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龙神赐福

乔坤所化巨龙盘绕着天柱，身形越来越大，并没有什么惊天的场景，就这么自然而然，那缺失的一块漏洞便修补上了。

他能做到，但敖雪不能，因为他在《龙神典》中见到过天塌地陷，天崩地裂，大能补天的场景。

在这场景，他感悟一神通，名为“补天缺”，是专门修补苍天的神通。

天地规则修补上的瞬间，他听到周围有声音礼赞，“精神四达而并流，无所不极，上际于天，下蟠于地，化育万物，不可为象，其名为天帝。”

借由补天的壮举，他感到什么东西成形，或许便是所谓的帝心。

这一瞬间，他似乎看透了这方天地，他看到了敖听心、敖雪、敖青、敖荣，看到了正给魔龙最后一击的敖芸心，看到了还在主城对抗魔龙的诸多龙族。

世界的一切都变成虚妄，眼前的景象都不一样，最后只有一片虚空，一片澹蓝色的虚空。

在虚妄与真实之间的一丝丝黑气，还有一些黑气缠绕在敖听心、敖雪、敖荣、敖青他们身上。

众生罪孽，归于己身？乔坤便催动《洞神天帝元变经》牵引这些黑气，让黑气离开他们的身体，进入他的天宫，汇入化魔海。

此时化魔海已经颇有规模，广袤无际，海水漆黑一片，更加粘稠，海浪汹涌澎湃、上下起伏，一波接着一波，永远没有穷尽，似乎能将这世间一切的劲力，消弭于无形。

天宫中的黑气、油污都受化作一丝丝的黑气都融化在这片海中，向海中聚集。

这海中也渐渐有了无尽的业力，还有数不尽的劫气。

纵然他有能够引导这黑气浊流的神通，他对这东西依然戒备，毕竟这是龙神都惧怕的东西，而他却不得不沾惹。

因为乔坤知道龙神才是真的幕后黑手，将一切算尽。

这么想着，蓝色的虚空中，出现一个可爱的小正太。

这正太打扮颇为老成，却难掩相貌的可爱，身着华丽的衣衫，却不显轻浮，他表情十分严肃，更有一种反差萌。

乔坤已经堪破虚妄，只留天龙经脉在秘境补天，真身上前一步行礼，“见过龙神。”

“道心若镜”的神通却映照不出这正太形象，只有各种龙族符文在镜面上不断变化流转，深奥莫测。但乔坤却知，眼前这位真实不虚。

这正太只可能是龙神，绝无其他可能。

“我就是龙神。”那正太坦白承认，又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给你机会，回答你的三个问题。不过现在要紧的是龙神赐福。”

龙神赐福？龙神祭结束之后龙神根据善功会进行赐福，这乔坤也没打算拒绝，“遵龙神吩咐。”毕竟他也是辛苦很多。

这番态度龙神还比较满意，“你斩杀那恶念，算是一功；以太古天龙经脉化龙补天，拯救龙神秘境，又是一功；最后承担了这诸多恶念浊流也有一功，我便赐福三道好了。”

“多谢龙神。”不过乔坤一点都不贪，龙神秘境的一切都是虚幻，他本体无有损伤。只是替龙神承担这么多浊流，需要补偿。

龙神笑道：“第一道赐福要给虞红芍。”

虞红芍？乔坤正自惊讶，龙神白嫩的手指已经点到他的眉心，“你越过龙门演化太古天龙，是始龙血脉，我无法助你提升，只能帮你提升这鱼龙化身。”

说着一道白光从乔坤身体飞出，化作虞红芍的模样，周身亮起红色的光芒。

紧接着她身上各种金龙、鱼龙、青龙、白龙、黄龙，赤龙符文不住闪烁，一身法力不断下降。从金仙降到真仙，又降到筑基巅峰。

但是血脉却在提升，虽然还是鱼龙，却与寻常鱼龙完全不同。变成一种青、白、黄、黑、赤、金血脉都有的鱼龙，而且各种血脉都不弱，符文，肉身、经脉、神魂也都无比协调。

龙神真的改变了虞红芍的肉身，梳理了她法力、重塑了符文、经络，又构建神魂。

以前的虞红芍只能算是一个身份，不能和本体同时出现，现在乔坤寄托一枚念头在分身上，却发觉她可以算作一个独立的个体。

龙神看着虞红芍，笑道：“你能学会我所创的《鱼龙百变》，甚得我欢心，便赐福于你，改善你的血脉、肉身、经络、符文、神魂。再赐你河神符箓，以及神仙之法‘青冥玄湘’。”

