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资质这件事

罕茂山上，夏无且离去的背影，让众多江湖人士开始议论纷纷，崔鸿与寇言之见状，则简单解释两句后也直接告辞，导致剩下各方在这个山峰上一地鸡毛...

“灵微，你看这位夏公子就是与众不同。”

宝林斋马车内，一直暗中观察夏无且的宝林斋大小姐笑嘻嘻拉着一身红棉袄的曹灵微小手，仿佛和曹灵微讲述刚刚一幕，可是曹灵微事实上也在马车里，实际上也不需要这位大小姐复述。

“无且哥哥这样做，岂不是与所有人都闹掰了...”

曹灵微这段时间都沉溺在自己的炼丹世界，很少关注夏无且与外部那些事，结果刚刚修炼完就被宝林斋大小姐拉出来，不过她觉得夏无且有点行为反常，完全和自己接触的无且大哥有点不太一样。

“有才华的人孤高一点也是正常，那首诗也实在太惊人了。药铺方面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与我一起前往怀朔镇，我是你姐姐曹灵嬛，你是我妹妹曹灵微...”

姓都改了？

曹灵微强忍翻白眼冲动，现在她年纪还小，对于所谓的姐姐曹灵嬛操作，她实在有点不情愿：“可我还想继续打磨自己的炼丹术，还有很多道家典籍都没学习透彻呢。”

“你跟着你的无且大哥学习就行，妹妹，其实十三治论道大会只要有我安排，你自然可以参加。”

不是这样一回事...

眼前这位宝林斋大小姐完全就是把十三治论道当做玩乐一般，甚至有点自负，觉得她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绕开新天师道，在论道大会上拔得头筹。

这让曹灵微不太舒服，这位姐姐曹灵嬛有点做事过于任性，自己仅仅想依靠自己在十三治论道上与各位仙长师兄交流，而不是在这个地方突显自己，可是自家这位姐姐曹灵嬛完全就是发疯一样，满脑子就是占尽风头。

曹灵微出身并不差，可是和宝林斋的大小姐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当初也是她将夏无且的医美三丹交给大小姐，没想到后者直接对夏无且有了自己心思。

准确来说，算是见色起意...

自从啖魔若果的改造后，夏无且的长相也开始一点点脱胎换骨，从一开始又黑又瘦穷小子到现在身高马大，气质也是越来越出众，宝林斋大小姐自幼也见过不少优秀男子，可看到夏无且时还是一见钟情变成其追星族，发了疯要去怀朔镇追求自己心中理想男子。

甚至不惜让曹灵微撒谎说自己怀朔有自己的药铺，这样就方便继续与夏无且接触了。

“阿斗泥兄，你怎么看？”

回返路上，宇文泰皱眉沉思，这段时间，他们两人即使不喜欢夏无且的狂妄，可是前面发生事情，完全有点不合常理，因为夏无且有点狂妄过头了，甚至连带这首诗都给人一种反胃做恶感。

这个人没有知己原因，完全不在别人身上，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原因好不好？

完全不合群的家伙，甚至还莫名其妙有点碰瓷自己这批人感觉，说句老实话，宇文泰与贺拔岳在罕茂山这段时间，对他也算礼让有加，身边也没人挑衅过他，刚刚那几句诗词以后传出去，就变成自己等人天天无事生非挑衅他。

贺拔岳闻言哈哈大笑：“他就是故意的，其实也不算真正的狂生，本身有离开罕茂山的打算，这番作态就是给天下人看得。”

“所以把我们当做诗的素材？”

说句老实话，宇文泰之前也就懒得与夏无且接触，可是刚刚那首诗算是触怒他了，这小子实在是得寸进尺，本身自己等人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刚刚发生什么，可他那种作呕态度...

贺拔岳倒是很淡然，从一开始愤怒到现在已冷静下来，任何事反常必有妖，夏无且为了离开罕茂山，故意做出这些事出来，说明后续六镇还会有大事发生，因为崔鸿与寇言之刚刚也在顺势配合夏无且的表演。

“离开罕茂山...”

“黑獭贤弟，他毕竟是江湖人，既然厌烦就不需要理会，若是过多牵扯反而拖累我们的正事，眼下我们最重要事，是如何对付破六韩拔陵报父仇。”

提到破六韩拔陵，宇文泰也冷静下来：“目前义军准备差不多，可是朝廷那边的诏书还没下来。”

“那就不急，等别的人马与六镇乱军先对上再说。”

山院别间。

夏无且早已收拾完包袱，望着罕茂山外的一切，久久不语。

“无且，你可想好了？”

这次是崔鸿一人出现，他望着眼前麻衣少年，一时间有点恍然，语气中带着萧瑟，这孩子刚刚是故意做出决裂模样，天师与自己都明白他这样做用意，只不过天师爱好脸皮不想过来，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谁让夏无且对自己有四句点拨，化消伤气之恩。

“若不这样做，我如何在怀朔镇获取归元宗的信任？”

自己待在罕茂山那么久，宇文泰和贺拔岳身边那么多乱七八糟武林人士，虽然不至于引起归元宗注意，可是终究有人知晓自己待在罕茂山一段时间过。

这样是不利于后面自己在怀朔镇的行事，借由阎魔荒神斩的事件，夏无且顺势找出一个合适理由离开罕茂山，这样日后有心人调查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至于崔鸿和寇言之，虽没有事先交流，不过两个老狐狸反应很快，默契与自己表现出一副决裂模样。

“那九个孩子，暂时就麻烦崔公了，怀朔镇事情了结，我就会前来带走他们。”

“这些孩子，资质其实...”

在崔鸿眼里，这批孩子充其量就是做做书童之类，夏无且真的需要弟子开山立宗，自己完全可以帮助他从各地世家子嗣里挑选，何必这样麻烦教一批资质并不好的孩童。

看到崔鸿依旧强调资质这件事，夏无且轻叹一声：“万事万物，诚而已矣。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静无而动有，至正而明达也。五常百行，非诚非也，邪暗塞也，故诚则无事矣。至易而行难，果而确，无难焉...资质这件事，崔公你看得太重。”

若不是啖魔若果的改造，自己资质和这群孩子比也相差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