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碧霞仙子

既然神像上没有神道分身寄托，那便不是不是灶王爷，也就不是“东厨司命定福神君”。

这果然是一个陷阱，犬封国的国民都被那碧霞仙子利用。也不知道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不过或许这些犬封国国民可以通过祭祀，使得新的神明在神像中出现，那神明拥有和灶王爷类似的权柄，或者更符合祭祀者的愿望。

此时乔坤便在附近，他可以发动“洞神天帝元变经”，将权柄、神念都依附在那神像上，将这神像炼化为分身。

不过他没有这么做。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要随意和海外诸神扯上关系。

而且杨婵是来找麻烦的，说不得很快便会动手将神殿摧毁，或者因为神像顶着一张原来乔坤的脸，下手会更狠一些也不一定。

这么想着，却听敖听心道：“杨婵姐姐，乔坤对我三哥哥有些恩情，你不拆他的神殿好不好？”

虽然这神庙神像对乔坤无用，但是龙女为他求情，他还是领情。只是乔坤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神殿，而且杨婵未必会听敖听心的。

果然杨婵断然拒绝，“四公主见谅，我绝不能让人冒犯我师父。”

这时有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杨婵仙子，你要拆这神庙，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说罢却从后殿又出来一位女仙，那女仙二十多岁年纪，身材修长纤细窈窕，身着流彩暗花云锦裙，梳着垂鬓分肖髻，首饰不多，除了素银的耳环外再无他物。

杨婵如皱眉道：“你是谁？”

那女仙行礼毕，笑道：“你可称我为碧霞仙子。”

原来她就是那位鼓动犬封国国民供奉“东厨司命定福神君”的碧霞仙子。

这位仙子冰肌莹彻，月眉星目，只论容貌未必比得过敖听心，但是她身材更好，显得更成熟，举手抬足间却有女性特有的魅力，让人心动。

乔坤经历过化道，心思倒还坚定，只是依稀觉得这位女仙长得有些像姮娥。心中怀疑，莫非她是姮娥的什么亲戚？

旁边敖听心见他如此神情，便调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姑娘甚为面善，倒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这却是乔坤初见龙女化身梅傲雪时所说的言语。

“没有，我觉得面善的只有梅傲雪一个。”乔坤解释道：“只是这位碧霞仙子长得有些像月宫里的姮娥，我觉得有些奇怪。”

“月宫里的姮娥？你去过月宫？我都没去过。”敖听心闻言有些不满，好似乔坤背着她偷偷去月宫大大不对一般。

这四公主思维好是跳脱，她想去月宫？乔坤便对她说道：“有时间我陪你去。月宫里的姮娥和冰娥我都认识的。”

“你和她们关系如何呢？”敖听心又问。

乔坤老实交待，“不算很好吧。”姮娥那拒人千里的样子，谁能和她关系好呢？

冰娥要好相处一点，但她睡觉的时间太长了。不过妲己是冰娥的弟子，有这层关系，说几句话应该可以。

这时杨婵也问道：“仙子倒长得像是我在月宫中的一位故人。仙子可认识姮娥？”

被说像姮娥，碧霞仙子也没有丝毫不满，“月宫中的姮娥我倒是听闻，可惜却未曾见过，天上天下如此之大，纵然长得相像也是有的。”

杨婵也不再计较此事，“可是仙子鼓动犬封国国民供奉这‘东厨司命定福神君’？”

“是我。”碧霞仙子很是坦然，“犬封国千百年来，只在吃喝上用功，山珍海味、飞禽走兽俱都吃了，只是却不得其法，未免有些暴殄天物。我既与犬封国交好，听闻世间有此神明，自然要告知。这也是为了能让犬封国百姓都吃上美食。”

这话说完，犬封国的几位国民都对碧霞仙子行礼道：“谢过碧霞仙子！”

那碧霞仙子又道：“只是此神有‘司命’二字，我料定杨婵仙子定然会来寻此神麻烦，故而在此等候。”

“我听闻杨婵仙子曾被女娲娘娘赐名碧霞，恰与我同名，真是有缘，莫若我们争斗一场如何？”

