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若问假期上班第一天的状态是什么样的，大概是昨天晚上月亮不睡我不睡，今天早上闹钟响了我不起，假期“家里瘫”，上班“难睁眼”，状态处于半休半醒间，即便身体在岗，心依然飘在远方....

比如享受了国庆七天单身生活的文从武此刻就是这种状态，他精神萎靡的趴在办公桌上摸鱼，源于昨天老婆旅游回来后，为他出了几道题。

一，洗老婆带回来的脏衣服。

二，做上一顿老婆爱吃的饭。

三，将自己弄的乱糟糟的家打扫干净。

四，交粮！

文从武决定自己的事自己清理，所以他选择了第三个，随即就挨了老婆一巴掌。

“你当这是选择题嘛？老娘出的是排序题，收起你的小聪明，别不识抬举！倒叙也可以，来，跟我到卧室，先把裤子脱了....”

一番折磨后，把文从武累的连昨晚《天龙八部》电视剧都没有看，办着做着就睡着了。

在办公室摸了一会鱼之后，文从武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掏出手机打算去往厕所补看电视剧。

在坐到马桶，带上耳机，还没打开视频软件app前，先上网搜了一下新闻，发现央视关于国庆假期期间的收视率排行还没有发出来。

“套，这都九点了还不发，这群公务员，难道和我一样都在摸鱼？也不知道《天龙八部》的收视率有没有超过《佳人如玉剑如虹》....”

文从武是个狠人，在吐槽别人的时候顺带把自己也捎上了。

事实上，央视技术部的工作人员并未摸鱼，他们已经将国庆七天各个时间档位的收视率报表整理出来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发，是在等着领导审批。

因为结果出了点小插曲，央视一台的晚间黄金档竟然被华东卫视给爆了！

之前也出现过央视频道被地方频道超过的事情，但央视一台几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有也是在其他时间段，而不是黄金档。

毕竟每个电视频道都非常重视黄金档的节目，无论是电视节目，还是其他综艺节目，上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

特别是央视一台这种被重点关注的频道，更是精益求精，这不仅是为了收入，更是为了面子，它可是频道老大哥啊。

而要仅仅是被压过一点也就算了，能用上“爆”这个词，就证明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办公室内，台长钱立强脸色阴沉的看着报表，表上的其中几列数据正在狠狠的蹂躏着他的脸。

其实以钱立强的级别，像这种收视率的事，他一般情况下不会过问的，奈何央视一台太重要了，但凡出现点小问题，都会被有心人无限放大，不得不关注。

在他面前的，是几位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个个垂拉着脑袋等待着训斥。

“啪！”

终于暴风雨来临了，钱立强将报表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张主任，你统计的数据确定不会有误吧？”

“台长，我们仔细核实过了，并且为了确保无误，我们用了两种收视率数据的采集方法分别进行比对，最终数据取的是平均值....”

技术部门的主任急忙说道，他言下之意这已经是折中后的，要是取数据的最高值，更为夸张。

“哦？那你们几位是不是给我一个解释啊！汪总编！”

钱立强目光扫视了一圈，将视线落在一位头发有些枯燥发白的中年男子身上，他是总编室负责人。

央视电视台的机构要比地市电视台更多，职责分工也更复杂，像华东电视传媒中心的主任王一鸣放在央视，也就是一个电视剧频道的负责人，连进入办公室挨骂的资格都没有。

真正厉害的是总编室，这个部门的权利很大，下属的机构也多。

简单来说，一部电视剧从采购到评估，再到频道播放，广告投入，收视率情况分析，观众满意度调查等等全是总编室负责，所以出了事，第一个找的也是他们。

“台长，问题的责任肯定在我们总编室，可这...我们也很无奈啊！当时几个部门组成的评估小组依据电视剧的剧情，主创，价格等方面综合做了一个评估打分，按照正常的购买流程向《天龙八部》所属的影视公司表达了购买意愿。本来已经定下了，谁知他们的负责人接了一个电话，将播放版权给了华东卫视，还是独播权....”

