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疯狂拉锯，无解之局（第二更）

“鬼回头，可以破开鬼湖的梦。”

“然后，就有什么东西用水流把我轰出了水面。”

“鬼湖的第一个杀人手段对我无效，可我也无法触碰到鬼，因为这湖水里有数不清的水鬼....”

第一次试探，白阎得到了不少信息。

他看着脚下恐怖数量的水鬼，这些曾是剑山城居民的人如今成了来分食血肉、缔造新水鬼的恶人。

水鬼们或许还存在着些微意识，但这些意识已只剩下恶、怨毒和害人。

相比作为水鬼，前往轮回才是它们该有的结局。

而且...

“这湖里的鬼，若是放任下去...整个长江沿岸怕都会沦陷吧？”

白阎眼前出现无数村镇城市被这蓝雨灵异污染，然后一户户人家被拖入江中、继而变成水鬼、再周而复始地去引诱新的活人变成水鬼的情景。

“不过天道府那钱清说，这归云湖的入江口已经被诸多水闸封起来了......那应该还好...”

诸多思绪掠过，白阎站立湖浪的灰绿老竹之上，老竹于波澜里悠悠晃晃，白阎却似粘在上面，吞吐于烟波之中。

“再来！”

他仰起头，而那个和他重叠的鬼头骤然转过一百八十度，俯瞰着他脚下的幽蓝湖水里的水鬼山。

一时间，时间好像突然静止了。

湖里的“扑腾”声消失了。

白阎没动，而被鬼首看着的水鬼们也逐渐陷入了沉寂，便是偶尔几个水下在动的，也如生锈的机器，迟钝，卡壳，又渐渐死机，然后也不动了...

天地一瞬间好像安静了下来。

白阎因为祭出了鬼首，而感到身子沉重无比，连站在竹竿上都变得很勉强。

而水鬼们触发了“鬼回头”的杀人规律，灵异的躯体受到了另一种灵异的攻击，而僵住了。

可这种安静只维持了数秒，便又被打破了。

一股强烈的倦意再度袭来，白阎感到自己眼皮沉重的可怕，哪怕脚下是水鬼，哪怕这狂风暴雨来的猛烈，也没办法让他维持清醒。

他脚步虚浮，忽地再也撑不住了，猛地吸了一大口气，憋在丹田里，继而双眼一闭，往后仰倒。

嘭！

白阎直接摔倒在了“死了机”的水鬼堆里。

这些水鬼硬邦邦的，如一个诡异的颠倒的白色金字塔。

随着这一摔，整个水鬼构成的金字塔瞬间崩溃，分而离析...

水鬼们散开，又忽地机械地抱着头，拔掉，甩掉，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融化，化作蕴藏着水草的肮脏液体，又逸散入湖。

白阎的脸再度被湖水淹没，继续往湖中心沉去。

而他脑后的鬼脸，则幽幽地俯瞰着水里，那双眼睛完全不受湖水影响，渗人、可怕而直勾勾地看着下方。

然而...鬼脸的视线方向是有限的，看到白阎后脑勺的水鬼也是有限的，那些未曾触发“鬼首杀人规律”的水鬼却是环伺周围。

落水的活人必须被淹死！！必须成为和它们一样的存在！！

这就是刻在水鬼们心底的东西。

不过，它们还存在意识，知道趋吉避凶。

所以，水鬼们躲开了那鬼脸，在周围远远巡弋，待到白阎沉没了一定深度后，骤地如食人鱼般，一个个飞速地窜到白阎人脸所在区域。

继而，从白阎的人脸一面扑了过去。

嗖嗖嗖！！！

剧烈翻滚的湖水里，拉出一道道深水轨迹。

水鬼们很快来到了白阎正面，便抬起金石巨锤般的大手就往白阎抓去。

有的拍向他的脑瓜子要让他碎颅，有的抓向他的四肢要让他车裂，有的则是攻击向其他部位要让他被撕碎......

而就在这时，白阎再度经历了美梦和噩梦的破碎。

湖水里，他瞬间睁开眼，隐约看到一重重模糊的鬼影从正面而来，带动的水波就如炮弹般狠狠撞击过来。

白阎想要翻动身子，用鬼首去面对。

可在湖中本就行动不便，而动用鬼首时，身子更为迟钝，来源于人的力量以如受了阻碍，而使得白阎这个翻转变得很慢。

慢到...不可能在水鬼攻击前翻过来。

而水里的水鬼可是极为可怕的。

一刹那间，白阎判断神速，他瞬间收起鬼首，之前憋着的那口气化作真气，瞬间爆发，身形一转之间，就如深水巨鲨一个教科书般的精准水下回转，继而从另一边往水面方向激射而去。

嘭！！！

他避开水鬼袭击，破水而出，直冲半空。

于半空的骤雨里，他大口换气，抬手抓来一截飘于水面像是房梁的木头，迅疾地在半空掰成两截。

一截往下甩去，一截又往远处甩去。

白阎身形落下，踏动一截浮木，“嘭”的一声，身形飞起，又跨越十多丈，落到了另一根远处的浮木上...

浮木浮沉，蓝色的水淹没过他的靴子。

而就在白阎要借着这第二截浮木上岸的时候，一股强烈的睡意再度侵袭而来。

显然，鬼湖的“杀人规律”又触发了。

这“杀人规律”的特点好像不是连续的...不是你触发了，鬼就会一直盯着你攻击。而是你触发一次，就只会被攻击一次，若是躲过了没死，鬼就不会再攻击你，除非你触发第二次的杀人规律...

“确如钱清说的，鬼...就是‘因果武器’。

所谓‘因果’，就是一个因得一个果。

这还真是符合了现在的情况。

我现在就在湖中，在雨中...

这杀人规律可不就是会一直触发吗？原来如此...”

“不过，这样下去可不行...

鬼就在这湖里，可我一入湖就会睡着。

而鬼首的范围是有限的。

到时候别说那鬼了，就是水鬼也能够将我撕碎。”

“得想个办法才行...”

“怎么办呢？”

“下一次醒来，先回岸上...”

诸多念头和分析快速而冷静地产生，可旋即又在强烈的灵异沉睡里逐渐平息了下来。

白阎深吸一口气，让鬼首朝下，继而双手张开，往后仰倒。

嘭！！！

恰好在他下方的水鬼们再度“僵硬”了。

而更多的水鬼则是从另一边游来。

当白阎再度醒来时，水鬼们已经从人脸的方向在对他发动攻击了。

一口浊气吐出，真气爆发之下，白阎再度灵活地游开，如炮弹般激射出湖，浮于半空，这一次...他不再尝试鬼首了，而是直接撑开了一个气罩。

气罩隔绝了一切的蓝雨，避免了“杀人规律”的再度触发。

啪！

啪！

啪！

仿如赶蝉一般，白阎踏水而动，飞速地旋身，落在了唐家之前的望山亭顶，继而又一闪，落回了岸上。

此时，岸上的积水已经很高很高了，秋汛本就是洪水高发期，再加上这灵异的降雨，湖水已泛滥成灾，如大海生啸，随风起浪十余丈，往整个唐府扑来。

须臾之间就将外围的房屋淹没，摧毁。

整个剑山城，大街小巷，漂浮的人体在疯狂卷入湖中，成为新的水鬼。

新的水鬼又在拉着活人，进入雨中，水中。

而无论水鬼怎么死，鬼湖都只会越来越强...

白阎的鬼首能破除灵异梦境，可鬼在湖中，湖中有水鬼。

沉睡的他，在湖里会被水鬼杀死...

而鬼，还未露面。

无解的局面，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