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5毁灭之源（一）

栾神梦一路变强，就是因为基本都在执行圣贤殿和古族的各种危险任务。因此对于这种危险事件的运行机制是再了解不过，古神都不敢过于靠近的地方，会让其他闲杂人等来阻碍突击队的行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我们第一天来到这里，见到的修士至少有万人，而且风格各异，难道都是天魔投射出来的？！”

“我曾有接触过其中的一些修士，他们的确是以挑战者的姿态来到这里的。”

对于栾神梦所言，其他人也表示了同意，毕竟都是穹宇之巅的参赛者，这一路也遭遇了不少的挑战，他们看过去的确是很像挑战者，如果天熵能够投射出这些人，至少说明他应该见过这些人，否则神识对于没有概念的东西也无法描述。

这里已经废弃了千万年，不会有修士来到这里，难道说天熵曾经走出去过？但这也无法解释，这世界何其之大，挑战者遍布天南海北，圣贤境修士在这里或许不值得一提，但如果以世界的尺度那也是凤毛菱角，找到万人而后将所有人都投影出来，这得需要多少年的时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但又无法解释发生在这里的情况，直至羽从后方走出开口。

“或许，我们一直搞错了一件事情。”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羽的神情也是变得更加的严肃了一些。

“我们一直认为天魔就是实力极其强大的，具有毁灭意图的个体。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我们所看到的有关天魔的一切都是天魔的手笔。这话本来也没有错，但诸位你们想想，如果说只是天魔个体的破坏，毁灭我们这个世界要多久？”

极道听到这里，眼中眸光也是一亮。的确，他们似乎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算是能够到达古神的境界，能够一击击穿一片星河，但星河的尺度和这个大世界还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就算神识天魔可以改变人的思想，让他们破坏所能够见到的一切，就算能够控制一千万个人，让这一千万个人不受任何阻挡地在这个世界上展开杀戮，那不要个几千亿年都破坏不过来，但问题以人口的更新速度，这样的破坏速度恐怕都不如更新速度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不要说几千亿年，从古神开始到现在人口遍地，不过几亿年而已。

天魔，如何能够构成足够灭世的危机？

以人类的更新速度，往大的说，一百年之内，要把这个世界基本毁灭。不要说是一个古神，就算是一百个古神同时展开破坏都做不到吧。。。

所以想到这里也很明确了，如果天魔真的是天道之中的“能够毁灭世界”的危机，显然不能够只靠一个人的力量。

在场的修士都是凤毛麟角的那种天才中的天才，只要是顺着这边想下去很快就能够发现问题在哪里。羽眼见时机成熟，也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我想的是，天魔不仅仅是个体，而是一种可以对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请求做出回应的意识形态。”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下来。羽的脸色相当的凝重，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讲出自己的猜测，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会让他们的压力倍增。

“如果他真的能够对所有人做出回应，那就是真正的神，修士即使到达神之境界也没有能力对人们的愿望做出回应。这才是能够彻底颠覆秩序的原因所在。”

极道的沉声言语打破了持续的沉寂，说到底，还是现在目前已知的最高修士境界和“天道”这种力量比还是太过的渺小。个体的强大，时代的进步或许能够潜移默化地让族群稳步向前，但诱惑力终究不及直接回应愿望。

“精彩。。。精彩。。。”

就在这个时候，天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所有人的神经都是紧绷了起来，但看着其他的修士，他们似乎并没有听到这个声音。显然，这声音是只对穹宇之巅的修士发出的。

“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一群空有武力的愣头青，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能看到这里，真是不容易。”

“说白了，无论修士世界如何发展，你们这些最顶峰的修士一代比起一代都要来的更强，那跟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修士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或许之后可以开创全新的修炼方式，全新的技法，也能够提高全体修士的寿命，但这都是百万年之后，千万年之后了。”

“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来讲，他们看不到这一天。修士如此，凡人更是如此了，尤其是在这个修士和凡人共存的世界，凡人只要一旦接触过修士，你们能够明白那种渴望和向往吗？”

说道这里，天熵的话语逐渐接近癫狂，语气也逐渐变得起伏不定。

“古神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做的到。我可以让所有凡人拥有修士的能力，可以让普通的修士拥有他们梦寐以求的更高的天赋和地位，你们觉得绝大部分的人会选择谁呢？”

“这么多的修士会让这个世界崩塌的，天道承载不了这么多的修炼者。”

栾神梦抬头望着不知道在何处的天熵，脸上的神情已经逐渐变得愤怒。作为圣贤殿的一份子对于“秩序”的理解更为的深刻，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能每一个人都成为修士，核心其实是天道无法承载。。现在的修士占所有人的比例基本只有百分之一，如果真的所有人都是修士，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的汲取魂力，那天道的负载一下子就要提高一百倍，这样做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急速的崩塌。

简单理解就是，虽然魂力的总量极其浩瀚，但终究是一个有限值，只能够承载一定数量的修士，而现在的一个黄金时代，修士的整体实力推后，基本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了。

“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毫无疑问是在嘲讽他们这些人的天真。

“可惜啊，绝大部分的人只能够看见我的寿命能够提高数倍，同时能够获得几百倍的财富物质。大部分人都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很多时候只是给得不够多而已。”

赋予所有人魂力，在历史上这样的疯子并不是不存在。但显然，那些疯子只是可能提出了一个疯狂的构想，但实际上并没有完成这件事情的能力，是绝对天方夜谭的想法。但如果是天魔，没有人敢说他一定没有这样的能力。

“这是一场游戏，这里你们所见的几乎每一个修士都是我创造的投影，但他们的操控者远在世界各处，我积蓄了这么久的力量等的就是这一天。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等着一个能够杀死你们的机会，根本就不需要神识烙印，这只是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而已。”

“在这里的影像统统记录在我这里，只需要一场天才彻头彻尾的失败，便会有无数的人敢跨出这一步。如何？众位天之骄子，想要阻止这一切就来找我吧，我等着你们。”

这是一份战书，而且是一份他们不得不接的战书。

和绾绾所言，天熵极其的自负，现在他们也明白为什么天熵一直在享受这种戏耍的感觉，这都是一种证据，一种能够让人跨出那一步的证据。

显然，如果是平常人，面对一场泼天的富贵，也不会傻到直接接受，因为每个人都怕治安，这秩序已经维持了亿年，对于上层修士的恐惧，敬畏刻在每个人的心中。低阶修士如此，凡人更是如此，需要有一个打破这种规则的人，能够在所有人看来“逍遥法外”的人。

而极道他们也明白，如果这种势头一旦起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顶峰修士。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想要成为金字塔顶峰的人。

这种“愿望”对于世界秩序的冲击可谓是毁灭性的，这就像是暴发户一样，虽然说他现在可能拥有了之前无法想象的资产，但可能实际上人的本质没有任何的变化。按照正常的进程，这种暴发户会随着时间逐渐回到匹配他能力的位置上，但若是在“愿望”的加持之下可就不是如此了。这种超乎规则外的东西，能够让所有能力不同的人处在同一个地位上。

更不用说有了一个“愿望”，就必然会有第二个，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次“愿望”已经是现在这个世界无法承受的了。

“必须干掉他。”

就算是栾神梦，也从未流露出如此的杀意，他的眼眸之中漆黑的闪光在不断地流转，犹如深夜的星河一般闪烁。羽这个时候也是沉默不语，说白了，所谓天魔，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想要彻底毁灭自己要靠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