总编先选择背锅，然后一脸无奈的解释着。

当初他们评估小组分别对《天龙八部》和《佳人如玉剑如虹》两部电视剧进行了综合评价，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天龙八部》质量最高，奈何评估决策没有问题，架不住人家有关系啊！

“是啊，台长！”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其他几位部门负责人出声应和着。

说实话，他们真的挺委屈的，并且后续的选择也没有错，既然《天龙八部》没希望了，退而求次买下《佳人》去竞争没毛病啊，而且《佳人》的收视率相比于其他地方台购买的电视剧高多了，是一部好片正常的收视率。

错就错在，谁都没有想到《天龙八部》的收视率会那么高，甚至都快要破央视一台曾经最高的收视纪录了。

一句话，不是我们不行，是他们不按照套路出牌，并且还特么太能打了！

“啪！”

又是拍击桌子的声响。

“我要的不是解释，你们就告诉我，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钱立强冷哼一声，领导需要的从来就不是解释，也从不问过程，只看结果。

几位负责人相互看了看，谁都没有说话。

这怎么补救，收视率一靠宣传，二靠电视剧的本身质量，现在人家《天龙八部》都不缺，除非强制下架或者使用一些阴招，不然真的没啥好办法。

“台长，要不我们动些其他....”

总编隐晦的提了一嘴，话他没说完，意思却很明显。

“汪总编，我们是央视，上上下下那么多眼睛盯着，你觉得那？还有我问你，那个电话是谁打的，是不是陈天弘！”

“对，就是陈天弘，弘文...”

“呵呵....”

听到真是陈天弘，钱立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汪总编，要不是顾忌身份，他都想上去给其一拳了。

本来就丢个小面子的事，要是搞小手段的话，被对方抓住，到时候那就不是丢面子的事情了。

要知道现在陈天弘可不是一个小作家，说句不夸张的话，他都能和管理电视台的宣传部，广电局对上话，人家刚替国家争取了荣誉，宣传部门正要宣传那。

“这次就算了，你们总编室所有涉及部门的整体绩效扣10分，你汪总编个人绩效扣15分，还有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和陈天弘搞好关系，如果再有下次的话，就不是扣绩效这么简单了！”

钱立强最后给这件事定了性，好在央视台风大，收视率被超过一次两次问题不大，东风偶尔也会被西风压住嘛，下次找回来就是。

“知道了台长，我们一定努力。”

汪总编擦了一把冷汗，这关总算过去了。

“行吧，你们出去吧！抓紧将收视率报表在官网上公布，不要再拖了。”

“好的台长，我马上安排！”

......

在钱立强训斥总编室诸人时，华东电视传媒中心的主任王一鸣在办公室重复的刷新网页，等着收视率公布。

他焦躁的快要把电脑给砸了，强行忍住找熟人打电话问下的冲动。

柏继然他能找到熟人询问，王一鸣也可以，都是系统内的嘛，但区别在于一个是上级部门，一个是下级部门，非必要电话能不打就不打，毕竟最难还的就是人情账。

连柏继然也就国庆第一天打电话询问了一下，哄儿子开心后就没再打了，早晚都要公布出来的东西，非必须真的没必要去欠人情。

“再刷新最后一遍，如果还是没有，那就....打电话吧！”

右击鼠标，点击刷新页面，王一鸣终于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则文字消息，那是全国收视率统计表。

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击了进去，在报表上找到华东卫视那一行，看到《天龙八部》的收视率后，他朝着坚硬的桌面狠狠的砸了一拳，紧接着在外面工作的部门成员听到了他们主任痛并带着爽快的呻吟声....

