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之所以不同

怎么形容高鑫呢？

一米八的大个，却瘦的有些出奇。相貌虽不算是讨喜的类型，可那双生来诚恳的眼神倒是掩饰了时常显露出来猥琐给人带来的反感。

规划于一个词：普通。

是的，在张小书眼里，高鑫是与他、与普通广大年轻人相似的同类。

这也是两人成为朋友的一个原因。

“别委屈了。”

张小书见他捂着脸蛋老半天，一脸可怜样，也不好再无视他了，叹了口气，道“你这回答，不是该怪你自己作死啊。”

“谁委屈了，谁委屈了！？”

听见张小书的安慰，高鑫把捂着脸的手撤开，一脸不满“你以为我真傻啊？给我介绍女朋友？骗鬼呢！我这只是疼而已。”

没信？

张小书有些意外。

这家伙还有这种脑子？

“你看顾婉清平时对我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态度这样转折，不是想糊弄我是啥？我只是为了气她才那样说的。”高鑫扫了四周，发现没顾婉清的人影，补充道。

“....”

张小书承认，如果换做几天前，高鑫的做法肯定是正确的。可偏偏，他碰到的是重生后的顾婉清。

“嘛...怎么说呢，她这次倒没想整你。这女人是想把自己介绍给你，原因的话，据说看上了你有成为土豪的潜力。”

由于两人挺熟，想了想，张小书除了没说出重生者的事，还是老实的解释了。

“土豪的潜力？她就编吧！”

高鑫一脸不信邪，撇嘴道“再说了，就算真的，我也不要她。漂亮的女人问题太多了，摆在家我都放不下心。万一出轨呢？万一嫌弃我了呢？”

张小书没接话。

他认同高鑫的这个观点。

漂亮的女孩的存在本身不安全，尤其还是在自己不够优秀的前提下。

在不愿表露出自己的狭隘胸襟的选择下，张小书自私的回以沉默。

“不过嘛，我其实还挺想谈个恋爱的。长的丑点也能接受，对我一心一意就好。或是被甩过的普通女孩之类的...嗯，也没关系。诚心对她，她就会乖乖跟我过一辈子了。”

相处这么久，除了聊些动漫、死宅与作业、生活的话题外，这还是高鑫第一次对张小书袒露恋爱的事。

而这过于实在的话题是让张小书一直较为沉稳的情绪有了少许的异样波动....

他也意外的发现，自己的这种情绪竟是由嫉妒的恶意组成。

“如果不是处女呢？”

他提问了。

“处女和非处女有什么区别吗？”高鑫不以为然“适合我，对我好就行了。虽然谈爱情还太远了，但真正互相喜欢的，不会在意那些的吧？”

“...”

感受不到张小书恶意的高鑫的回答，令张小书那带着微笑的表情瞬间僵硬了。

张小书目光有望向高鑫那生来诚恳、给高鑫带来不少相貌优势的眼睛。他希望看到点虚假，可那眼睛此刻仿佛正在对他说：‘我并没有撒谎’

最终，张小书陷入了一阵沉默。

或许....或许这就是顾婉清说的，高鑫有可能成为大老板的原因吧。

明明是一样认清了现实。可两人的巨大差距，偏偏竟是一个接纳和活在了现实，一个则是对现实抱有幻想，不甘堕于残酷的现实中。

真让人羡慕啊~

张小书感慨，自己若是有他那个心态生活又会如何？

嘛...那应该是不可能的设想。

之所以总是在羡慕他人，不正是因为无法纠正错误的自己吗？

想办法改变自己，去接受现实？

太茫然，太麻烦，又太痛苦了。

所以，算了。

遗憾的只是现实固执到不能纵容下半点幻想。幻想有错吗？如同世界规定着善人生存，不允许恶人的存在...为什么恶人就不行呢？

讨人厌？可讨人厌，就不该存在？

好在这个答案倒不难回答，因为现实在告诉张小书，答案是“是的，不该有。”

....