乔坤在旁听着，心中明了，这碧霞仙子如此布局，其实是想故意和杨婵争斗。

特意将灶王爷透漏给犬戎国国民，起了这座神庙，都是为了引杨婵过来。

不过是重名而已，有这么大的仇恨吗？亏得她叫碧霞，若是叫金霞，是不是得将终南山、骷髅山那两个金霞童子灭了才好？

还有女娲宫的彩云童子和碧云童子，是不是也得灭掉白骨山骷髅洞的彩云童子和碧云童子才行？

想到这他突然一愣，白骨山骷髅洞的碧云童子已经死了，彩云童子也差点没了。动手的正是灵珠子投胎的哪吒。而灵珠子便是来自于娲皇宫。

杨婵要对付灶王爷也是因为“司命”二字犯了忌讳。难道重名真的有这么大的仇？

还是名字有什么了不得的奥妙，关乎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对于碧霞仙子争斗要求，杨婵直接拒绝，“我不愿做此无谓之争，这世上叫碧霞的也太多了，仙子总不能全都争斗过一遍吧？”

碧霞仙子却嗤笑道：“既然是无谓之争，仙子又与‘东厨司命’较劲？何况世上叫碧霞的虽然多，可“娲皇宫”的碧霞只有你一个。我为“碧游宫”门下第三代真传，找其他人未免有些太过欺负他们。”

此言一出，杨婵虽然仍不以为然，却只得同意。

毕竟碧霞仙子将这争斗定义成碧游宫三代弟子与娲皇宫的三代弟子的战斗，她不能弱了娲皇宫的门面。杨婵又问道：“敢问尊师名姓？”

碧霞仙子笑道：“家师无当圣母。”

闻言，杨婵不禁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原来是无当师伯。我曾听闻师伯收了一名弟子，喜好争斗，曾争斗百场而不得一胜，便是你吗？”

这还是一位铩羽仙姑，百败仙子。乔坤望去，却见这位仙子面上无半分局促，相反却是一种坦然与平静。

只这一瞬间，乔坤便知道这位仙子不好斗，能有这种反应的，绝不可能简单。

“我便是那位百败而不得一胜的不肖弟子。”碧霞仙子却无半分局促，“虽然如此，我却未必一定输给你。若我赢了，道友不要再来找此神麻烦，可好？”

这番动作也未必便是要护住神像、神庙，可能只是单纯让杨婵不痛快。

几位犬封国的国民闻言谢过碧霞仙子仗义，又都紧张不已，毕竟这位仙子争斗百场而不得一胜，如此战绩，明显战力堪忧。

这犬封国的国民可真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乔坤在旁腹诽，这根本就不是灶王爷，碧霞仙子根本不在乎这神像是不是，她只是想要引杨婵过来而已。

没有丝毫瞧不起这位仙子，乔坤倒觉得这位碧霞仙子定然实力高强，争斗百场不得一胜，但却百败而不死，而且还百折不挠，无论是实力还是斗志，都不可小觑。

虽然如此，但乔坤还是觉得这位碧霞仙子挑战杨婵有些想不开，因为杨婵更强。

那宝莲灯是一件至宝，暂且不说。便是没有宝莲灯，杨婵只靠一双铁掌，也能翻天覆地。

杨婵又道：“既然是切磋，我们便只比斗法力法术不用宝物，如何？”明显是不愿占宝莲灯的便宜。

碧霞仙子却不领情，“我知仙子有宝莲灯，但我也有宝物，不用刻意相让。我虽然历经千百次失败，可道心却从未蒙尘。”

只这一句话，便让乔坤对她肃然起敬，说不得这位仙子到处找人挑战，是想在战斗中悟道。

两人说话间，向殿外走去。

旁边几位犬戎国的国民在刚才毫无话语权，此刻却又来向敖听心作揖，那位贵族模样的开口，“小人乃是犬封国大夫，孝高朗，敢问公主名号？”显然东海龙宫在海外诸国还是很有些分量。

敖听心回答道：“我乃是东海龙宫四公主，你唤我四公主好了，这位是我乔峰大哥。”至于自己的名字却不愿意说。

那孝高朗又来见过乔坤，“见过乔峰大爷。”

乔坤如何有功夫搭理他，应了一声，跟着碧霞仙子和杨婵往外走。孝高朗也不在乎，依旧在旁陪笑。

敖听心倒是饶有兴致，“你如何知道我是东海公主？”犬封国国民连人相貌都分不出，怎么便知道这是公主。

孝高朗有些傲然，“我等犬封国，嗅觉十分敏锐，自然能够闻出公主身上的真龙之气。”