他望着虞红芍有许多宠溺，倒有些像是看自己孩子的老父亲，不过他的外形是个正太，感觉总是怪怪的。

“鱼龙百变”是龙神所创？乔坤明了，难怪学会这功法能讨他欢心。那龙神的跟脚岂不是一只凡鱼？

这么想着，却见龙神挥手，虞红芍又往龙神秘境去了。

而后龙神又对乔坤道：“第二道赐福是一门功法，我将虚中生幻，幻变无穷，弄假成真，心想事成的本事传给你。”

也不见龙神如何动作，乔坤便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星光流转，万物轮回，光阴流逝，真幻难辨，醒来之后，竟不知何为真实。

什么是真，什么是幻？这似乎是一种哲学问题。

乔坤想不明白存在的现象与现象的存在是否一样。不明白人所能认识的是幻还是真，人能否见到真实。

但是他终究是道心坚定，很快又转醒。心下忖度，龙神所传比“蜃龙七幻”还要高明一些。若修行到高处，能打破虚实真幻的界限，由内转外，以一人之心，照映大千。

此法便名为“真幻之法”。

只怕龙神便是通过此法构建龙神秘境。而那恶念所谓真幻之道想来也是来源于此。

结合之前有关缚龙索的疑问，乔坤想明白什么，开口道：“曹宝？”

当初曹宝曾言，“鱼龙翻百变，真幻此一家”，如今想来，实在太过明显了。

而且这龙神祭所在也确实有九重仙阙，还有满山仙花。岂不是也应了“辉煌九重阙，锦绣一山花”这一句？

当初曹宝赠他缚龙索本就有些奇怪，也许就是为了配合斩龙神恶念所用。

正太龙神却缓缓摇头，“我是龙神。我们龙族可不会在天地大劫时成就金仙。”声音稚嫩，但却严肃认真。

但这其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毕竟乔坤可没说曹宝在大劫中成就金仙。

很快他反应过来，龙神其实并不是否认和曹宝的关系。

龙神的意思只是说，曹宝不算是龙，自然更不是龙神。但是曹宝完全可能是龙神分身，暗手，或是手下之类。

龙神此时又奶声奶气道：“现在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了，只能问三个。刚才那个问题是附赠，不算在内。我也不负责解答功法的疑问。”

不是有三样赐福吗？这才两件，乔坤刚想问，却反应过来，没有开口，免得浪费一个问题。

龙神倒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你想明白就好，不要随便开口询问，浪费机会。”

乔坤虽然内心被看透，却不露声色，龙神既然是神明，有感应心绪之能再正常不过。他只催动“洞神天帝元变经”护住神魂，又将诸多想法隐藏。

本来他想问的问题很多，比如龙神是不是穿越者？一切是不是都在龙神的预料之中？为何要选择他？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方法？还想着怎么隐晦提出来，得到更多情报，不暴露自己。

但现在，只怕他想的越多，龙神从他这感知的越多。他只能控制思维，尽量不暴露自己的秘密。

所以他开口问道：“那‘恶’真是您的恶念吗？”

这个问题也比较重要，一方面是他想搞明白龙神秘境发生的一切，另一方面，他也想知道为什么龙神会有恶念分化。

以他的理解，修行是接纳自己的过程，接受不完美的自己。龙神非要斩出自己的恶，是不是修行出了什么差错。

龙神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只不过我用了些手段，让那“恶念”以为他是我而已。将自身善、恶斩去非是正途，也不过只有几位存在这般修行，也都因此陷入了巨大的麻烦之中。”

乔坤莫名为那恶念感到悲哀。那恶念从头到尾都被玩弄于鼓掌之间。根本没有半分胜算。

历经十几劫，每劫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辛苦，都枉费功夫。

不过和这个世界的创世神争斗，那恶念又怎么会有胜算呢？

即便没有乔坤，龙神估计也会选择别的龙继承剐龙台，将恶念斩杀，不过乔坤确实更合适而已。

“不是你想的那样。”龙神反驳道：“这方世界虽然为我开辟，但我也要遵守规则。限于规则，我不能亲自出手。就像限于规则，那‘恶’也只能借你们手斩杀魔龙一样。所以为了保住龙神秘境，我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虽然这么说，乔坤却觉得，那恶念从一开始就不能成功，这是维度、次元上的差距。

