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7存在神道（一）

距离祸乱宇之后，迅速的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之内，最大的事件当然要数兽族对人族宣战，而不出世人所料的那样，人族在这场战争面前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

甚至于说，很多人则是根本没有反抗。人族的经济空前的繁荣，商人也就尤其的多，对于他们而言，无论归属于哪一个种族，都是无所谓的，只要有钱赚就可以了。

人族的心不齐，虽然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涌现出了一批可歌可泣的抗战英雄，但这只是在大势之下所起的一些小波澜而已。

人族民心不聚不齐，在商人和一些贪婪贵族的引导之下，人族甚至说是四分五裂，更不要说是和兽族一样全民一心只想干一件事情了。

八年，兽族在两年前进入了人族的皇城，这也同时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叱咤风云的人族至少在这个时代落下了帷幕。

但就在进入皇城的一周之后，兽族的龙神突然又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没收所有富商的资产，当然他们不会剥夺这些人的所有权利，只不过是说，以后商业由兽族统一运筹掌控而已。

龙神看的很清楚，人族衰败的根源就在这里。那就是这些商人，这些地方性的组织割据势力太大，大到已经根本不可能拔出，因为如果将这些毒瘤拔除，人族自己也要“丢掉性命”。

而兽族是刚刚占据这里，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现在没有时间整治，更不要说是之后了。所以帝钧也是雷厉风行，从上至下开始整顿，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这个全新的兽族打造成一个衰败极其缓慢，甚至来说根本不会衰败的种族。

要做到这点，制度是最重要的保障。兽族原来的制度太过的血腥残酷，不适合稳定时期的繁荣。他们也必须要借鉴人族的智慧，当然开始的时候，就要从这些毒瘤下手。

当然有听话的人，也有不听话的人。但现在的兽族力量空前的强盛，对付这些无法联合在一起的富商，贵族，那自然是绰绰有余。

两年的时间，虽然整改的时间很短，但是最为重要的起始的步骤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整治，很可能要花上成百上千年的时间，毕竟人族和兽族的地方很大，想要完全的治理，不可能只花这么一些时间。

“你倒是做了我们曾经不敢做的事情。”

对于易峥，兽族并没有杀死他，帝俊也想要让他亲眼看着在兽族治理之下的人族，会比之前来的更为的繁盛，他们不敢做的事情，兽族敢做！

“你们人族太过的心善，关键的时候，缺乏一股狠辣劲。想要改变现状，就必须要动刀动骨，否则只会像你们一样，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易峥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帝俊讲的不错，人族缺少这种觉悟，至少是在这些迹象刚显现的时候却少这些觉悟。虽然身为人族，但他此刻也不得不承认，或许现在的兽族，比起人族，无论是治理的理念，还是整治的方法，都更加的有效。

他们一直在吸收着人族的智慧，该狠的时候的狠，这是兽族的本性。但是在该宽容的时候他们也会宽容，这是从人族身上学习的东西。

而在极道这边，经过了十年的调整，极道的身体情况还是不尽人意。并不是说他的实力受损，领悟了第三刻印的他实力肯定是更上一层楼，但是身体却是更加的不稳定。

而伊玄对于凛，似乎也展现出来了浓厚的兴趣，只不过他没有多和凛接触。和凛接触最多的是千璇，极道一直在休养，所以教授凛了解这个世界的重担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分享知识和学习技能，都是两人愿意去做，并且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无论是千璇还是凛，都几乎没有在之前接触过同龄人的同性，两人后面几乎是形影不离，不过的确，这也是难得悠闲的时光。没有伊玄布置的任务，也没有要去解决的事情。

凛非常认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的缘故。她学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认真的简直令千璇惊讶，她很容易静下心来，甚至很多时候一看典籍就能看个两天，这或许也跟她之前的经历有关。

杀手，需要的可不止是仅用耐心能够解释的。很多时候，他们需要一直潜伏数个月的时间，只为等待那能够必杀的时机！

咔——

手指再次的开裂，并且在里面释放出了那紫黑色的雾气，极道看着脸色严肃，也没有什么表示，将手放下。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和生重病差不多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还有其他人在谈论他。

“你历练回来了？”