“哇靠，主任大白天的不会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搞恋情吧，可没见到有女职员进去啊！难道他自己用手？”

这是某个心里龌龊的员工心里独白。

随即他看到王一鸣从办公室走出，如同磕了药一般挥舞着一张纸，朝电梯方向跑去，跑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回头非常激昂的说道。

“今天中午，我请全部门的人吃饭！吃大餐！”

瞬间，王一鸣的形象在员工的心里不再龌龊，变得高大起来！

他手上的那张纸，是刚刚从电脑上打印出来的全国收视率报表，王一鸣下载下来专门梳理了一下，将一些不重要的数据删除，重点突出华东卫视与央视和其他地方台在晚黄金档的假期七日数据。

在这张纸上，华东卫视赫然排列在第一，数据显示假期第一日《天龙八部》的收视率是2.12%，收视份额是3.51%，《佳人如玉剑如虹》的收视率是3.38%，收视份额是4.41%。

第二日《天龙八部》的收视率是3.66%，收视份额是4.53%，《佳人如玉剑如虹》的收视率是3.71%，收视份额是4.89%。

第三日《天龙八部》直接完成了反超，等到了假期最后一天，收视率来到了6.71%，收视份额直接破了8%，反观《佳人如玉剑如虹》，收视率还在5%以下转悠，差距快来到2倍了。

这就是汪总编他们委屈的原因，正常情况下一部质量不错的电视剧，前期的收视率也就3-4%，最后收尾的时候能破5%，而这还是央视一台加持的情况下，换做其他地方台，一般就在1-3%之间徘徊。

夸张的是《天龙八部》才播放了14集，连总集数的一半都没到，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最终的收视率很有可能破10%，那可就连央视的纪录都破了。

所以王一鸣才如此开心，这么高的收视率，且不说广告收入会翻倍增加，最重要的证明了他的决策，在领导那里露了脸，从来影响到他的仕途之路。

......

且不说王一鸣如何拿着报表去找领导汇报，关注着收视率的不止他一人。

像导演刘建明，天龙剧组里的几大主演，监制郭永文，雅爵影视的总经理郭永文，甚至陈天弘的老牌书友大哥，苗明杰都在关注，并且有几位在假期期间就找关系询问过《天龙八部》的收视率。

不过也都是在第一天问的，在得知收视率不如《佳人如梦剑如虹》后，均通过自身的影响力去帮着宣传，可以说《天龙八部》最后能达到这么高的收视率与他们的努力宣传不无关系。

而他们在看到今天的收视率后，表现的虽不如王一鸣那么激动，但发社交平台分享喜悦的心情是有的，几个和陈天弘关系比较熟悉的还打电话想要祝贺，遗憾的是陈天弘此时正在上课，电话并未打通。

事分两面，人分喜忧，有人欢喜自然也就有人忧愁。

比如柏继然一家三口，他们是在刚吃完早饭后看到新闻消息的，看到结果后，柏继然和阳佳琴都担心的看向自己的儿子，柏景亮。

柏景亮这次心态倒没有崩溃，他面容平淡的对父母说了句。

“爸爸，妈妈，我会继续努力的。”

然后就孤独的走回自己房间了。

柏景亮的开心仅维持了假期的第一天，因为他后面一直再刷新网上的评论，好的评论是给《佳人》其他角色的，差的评论近半都是给他的。

反观《天龙八部》，大家对刘依菲的评价是一溜的好评，至于编剧陈天弘，那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捧上天了。

所以，即便收视率超过《天龙八部》，他依然没能在刘依菲面前证明自己，还是输了。

柏景亮不是不难过，他不想流露出来，不想让父母再为他担心。

人啊，只有经历一些挫折，才会真正的成长，才会学着能理解他人，理解父母。

“老公，儿子....他越这样，我越心疼！”

阳佳琴抓着柏继然的手，她有些无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帮自己的儿子了。

“唉....让儿子好好静一下吧！佳琴，我去书房了。”

柏继然拍了拍老婆的手背，叹了口气。

《佳人如梦剑如虹》的收视率都已经超过他的心理预期了，他写的剧本没问题，导演的水平没问题，演员的演技也没问题，也并未输在儿子的演技上。

借用汪总编他们的一句话，不是我们不行，是它太能打了.....

可就这样轻易放弃也不行，儿子都说了他还会努力，那么身为父亲的自己，也得努力，听说《第九区》拍的不错，但那又如何！

人其实都是很固执的动物，那就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吧！

写个科幻剧本，再来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