乔坤又问道：“我在《龙神典》中看到的四种景象是什么意思？”

那四种景象都显示出远古的天地场景，其中有四种神通术法，分别为“剐龙台”、“补天缺”、“化魔海”，至于第四种他还没有领悟。

他用剐龙台斩了恶念，经脉化龙运转“补天缺”修补秘境，洞神天帝元变经配合“化魔海”吸收业力，似乎每一样都有用处。

“那是我截取的过去真实发生的事情。”龙神笑道：“里面蕴含着四种神通，只有始龙血脉才有可能发挥最大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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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坤明白，所以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龙神虽然强，但限于某些规则不能亲自动手，又为了保全龙神秘境，所以准备提前布局，将“缚龙索”送给他。

说不得他从虚空返回真界，落入龙吉公主之手，并产生误会也是龙神出手，为的是让他拿到龙吉公主的“捆龙索”。

或者他能够登上龙门，化成太古天龙血脉，参与龙神祭有龙神的干预。

也许他和龙女相识，都是龙神的布局也不一定。

乔坤觉得自己不能再深思下去了，再思索下去，他的人生可能都是被安排好的。

龙神却没有管那么多，只是开口，“你还可以提最后一个问题。”

乔坤其实想问关于自己的事情，但他压制住那些想法，甚至不让自己想那些，他只问：“不知道，龙神您有多强？”

听得这话，龙神饶有兴趣得打量他，“很难解释，这样吧？我帮你选一个参照，让你直观感受一下。”

而后龙神皱起眉头，似乎是在苦恼选谁作为参照比较好。过得一会，他才缓缓开口道：“我……不会输给元始天尊。”

饶是乔坤早有准备，此刻听到这话，仍震惊莫名，若非他修成如镜道心，只怕要道心失守。

自从修为见识提升，他都不敢说那几位的名字，有时候想说，但还未出口，便有直觉感应，觉得心季，知道那几位实力难以想象，便是名字也不可轻易提起。

而这龙神居然和元始天尊一样强？可他对龙神名字从未有过这种感应。

“我绝对不会输给他，因为我根本不敢和他动手。”龙神也不怕被嘲笑，十分坦诚，“他是无上混元大罗金仙，玄而又玄，连天地法则都可以随意揉搓，便是一百个我也比不上。”

这么说乔坤反而敢喘气了，原来龙神和他一样，也是个怂怂，所谓不会输，是不打就不会输的逻辑。

不过龙神可比他强多了，至少龙神敢提及元始天尊的名字。

龙神话锋又变，“我合于天地法则，所行秉天地之正，而元始天尊有谓无谓，绝不会来找我麻烦。若他有意与我为难，便要分出化身进入真界，那就落入‘有为法’。那样，我不会输。”

即便是奶声奶气的言语，说的也是怂怂的话，乔坤却不觉这丢脸，反觉得其中有难以遮掩的霸气。毕竟，那可是元始天尊啊。

龙神的话虽然很难理解，但乔坤思索一番也大概有了猜测，也就是说，龙神大概等于元始天尊的化身，约等于道德天尊的化身，约等于太极金阙帝君。应该还在三霄、赵公明之上。不愧是为龙族在天地法则上争取生存之地的龙。

而且这些还透露出一些信息，诸位教主，都是无上混元大罗金仙境界，真身都不在这方世界。若要亲手干预，则要分出化身。

乔坤还推测，诸位教主，平时可能处于一种“无为”状态，这种状态下，玄而又玄，难以言喻，无法理解，但这时候他们不会刻意针对谁。

一旦他们刻意针对谁了，就落入了‘有为’，就不再玄而又玄。

有些类似于以身合道，但是具体如何，乔坤也是不知。

“我问完了。”乔坤这么说，其实他还想问很多，但是他更担心自己的秘密被发现，故而只问了这几个问题，而且还一直观想，让自己心无杂念。

不过龙神却没有结束的意思，回答完问题后，依然还有开口的兴趣，与乔坤说话，漫不经心，“你身上有宿命被干扰过的痕迹。”