这是一个轻灵的女声，好似从悠远的山谷传来，有一种梦境一般的不真实感。栾神梦看着自己面前的比自己还要矮半个头的师傅，握着刀柄的手又是捏紧了几分。

师傅全身披着一身漆黑但却有些破旧的斗篷，甚至说斗篷都被直接烧掉了一个角，但栾神梦与她相识这么久，也从未见她摘下过这身斗篷。

她生的一双淡紫色的双瞳，额头上还有一个朱红的不知是什么意思的三点印记。这双眼睛虽然看似只是灵动没有什么极其特殊的地方，但要实际上说，无论什么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这好像有些又有些特殊的灵性，但栾神梦知道，这是一双能够望尽古今未来的双眼，他知道自己的师傅是何等的人物。

虽然只能看到脸颊，但是她也显得仙气十足，她的面庞和一般人的人长得不一样，但如果硬要说哪里不一样就只能回答说这是一种感觉，很不一般的感觉。

黎主，栾神梦听过其他人这么叫她，但他自己只是一直称呼她为师傅。

“怎么了？”

黎主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慢慢的走进了她。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传来，栾神梦的眼神一凝，也是说出了这一句：

“我见过他了。”

“嗯。我猜也是，以你的性子，无论如何，都会想要去见他的。”

她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失望了？”

“没有。”

“你从不说谎，神梦。这次也没有必要，你在想什么我心里都清楚。你在责怪师傅，是吗？”

“不，弟子不敢。弟子只是不解，为什么您要告诉我那些，他根本没有你形容的那样，弱小的简直不像样子。我不希望师傅您骗我，其他人无论是谁都可以，我只是师傅你不要骗我。”

“但要了解这一切对于你而言或许还是太早了。”

“我已经不弱了，就算是神道的拥有者，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我已经足够的强了！”

她第一次在栾神梦的眼中见到这样的神色，那是一种不解，但又有一种无法排解的气氛。他不希望自己小看他，也是，或许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她退后一步，周围的世界突然崩塌开来，而她整个人也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开来。但是栾神梦却是见怪不怪了，他迅速的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整个人也是立即进入了迎战的状态。

每一次黎主要给他历练的时候，都会带他进入这样一片空间之中。不知道这次又会遇见什么。

但这次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没有数个敌人，只是有黑影缓缓地出现。那就像是一个站在阴影之下的人，只能看得到他身体的轮廓，看不清脸，也感受不到目光。

但栾神梦已是身经百战，不论对方显得如何怪异，他都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他不需要试探，他将刀锋一转，眼前的空间忽然喷吐出了一道赤光，这赤光居然在空中不断地变换位置，而且每变换一次就会多分裂出来一道，最后化为十六道赤光无死角的直接向着对方攻击而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见到了不一样的一幕，只见到那赤光忽然消失了。没有错，就是凭空的消失了，他的眼神一凝，身体迅速的后撤一步，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上也是出现了异样。

他一脚直接踩空，这才发觉自己的一条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没有痛觉，没有感觉。然后是自己手中的长刀，从刀锋至刀柄，好似被灼烧的纸一样，慢慢的转化为火星消散在了空中。

他望着自己的身躯，自己的手掌也开始变成火星，而后转黑，在空中消散而去，没有痛觉，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什么都感受不到。

最后，直至整个身体都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呼——

他的头上已经遍布着密密麻麻的汗珠，但这不是因为战斗而流下的。而是一种内心的无力和彷徨恐惧留下的冷汗！

“我想你已经见识过了。刚才你见到的那个黑影，可以说是他，也可以说不是他。”

“我想你已经见识过神道。知道神道的厉害之处，你可以完全凭借自己对于道的理解和他们对抗，最后成为双绝之一，老实说，我很欣慰。我之前从未想象过你能够走的这么远，但我不想你的目光放的太远，我不希望你拿他作为一个目标。”

“这是什么能力？”

此时的栾神梦，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氛。他现在能够感受得到只有一种冰凉，一种虚无的冰凉，那是一种想要挣扎的无力感，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是神道。他的神道，存在神道。”

“存在神道？”

“在这个世界上，现在还活着的亲眼见过元宙的人已是极少。而知道元宙的存在神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我是其中一个。”

“这是一种能够将一件事物从根源上直接抹除的至强魂技。无论是人还是你所发出的招式，都会在一瞬间直接消失。”

“我现在也无法跟你解释清楚到底什么是存在神道。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去找他他真的会存在神道的话，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且是存在抹消，关于你过去所做过的所有的一切，包括所有记得你的人，都不会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你的存在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就像是从一片汪洋之中舀出一碗水，那碗水就是所有关于你的信息，但那些水之前所占据的位置很快就会被其他水填满。所以，存在神道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合理化，你曾经做过的事情都会有其他人去做。”

“这不是改变现实吗？！”

“是的。这就是他带给这个世界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