不同性格的班主任的存在总能决定的许许多多学生的成长。有人庆幸自己遭遇了一个好老师，又有无数人因自己的班主任憎以怨恨。

但正如厌恶着差生拉班级成绩的班主任不知差生与‘ta’厌恶他们那般的厌恶着‘ta’。

就张小书来而言，怎么样的学校设定都无所谓，他的青春只是漫长的恶性煎熬而已。厌恶也好，喜欢也罢，改变不了什么。不过这个设定，对其他男性来说，就不大相同了。

“关于英雄，同学们还可以提出哪些呢？”

第二节是班主任执教的语文课。

各个学校里，年轻的男女老师或多或少会有。可漂亮女教师，却是极其罕见的。然而张小书的班级，刚巧就有那么一个30岁不到的单身美女。

有一头漂亮的波浪长发，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精致的五官，拥有女性追求的成熟、知性与性感。

一切的一切，她的存在仿佛就在宣告青春期学生犯罪。

于是，青春期中，得不到同龄少女眷顾的某些年轻人，对这漂亮的女教师，便会升出些异样的想法。

就如...与单身大美女班主任有个奇妙邂逅...之类的？或是更深入，更邪恶的？

这种抱有幻想的年轻人，数量自然不会少。但现实的张小书倒是没有这个想法。

漂亮如何？

这个年龄，早谈过数次恋爱了吧，怎么看得上他们这些‘小孩’？年龄不合，‘尺寸’也不合吧？

再者，就算在一起了，等自己25岁时，她估计就要40了。年龄的差距更是一道巨大的沟壑！

“岳飞。”

“霍去病。”

“...”

班级议论纷纷，张小书是面无表情的趴在桌子上发着呆，他可没有兴趣与那些同龄男性一样想吸引班主任的注意的浪费精力。

班主任指不定在腹诽着这群男孩真幼稚呢。

“外国的也可以提出来。”白诗文微笑道“这个可能会考到的。”

“拿破仑。”

高鑫立刻举手抢答了。

“拿破仑？”

白诗文示意班级停声“大家觉得拿破仑算英雄吗？”

这直接就让兴致勃勃的高鑫懵逼了，还指望着得到一个美女老师夸奖和微笑的他也没被示意坐下，不知所措。

以为自己说错了？

张小书倒很了解高鑫的想法。

“不算！”

有人起身回答“拿破仑征战的地方给人民带来了无数的灾难。就我认为，拿破仑并不算是个英雄。他只能算是民族英雄。”

张小书知道这人是谁，班级的大帅哥，性格又好，学习优异，压根没啥不好的缺点，极讨人喜欢，男性也不例外。

不过...不讨自己喜欢，这就是缺点之一了！

“有反驳张扬的吗？”白诗文问。

好了，当受欢迎的帅哥回答的问题并没有遭到老师反驳时，加上成绩优异的光环，他瞬间引导了潮流。

没有...没有...

诸如此类的回复在班级响起。大多压根不会去思考这答案是否真的可以反驳。

‘随波逐流’吗？

只是苦了高鑫了。

张小书有些心疼的看着站着的、被认为唯一回答出错误答案的高鑫。

他继而看向班主任白诗文。

既然没有反驳的，那就放他做下来呗。

“还没有反驳的？”她反倒继续问。

“.....”

好了，他还得受点苦。

瞥见高鑫感受着传来的死寂及投向的异样目光时，张小书也清楚，这与自己等同的死宅也有些快崩溃了？

帅哥真的是好啊...

说什么都会是对的。

“就像一句话说的，并非英雄一直勇敢，只有在那一瞬间选择勇敢的人才成了英雄。英雄的设定，并没有那么死板吧？再者，他带去的，也有灾难之外的东西。”

张小书只好救高鑫一次了。

“顾婉清叫我说的。”他补充了一句，投向他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顾婉清。

“啊...嗯，嗯，没错，没错，嘿嘿，我说的！”

愣了愣，顾婉清这才反应过来，极其享受一众意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