乔坤五感也甚为敏锐，但是他却闻不出敖听心身上的真龙之气，只能说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他确实和狗比不了。何况这犬封国的人还不是一般的狗。

他又想到一个问题，拉着敖听心问道：“四公主，我看这犬封国国民都十分尊重你，想来海外诸岛、诸国都是如此。”

敖听心点头，“我等东海龙族和海外诸神，相安无事。”只是神情却有些疑惑，想来是搞不明白乔坤说这个是为了什么。

乔坤说道：“既然如此，当日何不将三太子送到海外诸国，让他们祭祀三太子成神？”又何必到他那里学什么先进的复活技术？

敖听心摇头道：“乔大哥，你不懂，我三哥哥那是天庭所封正神，在海外成神，是不成的。”

“不成？为什么不成？”乔坤心中疑惑。

“这涉及很多，海外诸神却与天庭册封不同，我等龙族断不会如此作为。”敖听心明显解释不清，“不过这‘东厨司命定福神君’虽然是人间朝廷册封，在此享受祭祀，却不妨事的。”

“何况，即便是要祭祀成神，若没有‘洞神天帝元变经’调整，我三哥哥势必也要受祭祀影响，到时候再非本我了。”

神灵的性格会受到祭祀的影响？

乔坤很快明白敖听心所说的意思，人会受身体以及修炼功法的影响，神明也会受到祭祀的影响，慢慢变成祭祀者希望的样子，而非是神明本身的样子。

记忆性格都非自己，那就是非我。这样的复活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瞬间他似乎把握到一丝灵感，封神榜和天庭册封、人间朝廷册封其实都是为了让神明免受这种祭祀的影响。

此时碧霞仙子和杨婵已经在空中，斗起法来。

数道法诀成形，风雷、金霞接连碰撞，发出夺目光彩，形成阵阵狂风，吹得岛上各种花草树木都不住摇曳。一时间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她们这一动手，乔坤便看出来，她们修为都是真仙巅峰境界。

两位仙子都为教主门下，各种法术精妙异常，只是走的路数却不相同。

杨婵法力浑厚，挥手间便有法术形成，皆有定式，玄妙非常，威力无比。

而那碧霞仙子战力却更强，每次法术施展的时机十分巧妙，法术出手也都有不同，便是同一种法术也有不同的调整，更显精妙。

而且举手投足之间十分自然，法力充满着独特的美感，好似经过成百上千年的时光冲刷过一遍。

相比之下杨婵的表现却有些拉跨，已经被那位碧霞仙子压制，全面落于下风。乔坤忍不住喃喃自语，“奇怪。”

敖听心在旁听着他言语，便问道：“怎么了？”

乔坤解释道：“感觉杨婵仙子比我想象得弱上很多。”

杨婵不应该是这种实力，上次他和杨婵交手，只觉得杨婵实战经验丰富。而现在却发现杨婵只能站桩输出，不像是个经常争斗的。

奇怪，乔坤忍不住思索，难道是因为他悟道之后，眼光提高吗？

此时杨婵也不再坚持，将宝莲灯举起，发出万千道清冷光芒，一下子便挽回颓势。

碧霞仙子则祭起一枰三尺见方的棋盘，立时一个几十丈高的棋盘虚影拦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光幕，将宝莲灯清冷的光华拦住。

那光幕上可见线条纵横各十九道。随着宝莲灯光华照耀，光幕逐渐荡漾，泛起一阵阵涟漪。

那碧霞仙子取出一枚黑子落于棋盘的“天元”处。顿时一阵灵光闪烁，将光幕上的涟漪抚平。

这位仙子笑着对杨婵道：“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说罢取出黑子，点在“三三”的位置。

宝莲灯的光芒冲霄，落在虚空棋盘上，好似一粒白子。

杨婵宝莲灯发出光芒化作棋子，如此黑白交替，下了十多手，棋盘中，星星点点，让人目眩神迷。

黑子幽沉内敛，白子光芒逼人，几子过去之后，每一手落在光幕上，便有法术形成，或雷电，或狂风，作用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