齐摇摇头……“痴傻疯子……从现在起，本王不许女真人得到一枚火药弹！”

宋文躬身施礼:“谨遵王爷吩咐……自今日起，小人再不会与女真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如违此誓，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耶律齐皱着眉问道:“宋文……从一开始，你想要的就是和草原自由通商吧？”

宋文摇摇头，眼神诚恳的说道:“其实小人更不想见到的就是大辽败在女真人手里，让那些野蛮成性只知道杀戮毁坏的蛮夷荼毒天下……还不如支持和大宋几十年安享太平的邻居大辽渡过难关。”

耶律齐苦笑一声……“唇亡齿寒，现在的大辽是真真正正知道女真蛮子的可恨凶悍了，只可惜……大宋朝廷却有些蠢蠢欲动，连你一个商贾的见识都没有，大辽大宋唇亡齿寒、一旦女真人真的占据了大辽的疆域收拢各族军兵，南朝岂会是对手?”

宋文也叹息一声……“只希望那一天永远不要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